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潘的又来了??”慕容霜十分恼火地看着前来报告的丫鬟,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嫌弃。
对于潘杜人的求亲,她可不只是拒绝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厌恶。她早就听说过这恶霸的“大名”,对于他的青睐,她没有半点欣喜,反而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是啊,小姐!”冬儿一脸气愤,跺着小脚道:“而且,今天老爷也不知怎么得,对那潘公子热情地很,有说有笑的,弄不好他一高兴,就松口答应了这门亲事。”
“你说什么?”慕容霜诧异地叫出声来。前几次潘岳亲自登门,父亲也没表现地有多热情,这次怎么一反常态了?
要知道,在这庆乡公府里,父亲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他要是答应了这门婚事,可绝不容许她有拒绝的余地。若是真让她嫁给那个臭名昭著的潘杜人,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这个姓潘的小人,到底用了什么卑鄙手段讨好了父亲?”慕容霜皱着一张小脸,生气地大骂道。
“小姐,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冬儿可不想让你嫁给那个恶棍!”冬儿急得都快哭出声来了。
“急什么?”慕容霜轻喝了一声,镇住了冬儿惶惶不安的心。
“他就算闯过了父亲那一关,也休想闯过本小姐这一关,我现在就去会一会他。”慕容霜说罢,起身整了整衣裳,对冬儿道:“去,把我的神器拿来!”
慕容霜所说的“神器”,只是一把小弹弓,是多年前哥哥慕容韬为她做的。按哥哥的话来说,她要是看谁不爽,就用弹弓打谁,闯了什么祸,有哥哥替她摆平。
以前燕国还在的时候,她就用这“神器”打跑了不少在城郊狩猎的猎人,屡试不爽。只是后来她的身份发生了改变,加上年级渐长,逐渐使用的少了。可是这回是那姓潘的不知好歹,非要让她的神器重出江湖了。
“小姐,这……”冬儿吱吱呜呜地说道:“这不太好吧,老爷可能会生气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就算是被父亲打死,我也不要嫁给那个姓潘的。”慕容霜脸色坚定,似乎下定了决心。
……
庆乡公府,客堂大厅中。
“小环,快把我珍藏的茶叶都拿出来,让侯爷好好品尝一下!”
“雷管家,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酒席,为侯爷接风洗尘!”
“……”
慕容白毕恭毕敬地招呼着叶尘心一干人,一会吩咐下人准备酒席,一会为叶尘心亲自沏茶。嘴巴里一口一个“侯爷”叫地可勤快了,那个模样,简直比奴才还要称职。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自从八年前那一场惨败过后,慕容白心气全无,听话的像一条狗一样。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似乎依旧如此。
“来!侯爷,尝一尝这御前龙井茶,这可是我所有珍藏里面最爽口的。”慕容白陪着一副灿烂笑脸,亲自奉茶,像是在孝敬亲爹似的。
叶尘心也不答话,伸手接过茶杯,作势就要喝上一口。身后身着黑衣的女护卫突然叫了一声“侯爷”,语气中透着一丝怀疑。
叶尘心微微抬眼,淡淡地笑了笑。他的这名女护卫名叫夜梅,最擅长于暗器和毒杀之术,出于职业的习惯,会习惯性地怀疑茶水里有毒。但他却没有这种顾虑,他知道慕容白没这么蠢,若是敢光天化日之下毒杀镇北侯,除非他们整个慕容家都不想活了。
浅浅地抿上一口,淡淡的茶香在口中散发,沁人心脾。果然是好茶,就连他这个从不好茶的人也能尝出个与众不同。
“我听闻庆乡公这些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就捣鼓着这些个茶叶,这岂不是浪费了一身本事?”叶尘心看向慕容白,锐利的目光从面具下发出,直叫人心惊胆寒。
“侯爷说笑了,我这把年纪的人了,哪还有什么本事,能找到点小爱好,已实属庆幸。”慕容白面色有些尴尬,连连摆手,俨然一副不敢当的模样。
“侯爷可莫要小看了这小小的一杯茶,其中可有诸多讲究。不花费点时间,可研究不透……”
“行了!”叶尘心摆了摆手,打断了慕容白的话,他冷冷地道:“我今日来,可不是品茶闲聊的,而是有些事情要请教一下庆乡公。”
“请教二字不敢当,侯爷有什么想问的,臣民定当知无不言!”
叶尘心冷冷地盯着慕容白,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庆乡公可知道铁勒族?”
慕容白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听说过,是塞北一个很古老的民族。相传铁勒人善用巫术,可行鬼神之事,操控他人生死。但这些都只是传说,铁勒人早已消失多年,侯爷为何有此一问?”
“前不久,乐阳县东边的余北村发生了一场十分诡异的瘟疫,全村人无一幸免。我们的军医在勘察后认为,这很可能和铁勒族的巫术有关!”叶尘心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杯子上隐隐现出了几条裂痕。
慕容白听出了叶尘心语气中隐藏的杀气,顿时脸色变了变。他露出一抹悲愤神色,急急说道:“如此惨剧,在下深感痛惜!若当真有人故意为之,侯爷定要查明真相,还百姓一个公道啊!”
“可我听说,庆乡公多年前曾收留过铁勒族的遗民!”叶尘心语气突然变冷,瞳孔中散发的目光如刀一般直指慕容白。
“啊……”慕容白顿时如遭雷击,连滚带爬般从座上滚下来,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冤枉啊!臣民冤枉啊!臣民一家皆是北燕之人,岂会勾结外族,屠害北燕百姓?请侯爷明察啊!”
慕容白一时之间,痛哭流涕,额头扣得地面“咚咚”直响,俨然一副含冤受屈的模样。
堂中一众奴仆侍女惶恐不安,也跟着跪倒一片,失声痛哭。
“庆乡公,真相如何,我自会查明,你用不着急着卖惨!”叶尘心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淡淡摇头道。
“袁彻、凌虎,你们两个去搜一下庆乡公府各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将军!”两名护卫得令,拱了拱手,随即立刻动身搜查去了。
慕容白跪伏在地上,不敢吭声,也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叶尘心的那一双眼睛,就好像能看透一切一般,他难保自己与他对视的瞬间不会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又安静,叶尘心淡淡地抿着杯中的茶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而下边的慕容白却是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模样像极了被猎人逮住的野狗。
过了一会儿,二楼的阁间传出了轻微的动静。慕容霜悄悄地露出头来,往下探望的瞬间,下方的景象让她顿时变了脸色。
看这情况,父亲定然是被“潘杜人”使了什么手段威胁了,不然以他的个性,岂能被逼到下跪的地步?
慕容霜一双桃花眼中闪出愤怒的火花,她目光盯住了主座上的黑衣男人。
虽然只能看到背面,但瞧着那嚣张的模样,必然是那潘杜人无疑了。
“哼,姓潘的,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的厉害!”慕容霜心里嘀咕了一句,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木质的弹弓。
左手持弹弓,右手掏出一枚黑色弹丸置于皮弦之上,缓缓拉紧。
这黑色弹丸是墨砚石特制,内含墨水,击中人之后,里面的墨水会迸溅出来,洒其一脸,那狼狈的模样,慕容霜想想都觉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