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心的脚步很慢,但好像每一步都踏在了匈奴兵们的心脏上。他们一个个神色紧张,看着叶尘心的眼神中透着惶恐,不少人甚至连冒冷汗,拿着兵器的手都隐隐间颤抖起来。
“不要怕!镇北侯的四大护卫都不在,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杀了他,咱们就扬名立万了!”哈蒙将军大声对众人喝道。
匈奴兵们的呼吸变得沉重,终于,有人一声大吼,率先提刀冲了过去!其他人受此鼓舞,顿时一拥而上,一齐冲向叶尘心。
“挡我者,死!”叶尘心一声大喝出口。随即手中长剑乱舞,刹那之间,寒光闪闪,每出一剑,便取一人性命。
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冲在最前排的十来个匈奴兵便被一一砍倒在地。
后面的匈奴兵前仆后继,又奋力冲杀而来。叶尘心一声冷喝,向前猛踏一步,手中长剑用力一挥,砍断前排几个匈奴兵的武器。随即剑刃横扫而过,鲜血飞洒,那一排的匈奴兵脖子上不约而同地现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叶尘心单手持剑,往来冲杀,所过之处,鲜血飞溅,一个接着一个的匈奴兵倒地而亡。而他的另一只手,依旧稳稳地牵着慕容霜的手,丝毫不曾放松!
慕容霜看着眼前这个所向睥睨的杀神,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突然间脑海中浮现出了另一个身影。这种熟悉的感觉,很是相像,仿佛只要牵住了手,哪怕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莫名地觉着安全。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霸气十足,阴冷肃杀,身上处处都透着令人心悸的威严;而另一个人,却是温柔似水,潇洒不羁,处处散发着令人温馨的亲和力。两种气质,天差地别,可这一刻却仿佛融为了一体。
就在慕容霜恍惚间,她忽然看到,在后方的区域,一名受伤未亡,满身是血的匈奴兵端起了弩机,将弩口对准了她。上面锋利的弩箭,蓄势待发。
“啊!后边有人!!”慕容霜一声惊呼出口,只见弩弦声响,一道利箭飞射而出,径直地朝她射来。
叶尘心突然有所感应,他蓦然间一个转身,与慕容霜调换了一个位置。那一道弩箭正中他的后背,透甲而入。
他口中发出一声闷响,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楚。在接连斩杀了数十名匈奴士兵后,他终于首次见血了,而说到底,却是为了护住手中牵着的人。
慕容霜瞪大了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叶尘心那带着青铜面具的脸,心中不由地一阵惊愕。
她与叶尘心一共只是见过两次而已,而且她是慕容家的女儿,与他镇北侯是敌非友,为何他却要如此相护?
“快!攻击那个女的……”哈蒙将军似乎看出了端倪,连忙大声指挥着道。
众匈奴士兵心领神会,尽皆露出了狡黠的目光,他们一个个犹如恶狼一般,露出了凶狠的獠牙。
紧接着,匈奴兵们手中的兵器刻意地避开叶尘心,尽往慕容霜身上招呼。慕容霜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惊声大叫。
叶尘心一时之间,难以相护!他拉着慕容霜连连后退,但对方却是步步逼近,刀光剑影,接连而至。
只听得“哧”地一声响起,为了护住慕容霜,叶尘心肩头又挨了一刀,顿时皮开肉绽!
众匈奴兵士气大振,疯狂地一拥而上!叶尘心顿时大怒,他将慕容霜揽入怀中,随即一声虎啸般的吼声响起。他紧握长剑,连削带砍,杀入人群之中,只攻不守。
一时之间,慕容霜只听得惨叫连连。眼前刀光闪过,鲜血抛洒,断臂乱飞,惨烈的景象,堪比人间地狱。
叶尘心杀红了双眼,此刻的他,似乎化作了地狱的死神,无情地收割着匈奴士兵们的生命。即使中刀、中箭,血流一身,也浑然不觉。
慕容霜身上、脸上满是血迹,有匈奴兵的,也有叶尘心的。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惊骇不定。叶尘心为她大开杀戒,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真正见识到了叶尘心的恐怖。
对方都是匈奴中的精英战士,可到了叶尘心的剑下,却宛如一堆堆的草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的是,叶尘心为了保护她,还完全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难怪父亲和兄长会输给他,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说是杀神,亦或是地狱的修罗。
思及此,她暗暗下定决心,若是能够平安回到燕北,她定要好好劝一劝父亲和兄长,莫要再与镇北侯为敌。因为在她看来,他们慕容家,根本不可能会有胜算。
百余众的匈奴士兵,被叶尘心越杀越少,不消一会儿,只剩得十余来人。
哈蒙将军几乎要疯了,尽管他一直将叶尘心都当成了最大的敌人来对待,可是却依然小看了对方。
他本以为以百敌一,胜算在握,可眨眼之间,情况却是完全反转。剩下的那十来名士兵,早已心气全无,被吓得瑟瑟发抖起来。
“杀……杀啊!”哈蒙将军崩溃似的大声喊叫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本将军赏黄金千两。”
哈蒙将军一通大喊后,剩余的士兵仍旧不敢再上前一步。他顿时怒不可竭,一把夺过旁边士兵的弯刀,就要上前冲杀。
但叶尘心没有给他上前的机会,一脚踢过地上阵亡匈奴兵的长刀,只听得“嗖”地一声响起。刀锋在半空划过一条弧线,直接没入哈蒙将军的胸膛。
哈蒙将军双眼一瞪,口中喷出血来,随即直直地躺倒在地,眼看没了气息。
剩余的匈奴兵见首领已死,心中最后的一点信念也随之崩塌了。他们一阵惊慌失措,随即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叶尘心看着落荒而逃的匈奴兵们,也不追赶。淡淡地将手中长剑收入剑鞘中,随后松手放开了怀中的慕容霜。
慕容霜清楚地察觉到,他松手的那一刻,气息突然变粗了。那是一种只有病人才该拥有的气息,像是呼吸很困难的症状。
目光扫过叶尘心的身上,那一身黑甲,早已鲜血淋漓。身上好几处刀伤透过被割破的甲片,依稀可以见到模糊的血肉。而在他后背之上,插着三支弩箭,每一支都透甲而入,深深嵌入血肉之中。
这一身的伤痕,触目惊心!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表现地一点事都没有,此等毅力,哪是常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