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哥看起来不好相处的样子,眼神冷嗖嗖的,只往这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姚也也没再往那看,活了几千年了,谁还没见过帅哥呀!
这时姚也又默默想到,十八线小糊咖还是很有好处的,比如此刻她大摇大摆地坐在咖啡厅里,连个认出她的人都没有。
姚也走了会神,等她再去听那对相亲男女故事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站了起来。
也不知又说了些什么,男人红着脸粗着脖子:“你这人怎么还骂人呢!”
女人一声冷笑:“骂的就是你,早知道相亲对象是你这种人,我才不会来!”
说着女人转身就要走,男人恼羞成怒,伸手去拽她,“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这种人!”
两个人就在原地拉扯起来,女人毕竟力气小一点,被男人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姚也还没摸清这神奇的走向呢,冷不丁看到坐在相亲男女另一边的那个冷脸帅哥突然站了起来。
姚也眼睛一亮,哇哦,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吗?
看不出帅哥冷归冷,内心还挺古道热肠!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男人转身往旁边走了两步,在另一个离得稍远些的位置上坐下了。
姚也:“……”
哦,挪一挪只是觉得他们妨碍了你是吧?
姚也撇撇嘴,从那男人身上收回视线,这边的相亲男女动静越闹越大,咖啡厅里不少人都望了过来。
男人拽着女人死活不让她走,嘴里还开始不干不净的,什么“婊子”“鸡”的,脏词儿一个个往外蹦。
姚也拧了拧眉头,奇葩真是哪个年代都有,不代表月亮消灭一下他还真当自己在月亮之上了!
姚也抬头望了下天花板,上面正好有个装饰作用的吊兰,用铁艺花架盛着。
她朝上面勾了下手指,花架就呈自由落体运动掉落下来,正中——
卧槽!
“嘭”地一声,全场寂静。
那个冷脸帅哥顶着一脸的血,接住了那个从他额头上经过的吊兰花架。
而那对相亲男女,刚巧被他分开,安然无恙地站在两边,他的另一只手还抓着要动手的相亲男的胳膊。
人间惨案。
姚也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帅哥,您下次见义勇为前,麻烦……打一声报告?
医院。
姚也伸头看了一眼,男人的额头被清理干净,包了一圈纱布,还有隐隐的红色露出来。
“还好只是头皮损伤,没有伤到颅骨,好好休息几天,注意不要沾水。”医生仔细叮嘱着。
病房里多出来一个人穿西装打领带的年轻男人,应该是帅哥的秘书什么的,因为姚也听到他喊帅哥“jiang总”。
江总?还是姜总?
等医生离开,那个西装男才走近了一步,一脸担忧:“江总?您这伤是?”
江总没有回答他,反而向病房外投过去一眼。
“从咖啡厅跟到这里,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姚也此刻却听得颈上汗毛一竖,啊呀,被发现了!
观察力可真敏锐。
既然被发现了,姚也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程游下巴都快惊掉了,他看看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美女,又看看坐在病床上一脸淡定的江总。
他内心在咆哮:江总,就这么一会时间您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姚也看着他头上的纱布,心里的小人在对手指,造孽哟,好好的一个大帅哥被她搞成这个样子。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旗袍,身材高挑有致,五官明艳,属于让人眼前一亮的妖孽气质型大美女。
程游心里默默猜测大概又是江总的一朵新桃花。
这话要让姚也听见了,绝对要叉腰大喊一声:老娘才是真桃花!还是千年成精的那种!
不过这会儿姚也对上帅哥头上那包得厚厚的纱布就有些心虚。
“我啊,那个,就是刚才在咖啡厅看到你受了伤有点担心,毕竟如果你不上我就准备上了。”
屁,我已经上了,就是上错了人。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何止这句话,前面说出来的那句话也挺怪的!程游控制住自己的大脑,什么“你不上我就上”的,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江总这还受着伤呢!
想着想着,程游又撒不住了,他偷偷瞄了眼江总脑门上的纱布,难不成就是上来上去受伤的?
江致不知道他的秘书正在脑子里造他的小黄谣,听到姚也的话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她。
瞧瞧瞧瞧,这多么像当年汉武帝看田蚡的表情,整个眼神里就透露着几个大字:小样儿,唬谁呢?
嚯,挺拽。
可姚也不吃这套,她一屁股就直接坐到了床沿,无视江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的眉头和程游张大的嘴巴,说:“今天这事我得负责。”
哦哟哦哟,都负上责了!程游悄悄竖起了耳朵。
江致还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比刚才咖啡厅里那个相亲男还奇葩,她负责?负什么责?
他嗤了一声:“难不成那盆吊兰是你扔下来的?”
……小伙子还挺聪明。
可是姚也当然不能承认,不然人家还不得怀疑她有什么超能力。
不,如果她承认了,江致只会怀疑她有什么精神疾病。
江致脑门上隐隐作痛,他只是运动完去喝杯咖啡,遇上奇葩的相亲故事也就算了,没忍住拦了一下,也能莫名其妙被从天而降的花架砸中,难道这就是上天对他多管闲事的教训?
江致此刻心情糟透了,不耐烦地说:“请你出去,不要再跟着我了。”
……什么叫不要再跟着我了?
姚也一脸问号地指指自己:“我?我只跟了今天这一次好吧!”
还是事出有因的。
怎么说得她好像个跟踪狂一样。
听听这是什么话?江致拧起眉头很认真地看向她:“一次还不够吗?”
“……”
得嘞,小的理亏,小的这就走!
姚也哼了一声离开病房,不过还是在程游缴费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那张卡里加了点钱。
确实是她该负的责任。
医药费,算她的。
姚也回了星曜给她安排的那个小公寓。
她推开门,四处打量了一下,虽然脑海里有对这间公寓的记忆,可真实地看到,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这也太小了叭!
统共大概不超过三十平米,还划分成卧室、卫生间、阳台,还有个几平米的小客厅。
也是,好歹位置还在市中心呢,姚也这两年给公司挣的钱可能还不够付这里房租的。
这么一想,星曜还真谈不上抠门。
就是不会招员工,公司里尽是莉娜那样的经纪人,还能有什么好名声。
姚也走到卧室里,在床上翻找一遍,才在床尾找到手机。
上面几十个未接来电,莉娜的,辛辛的,还有十几个陌生号码,归属地也是宁市。
姚也回忆了一下,应该是那个扣了姚也爸妈车祸赔偿金的爷爷奶奶还有小叔小婶一家人。
说起来姚也之所以进娱乐圈,跟这家人有很大的关系。
姚也刚上高中那年,她爸妈骑摩托车被一个酒驾的给撞死了,肇事司机是个有钱有势的,为了堵住姚家人的嘴,赔了一大笔钱。
本来这笔钱该是姚也的,但是她那会儿在学校念书,一个月才回家一次,连父母离世都没人告诉她,姚爷爷和姚奶奶收了那笔钱和姚小叔一家一块分掉了。
姚也放月假回家,爷爷奶奶还告诉她爸妈出去打工了。
姚爸姚妈本来就常年在外地打工,只是这回特意在她初中毕业的暑假赶回来陪她的,姚也虽然很失落爸爸妈妈又走了,但她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当然不会说什么。
后来听说小叔小婶买了新房子,她还跟着爷爷奶奶一起去温居。
只是奇怪的是,这半年,姚爸姚妈连个电话都没打给她。
爷爷奶奶总是告诉姚也,爸爸妈妈太忙了,不能打扰他们。或者说她不在家的时候爸爸妈妈打过电话回来的,只是刚好错过了。
姚也单纯地相信了。
直到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姚也的学费该交了。
小叔姚和和小婶田琳把得来的那笔赔偿金用来买了新房新车,没剩多少了,就让姚爷爷和姚奶奶出钱给姚也交学费。
姚爷爷和姚奶奶本来就把赔偿金的大头都给了小儿子,剩下的那笔钱他们要留着养老,也不肯拿出来。
就这样,姚也的学费一直拖欠着,学校找她谈话,姚也没办法,就回家找爷爷奶奶拿钱,没想到正好撞上爷爷奶奶和小叔小婶为了姚爸姚妈的车祸赔偿金在吵架。
姚也这才知道爸爸妈妈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震惊,悲伤,不敢相信,可是她去问爷爷奶奶,得到的答案却是一句吞吞吐吐的,“你爸妈,确实没了。”
多可笑,儿子儿媳大哥大嫂去世,瞒着她这个亲孙女亲侄女,就为了贪下那笔赔偿金。
现在钱到手了却连笔学费都不肯拿出来。
买房买车,原来用的都是她爸妈用命换来的钱!
柔柔弱弱的姚也那天疯了一样地砸了小叔小婶家里的东西,最后被他们赶了出去。
学费没有钱交,反正姚也也不喜欢念书,干脆不去学校了,一个人窝在父母留给她的空荡荡的家里。
姚也以前放假回来都是去爷爷奶奶那里,所以家里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姚也手头上只剩下父母在床头柜里给她留下的最后一千块钱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