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鸣笛声让他清醒了几分,他这才记起挂断电话前,林正熙说的一句话。
“钟斯羽出国读书了,你知道吗?”
火车轰轰隆隆地往目的地驶去,车上承载着不同心情的乘客。
难闻杂乱的环境让陆方舟陷入冰窖的心渐渐有了知觉。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平原地,脑子似乎在自动屏蔽掉那些令他陷入冷水中的信息。
自从上了大学,每次回源城,这条路他已经熟记在心,一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趟旅程是如此的折磨煎熬。
炎热的七月,知了声叫个不停。火车停靠,陆方舟提着包迅速穿越人群离开了火车站。
上南街和三个星期前他离开时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他站在红色的大门外,看着院内的葡萄架上挂着一串串的紫色果实迟迟没有迈开脚步。
“哎?方舟回来了啊。”煎饼摊的叔叔热情地问到。
声音让陆方舟转了头,夕阳挂在天边,映在少年脸上,朦胧浪漫一片,橙色的光似是撒满了碎钻,毫不吝啬地洒满天空。
“王叔。”他声音有些僵硬地应到。
“怎么站这了?”
陆方舟摇了摇头:“没事。”
王叔似是洞察了一切,笑着开口:“在找茜茜吧。好久没见她了,听说高考后她妈妈来了一趟,把她接走了。”
那天,陆方舟还是没敢迈进红色大门。
钟归宁开口说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前不久,茜茜给我打电话说要结婚了。我还很诧异,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害怕。”
陆方舟拿起手边的茶壶帮她续上了茶,安静地听她讲话。
室内曲水流觞,琵琶乐曲缓缓流淌,舒缓了人的心情。
“知道了她口中的结婚对象是你,我内心的害怕也跟着消失了。”
“挺好的。”钟归宁说到。
“你们好好的。”
听到这话,陆方舟心里就有谱了,这是同意了。
他一脸谦卑开口:“阿姨,我很幸运,在十几岁的美好年纪遇到了同样美好的她。茜茜很优秀,她身上带着有种魔力,即使自己深处深渊,但是却还能给身边人带去温暖。”
钟归宁深沉地看着陆方舟,久久开口说到:“孩子,我想你知道,茜茜的心理疾病并没有根除。”
“在英国的时候,她的状态还没有在国内时的好。后来我问了她的心理医生,医生告诉我说,幼年的经历对她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按照大部分案例来看,远离伤害源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减轻受害人的痛苦,但是很遗憾的是,茜茜并不是那部分人中的一员。”
陆方舟的心随着她讲着这句话,狠狠地揪了下。
“因为伤害源处有了让她割舍不了的东西。”
“后来,她失眠越来越严重,不得已,usan对她进行了催眠。那是我第一次在我女儿口中听到你的名字。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她割舍不了的是人,而这个人就是你。”
说到这,钟归宁湿润了眼眶。
“她从开不曾给我讲过这些,我知道,她的心门并没有对我这个妈妈打开。”
“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最终还能走到一起,以后的路上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们了。”
陆方舟绅士暖心地给钟归宁递过去了纸巾。
“阿姨。”
“请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辜负茜茜的。”
“此生,吾妻,唯此一人,只此一人。护她终生,是我的荣幸。”
从餐厅出来,陆方舟护送着钟归宁上了车。看着面前上着军牌的车,他的眼神深邃了不少。
很快,车子驶离。
车子后排,傅柏霖伸手把钟归宁的手握在手中:“怎么样?”
“挺好一孩子。”钟归宁想着餐桌上陆方舟的谈吐及承诺,她说到。
听到她讲这话,傅柏霖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虽说他之前查过陆方舟的资料,知道他身世不凡,谈吐举止也是难得,但是终是没有眼前人亲自把关来得实在。
陆方舟驾车在回律所的路上,接到了靳言的电话。
“怎么了?”
靳言擦了擦汗,站在实操训练场上,手里拿着手机:“有空没,出来喝一杯。”
陆方舟挑了下眉:“现在?”
“舟哥,你就不能舍命陪兄弟一回?”
听到他的话,陆方舟呵声笑了笑:“行了,一会儿老地方见。”
挂断电话,靳言就朝宿舍走了去。正巧碰到李兴在抹发胶,他身子一斜,倚在门边看着站在镜子前臭美的男人。
“哦!靳队。”许是太专注,李兴转身才看到队长倚在门边。
穿着黑色背心的靳言,肌肉线条健美,他抬手伸出食指对着李兴招了招,一身的痞帅气息扑面而来。
李兴不明所以,只好慢吞吞地走上前。
下一秒,一个过肩摔,他人就趴在了宿舍外的走廊上,刚打理好的发型瞬间灰飞烟灭。
“我!!”李兴晃了晃四肢,发现没有断,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靳队,我错了。”
靳言漫不经心地叉着腰:“哦?错了?错哪了?”
李兴理了理头发,我哪知道错哪了,但是您老都动手了,这还不足以证明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个,我昨天不应该偷奸耍滑,少跑了三公里。”
听到这话,靳言冷笑了声,好嘛,意外收获啊。
对上靳言不冷不热的笑,李兴心里发毛,难道不对?那这段时间,他也没做其他什么偷懒的事情啊。
整治拉练回来的队员,看到这一幕,纷纷“逃之夭夭”,笑话,靳大队长一看心情就不好,谁会不要命地往上撞。
靳言咬了咬牙关,迈步走上前,胳膊一伸扣住了李兴:“兴子,管好自己的嘴巴。二队的李指导员好看是吧,脾气好是吧,和我般配?我看你比我强,和她更配。这样吧,明天我就写报告,把你调离一队。”
说完,靳言就转身离开了。
李兴看着勾头看热闹的战友,恶狠狠地骂了句:“出生入死个屁,都不知道帮我分担点火力。”
不知是谁喊了句:“兴子,你是不是嘴碎了,不知道靳队最烦在他背后嚼他感情舌根了。”
这句话,是彻底点醒了李兴。
草!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这个。
细语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