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
阎五果然没让人失望,第二天清晨拂晓时就命人来报,已经抓住鬣狗了。
陈子墨匆忙批了件衣服,跟着报信的不良人出了张府。
“阎爷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抓到人了,辛苦你们了。”陈子墨边走边说。
“其实昨天子时就抓着了,我们趟了四个窝棚点后发现了那厮,费了一番手脚后终于抓住。头儿觉得夜深了,就没打扰你,一早就命我来报信。”报信的不良人是个年岁不大的小伙,看起来不过二十。
“听说鬣狗会武,大家有没人受伤。”
小伙不屑道:“无非就力气大些罢了,和头没法比,头儿以前可是军中的一把刀呢。有两个弟兄受了些轻伤,不过不打紧,头儿可说了陈公子给五百两银子呢,这买卖不亏。”
陈子墨心说,原来阎五从过军的,难怪脸上有道疤。而且为人也是磊落的汉子,不贪一分,直接告诉大家报酬就是五百两。
同时陈子墨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武功是怎么样的,能不能飞檐走壁。
“人现在关在哪里?”
“就在前面不远地方的院子,头儿说你可能有事要问,所以寻了个院子先关着,之后再押往县衙。”
“想的周到。”陈子墨赞了一声,接着问道:“看你年岁不大,怎么会做不良人。”
“已经跟着头三年多了,但凡家里有地种,也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职事。”
陈子墨听后默默点头,都说唐玄宗在位是盛世局面,殊不知土地兼并严重,底下百姓依然困苦。
在一处偏僻的小院,陈子墨见到了双手被捆成死猪的彪形大汉鬣狗,难怪能够徒手打死田魁,果然不是盖的。
“陈公子放心吧,已经料理过了,他反抗不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房间中剩下三人,旁边的阎五对于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
“多谢老阎和各位兄弟了。”陈子墨抱拳郑重的道谢,转而朝地上鬣狗问道:“田魁是你打死的吧。”
那外号鬣狗的汉子躺在地上装死样,不肯回答,旁边的阎五上去直接给了下三路一脚。
“啊···”
汉子惨叫。
阎凶恶的说道:“老实回答,别逼我再动手。”
鬣狗疼的青筋起,直冒冷汗,不敢再装死,老实答话,“是,是我打死的。”
“认了就好,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是我看田魁不爽,所以打死他的。”
陈子墨不屑一笑,嘲讽道:“没想到你这个流氓头子还讲起义气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江家指使你的吧。”
鬣狗愕然,“你竟然知道了。”
旁边的阎五只是抬了下眉,没什么惊疑的表现。
其实陈子墨也只是推测,这下得到了证实。
经过之前的调查,田魁的媳妇是个贪财的女人,然而面对张家提出的私了却连问都没问银子直接拒绝,这就很说明问题。
一个劣迹斑斑贪婪的妇人面对大量的金钱却毫不犹豫,一口咬定张继良是凶手,说明肯定有人指使她,而且这个指使她的人有深厚的背景,一言可定她生死。
联想到孙县令告诉陈子墨,江主簿对这个案子尤为关心时,陈子墨立刻觉得江主簿的嫌疑很大,他完全有能力决定田魁媳妇的生死。
同时,能够联合蜀商、薛家、秦家等几大商行联合设局的一定不是普通人。通过调查那蜀商和薛家恰好也与江家相熟,且江家在商会中地位不低。
再者,能够在短时间就将谣言散布全城的,实力定然不小。
以上种种,江家完全符合。
江家也是庐州大族,比张家更为风光。
江家老爷子是有名的乡绅,有两子,大儿子江行雨是商会会首,有个庐州人尽皆知的儿子,庐州第一才子江风。二子江行云更为了得,有官身,正是县衙的八品主簿大人。
以江家的实力,完全有能力主导这些事件,只是不知道江家为何要对付张家。
陈子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其他的也不再多问,想来鬣狗也不会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只要他承认田魁是他打死的,张二爷就有的救了。
“老阎,麻烦你们在这看住他,我去求见县令大人。”
涉及到了江行云,直接把鬣狗扭送衙门还是不够稳妥,防着鬣狗到县衙后有江主簿撑腰后翻供。
涉及到了上层的争斗,阎五自然也不想过多参与,他也觉得陈子墨先去找孙县令更为妥当。
陈子墨回张府,向张杨氏作了汇报,并支取了三百两金子。
后衙内,刚用过早饭的孙玉楼就听到下人来报,陈子墨求见。
孙玉楼当即让人请了进来。
“草民陈子墨见过县官大人。”陈子墨躬身行礼。
“嗯,今天这么早来,想必是你家张二爷的事情有进展了,已经说服田魁家眷撤诉了么。”在孙玉楼看来,张家应该用了些银子了,此案估计要定为过失杀人了。
“大人,其实打死田魁的另有其人,我们已经将其抓住了。”
“哦?”陈子墨的回答倒是让孙玉楼感到意外了。
陈子墨接着道:“打死田魁的真正凶手是一个叫鬣狗的流氓,不良帅阎五等人已经将他缉拿,他也亲口承认了。”
“阎五?”孙玉楼倒是没想到还和不良人扯上了关系,“那人呢?”
“为了以防万一,暂时关押在一个小院。草民就是想要劳烦大人亲自走一趟。”
见孙玉楼露出些为难的表情,还没等孙玉楼拒绝,陈子墨赶紧接着道:“对了,大人,这里有些上等的茶叶,乃是我们张府特地送给您的。”
说着,陈子墨将带来的盒子捧上,放在了孙玉楼的桌前。
孙玉楼揭开盒子,看到了茶叶底下金晃晃的色彩,立马合上,嘴上笑道:“茶叶色泽不错。缉拿真凶是本官的职责,待我吩咐一二,就随你前往。”
“听说江主簿那边对这案子也··”
孙县令轻轻拍了拍盒子,讳莫如深道:“放心,他还没上衙。等他知道了真凶后,他会欣慰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孙县令亲自带人去了小院,确认了鬣狗是真凶,将他带回了衙门。
江主簿得知事情后匆忙的拜见了孙县令,也不知道两人密谈了什么,总之,江主簿最后阴着脸出了门,不再过问这件案子。
鬣狗和因为诬告的田魁媳妇都被锁进了打牢,等待着审判。
而张二爷在牢中担惊受怕两天后,无罪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