原本痛嚎求饶的男子仿佛在一瞬间变换成另一个妖魔，失去所有的人情理智向苏清念的方向扑来，一双眼睛漆黑中透着诡异的亮，亮得惊人，眼里的疯狂和欲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小心！”

男子的动作太快，几乎以看不清的速度在移动，新圣的领头少女立即担忧出声，拔剑刺来，但完全赶不上。

苏清念更是没有半点防备，当那张狰狞的妖人的脸扑近，本能的恐惧从内心深处激发时，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容而淡定挡在她的身前，将狰狞的脸整个从中隔断。

商随轻轻伸掌，身子都未有半分挪动，却听“嘭”的一下，妖人被打飞出几米远，落在地上抽搐挣扎……

苏清念还沉浸在方才的惶恐中，呼吸急促，眼睛牢牢盯住自己食指上的伤痕，像是要把食指盯穿。

靠近还没来得及救人的少女，也重重松下一口气，还好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得百姓为妖人所伤。

少年立刻又重新制住那妖人，这一次直接下了杀手，手肘抵住那妖人的喉咙，猛一用力，咔嚓一下人便没了呼吸。

但清念无暇顾及那些了，帝君下手的力道很轻，她的食指已经没有再滴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妖人看见……不，也许根本就不是看见，更像是血的气味稍稍传出去，妖人立刻感觉到了……

随后，泯灭了所有的理性，直朝她攻击……

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目光五味陈杂，但更多的是一种恐慌和害怕。一直以来帝君说要她的血，她都没有想太多，也不知道原因，可是今天……

一切皆在预料之中，商随退回她身边，仍在看那具妖人的尸体，妖孽勾人的脸明明迎着光，却只带给人无尽的危险感，令人胆寒。

他轻嗤：“便哪怕是这妖人从未残害生灵，人们仍恐惧于未知，恐惧于随时可爆发的隐患。”

意味深长的目光慢悠悠转至她的脸上：“兴许在隐患未成真之时，你尚有一颗慈悲悯人之心，但你以为，这便是真正的善良与慈悲吗？若是你的安全受到威胁，你又可还会对那妖人有半点容忍？”

人的本性，在上万年前原始人为了生存进化时就早已定下，无论是对未知的恐惧也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也罢，自私、贪婪、嫉妒也罢，又或是最原始的……自保。

他的一字一句精准无误敲在苏清念的心上，她有些哑口无言。

下意识就想反驳他，可又不知该从何反驳起……

她身为一个现代人，一下子想到了21世纪的媒体和舆论，如果是一个记者报道了刚刚妖人的事情，也许有人会与她一个阵营想法，又有人和围观的百姓们一个想法……彼此都认为自己是正义，争吵不休。

然而，帝君直接推翻了所有的判断与想法，点出了根本上的东西——根本没有哪种价值观高于另一种……因为，大家只要身为人类，本质就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