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零七章 人间路窄(2)。(1 / 1)伊人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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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房间里的三个人互相通了自己的信息。苏老二知道那个老乡年龄最大,姓秦,是恢复高考制度的第一年考上大学的“天之骄子”,现任本省东部一个县里的市委工会主席另一个姓冯,是省城银河区税务局的工会主席。

见面握手时,冯主席朝苏老二笑了一下,苏老二看见他有两颗明晃晃金牙。

当天的晚上,开始睡觉的时候,三个人都相安无事。

一会儿,苏老二听见左边的秦主席有轻微的打“嘿喽”声。

苏老二有点儿不主贵,晚上睡觉,只要有一动静,他都睡不着。

随着秦主席轻微的“嘿喽”声音,他展转返侧,终于,由于疲倦了的原因,苏老二感觉自己快要进入梦乡了。

就在这时,他又发现右边的冯主席也开始打“嘿喽”了。

冯主席开始的时候声音轻,后来声音成递增式上升,成温柔形向铿锵有力形发展,最后成炸雷状态。

这时,秦主席好像要配合冯主席的行为,弄着弄着两个人成一唱一和状,一阴一阳状。

无奈,苏老二把枕头叠起来夹住自己的脑袋,但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还是直往他的耳朵窟窿儿里钻。

这不中啊!

苏老二又抛开枕头,把被子使劲儿的朝上头拉了拉,用被头儿紧紧缠住头部,只留两个鼻孔出气。

开始还好一点,一会,他觉得头部缠的太紧了,都有疼的感觉了,他再松松,一松,那声音又钻进耳朵窟窿儿里了……。

人的厚道点不是,苏老二也不能喊秦主席和冯主席,开始自己安慰自己了:“乖乖,没事的,火车站居民咋过了?咱都不会学学人家?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呗,习惯了就好了啊,这种声音没内容。睡不着了,就瞪眼看看天上的天花板都睡着了……”。

一来看“天花板”可以催眠二来那年学校门前打机井,晚上那机器“咵嗒咵嗒”的声音聒的他睡不着,他就出去找那值班的工人师傅。

那工人师傅说:“苏老师,习惯了就好了,这种声音有节奏,没内容,我时常把她当催眠曲呢”。

“啥叫内容”?苏老二有点气愤地质问那工人师傅。

那工人说:“比仿说:美女来了,撒钱了,喝羊肉汤了……之类,人家火车站居民咋过了?”当时,他觉得那工人说的也是有点道理的。

现在,他又想起了那个打井的工人给他说的那一番话。没有办法,就让自己习惯习惯吧。

朝右看冯主席,仰着那付大脸,嘴微张着,一付安然陶醉的样子,那炸雷声是喉部发出的,表情连一点害羞和对不起的劲儿都没有……。

看着冯主席的表像,苏老二的心理一阵的感叹:这人咋这样没有城府呢?

朝左再看秦主席,“阿弥托福”一般,表情笑咪咪的,均匀的声音是从肺部出来的,那声音就像是豫剧曲牌的连奏,一会儿抑扬顿挫一会儿铿锵有力一会如泣如诉一会儿又哀怨温婉一会儿明快一会儿又低沉。

苏老二从秦主席的眉宇间判断,他绝对是一个高深的人。

打吧,打吧,聒死了去求!没门儿了。苏老二就这样在心里发着牢骚,越发牢骚越没有一点的睡意。

夜越来越深了,秦主席和冯主席他俩弄的越来越美了,冯主席就象锣鼓镲,秦主席就象板胡和曲胡,那种声音直弄的苏老二哭笑不得,在那寂静的夜晚,在那封闭的空间里,往日那种悠扬和欢快的声音,决不亚于农村的“打磨锅”和“驴叫唤”对人听觉的刺激。

那时,苏老二得出一个颠补不破的结论:打“嘿喽”是相得益彰的!

明天还有一天的课程,真正的听课学习是很费劲儿的,苏老二心里想,总得睡一会啊,不然明天不得抽筋一样?

他拎起被子和枕头朝一楼下去。因为上楼的时候,他看见一楼客厅里有一个双人沙发。

听见有动静,那女老板睡意朦胧的从巴台后面出来,堵住楼梯:“干啥”?

洋腔北调的。看样子她是本地人,也不知道是单位里那位领导的妻子,表情和话语与这个城市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们打嘿喽,让我借一下你这沙发”,苏老二有点委屈,他不加修饰的向那女人说明了原因。

“那你小心点!”,她又洋腔北调了一句。

我小心啥?劫钱?就200块,难道要劫色?我只要不违法乱纪。苏老二心里这样想着。

想是这样想,但他还是把身份证和那200块用一个塑料袋装住,压在枕头的下面。又要藏鞋,一看,是招待所的托鞋,丢了也算完。

谁知,苏老二脑袋刚沾住枕头,那女人“嘿喽”声骤起。

那声音的亮度,暴发力,震撼力,穿透力,内容丰富度是“秦主席冯主席的和”。

唉唉唉唉唉呀!苏老二烦恼的只想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壁,但他没有那样做。这时,他看见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沓餐巾纸,他取出两张来,用食指和母指把他捏成小蛋儿蛋儿,然后狠狠地塞到自己的耳朵窟儿窿儿里。

“起来,起来,快起来”!

苏老二睁眼一看,看见那女人站在床头,恼怒的只想在他的身上咬上两口。苏老二的身子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心里话,这深更半夜的你要干什么?

“你打鼾准备给我聒死呀”?她怒目看着苏老二说。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苏老二拖着疲惫的身子,拿着被子和身份证回房间,还没推门,听见秦主席和冯主席在说话:

“哎呀,咱俩总算快明的时候睡着了,苏主席打嘿喽声咋恁大嘞,要是他不出去,半夜都给咱俩聒死到这里头了”。

有些时候,世上的人就这样,你说说我,我说说你。有的时候说别人毛病的人,首先自己的身上也有那种毛病,只是在说别人毛病的时候自我感觉良好,是处在一种“睡意”中罢了。

苏家屯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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