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忧嘿嘿一笑:“没事,我就砸最后一下。”
还不等赵恒出声阻拦,他就施展御物的本事,将石头齐齐猛地扔了过去。
伴随着砸倒东西后坠入草丛的声音,一阵哀嚎也响起。
“哎呦,老子干他奶奶的!”坟头后面传来了一阵喝骂:“谁他娘的这么缺德?一袋烟的功夫,愣是砸了我三次,拉泡屎都不让人拉痛快咯?”
“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似乎是个老者。
陈无忧顿时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那个……大爷啊,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路过,看到火光还以为是厉鬼,毕竟这荒山野岭的,抱歉啊……”
那老头儿冷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素质,动不动就扔石头,没有一点公德心。”
赵恒赶忙陪笑道:“大爷,您老就别生气了。”
老头儿哼了一声:“行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小子,带纸了没有?刚才老头儿我在那边拉屎被你们砸到了这边,纸不知道丢哪去了。”
赵恒拍了拍陈无忧肩膀。
后者忙摸出一些纸,笑呵呵地给送了过去:“大爷,给您……”
在大爷叼着烟擦屁股的时候,赵恒又冒出来一句道:“对了,大爷,您大半夜地没事儿来坟头拉屎干嘛啊,多吓人啊。”
老头儿叹了口气:“别提了,有个龟孙子把我名字刻错了,我专门出来改来着……”
“……”
下一刻,陈无忧手中的朴刀‘锵’的一声出鞘。
赵恒更是口中念决,一抹雷光顿时在他指尖浮现跳跃。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似乎是感受到了气氛有些紧张,老头儿叼着烟起身,嘿嘿笑道:“别误会,我是山上村子里唯一的石匠,所以墓碑雕塑啥的,都是我来做,我也习惯在上面留下我的名字。”
在赵恒两人微微缓和的神色中,他吐出一口浓烟:“只不过这次有块碑上的字,是我一个还没出师的徒弟所刻,要不是老刘家的娃儿跟我说留字刻错了,我都还不知道呢。”
原来是这样……赵恒默默收起了雷法。
陈无忧也将朴刀收了回去。
“你们两个呢?深更半夜不回家,来飞瀑山做什么?”老头子砸吧砸吧的抽着烟问道。
“飞瀑山?这里不是临仙山吗?”赵恒蹙眉反问。
老头子疑惑的望了两人一眼,像是看傻子一样:“我说你们俩该不会是没睡醒吧?这里分明是飞瀑山,怎么大半夜说梦话呢?临仙山在临天府东边,这里是临天府的正西边。”
赵恒和陈无忧相视一眼,借着老头子的火光,读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是从临天府的东门出去的,这一点我们和门口守卫也曾确认过。”赵恒喃喃道。
陈无忧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两个怕是走错路了吧?”老头子嘿嘿一笑,“不过现在已经深夜了,看在咱们生屎之交的份上,不如你们就跟我先回家住一宿,明天再做打算。”
赵恒看了一眼陈无忧,见后者冲他点了点头,于是答应道:“那就谢谢大爷了。”
……
第二天一大早。
陈无忧还在睡着懒觉,赵恒就已经从村中老石匠家的小屋里出来了。
他正巧见到老石匠正叼着烟,招呼两个徒弟一人拎着两个桶往外面赶。
“王大爷,你这是要去打水?”
赵恒伸了个懒腰,冲着老石匠打了个招呼。
经过了昨夜的交流,他已经了解了老石匠和这个村子的由来。
他们所在无名小村是从十几年前搬迁而来的。
那时候恰巧闹瘟疫,老石匠他们一行人本是感染者,被人流放进了这座山里,等着自生自灭。
他们夜里所见的那些坟头,除了近些年新死的老人,大多都是十几前年他们刚来的时候病死的亲人。
本来他们是打算就在山中等死的。
只是就在他们快要被病痛和饥饿折磨到死的时候,忽然有人听见了有瀑布的声音。
于是他们便沿着声音,找到了一处深潭。
水潭边上,是一处崖涧。
每天的辰时、未时、酉时、亥时这四个时辰,崖涧的顶端都会按时斜着垂下一条飞瀑,将水潭灌满。
这条斜瀑每次出现都声势浩大、气镇云霄,将方圆几里的所有动物全部惊动。
更奇怪的是,这条瀑布每次出现的时间,仅仅就只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一过,这条瀑布就会戛然而止,而水潭里的水,也会极速的减少,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开始为了生存,村民们开始尝试着饮用这里的水。
只是后来他们忽然发现,自从喝了深潭里的水以后,他们身上的大小毛病,竟然渐渐全都消失不见了。
不仅如此,他们的寿命也变得比以前更长了,一些本快入土的老人喝了水后,也开始枯木逢春,脸上出现了红润的光泽。
于是村民们就开始利用这里的水来耕种,并开始靠着这座深潭与飞瀑生存了下去。
王老石匠见赵恒醒了,便笑呵呵道:“是啊,马上就该去打水了,等打完水回来以后,我就用这个做饭给你尝尝,香的很呢。”
“没错,用我们这的潭水做的饭不仅香甜可口,而且还有延年益寿,体格强健,治病驱邪的功效呢。”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应和道。
赵恒顿时心生好奇:“那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看一看?”
“好嘛,既然你想看,一起去便是了。”王老石匠吧嗒吧嗒抽着烟笑道。
日照山林生云烟。
遥看瀑布挂崖涧。
飞流斜下三千尺。
疑是天仙滋深潭。
赵恒见到这条斜瀑的第一眼,就不禁泛起了好奇。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斜瀑。
但是这种像是直角三角形斜边的瀑布,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怎么样,这条瀑布,够大气不?”王老石匠把水桶沉入水中,舀起了满满一桶。
在水潭的周围,一群早起的村民正在有说有笑的打水。
赵恒点了点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崖涧,不由问道:“王大爷,难道你们就没人好奇过,瀑布的源头是什么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