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哲叫来两名侍卫,将王太医的尸体拖了下去,并清理好地上的血迹。
处理好了之后,他重新望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慕容霜。
他坐到床边,盯着慕容霜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神情复杂,有憎恨,也有柔情。
目光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了慕容霜的小腹之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孽种,一个她和其他男人的孽种!
眼底最后的一丝温柔已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怨毒。
这种被戴绿帽的感觉,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他还是天子!
他缓缓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轻轻地抵在了慕容霜的小腹之上。他突然间有个念想,很想刨开她的肚子,将那个孽种剜出,然后拿出去喂狗。
握着匕首的手紧紧用力,骨指间都有些发疼。他咬牙切齿,脸色发青,眼中杀意腾升。
可是,那一把匕首,无论他在怎么努力,却也刺不下去。
以前的那个深爱的女子,已经被他亲手摧毁了!这一个,他怎么也无法再一次地,将她送进地狱。
“慕容霜啊!慕容霜。”项哲收回了匕首,憎憎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一口咬碎:“你……你害得朕好苦啊!”
“朕杀不得你!但是……”项哲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自语道:“但是,朕会让你的那个奸夫,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
楚皇宫,永安殿内。
皇帝看了一眼单膝跪地的黑衣侍卫,语气冷峻地说道:“墨七,你带几名影卫,去北燕一趟,即刻出发!”
“主子,要做什么??”墨七抬头看了看项哲,问道。
“帮朕查一下,慕容皇妃在北燕之时,跟谁有过私情!”
项哲语气中透着冰冷杀意,让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墨七都不由地心底一寒。
皇妃居然跟别人有私情,这对于楚皇室来说,可是天大的耻辱,一旦被查清对方身份,恐怕将会是一场大屠杀。
以项哲的性情,怕是但凡跟那个人稍微沾点边的,都不会放过。
“主子放心,墨七一定办到!”墨七拱手行了一礼,随即起身,就准备启程。
“墨七!”项哲出口将他叫住,嘱咐道:“去了北燕之后,先打探消息,然后……将知道此事的人,通通杀光!”
“是,主子!”墨七淡淡应道,脸色已没有了惊讶的神色。
……
北燕,王城。
原本的镇北侯府,如今已经改成了燕王府。慕容白被封燕王之后,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项哲令人将原本叶尘心的府宅,送给了他。
王城大小世家的人,谁都知道,他们慕容家,即将和楚王朝的皇室结为亲家。因此,来巴结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过,慕容白虽然受封燕王,地位、食邑都不可同日而语,但项哲并没有给他半点实权。
没有给他一官半职,也没有给他半支军队。相反的,自从他受封燕王之后,接管叶家军的李宸,却越发地盯紧了他。让他私底下的行动,变得束手束脚。
这一日,慕容韬从外边回来,急急忙忙地前来拜见父亲。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又有一丝喜色,似乎有什么好事发生。
“孩儿拜见父亲。”慕容韬拱手对着座上的慕容白拱了拱手,行礼道。
慕容白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的书,看了一眼慕容韬:“韬儿今日可有要事??”
慕容韬左右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此刻,厅中尚有几名婢女和奴仆,都是他们搬进燕王府后新进的,底细虽然都已经查得一干二净,但总归还不够让人放心。
慕容白自然也读懂了儿子的意思,当下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王爷!”
婢女和奴仆们得了指令,连忙小跑着退了下去。
慕容韬在确认了没有隔墙之耳后,方才凑到父亲身边,小声道:“父亲,咱们的探子刚刚得到消息。皇帝派人来了北燕,正在秘密调查小妹的过往私情!”
慕容白听后,双眼微微一亮,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色:“好啊!摩勒那边,看来进展的不错。”
“韬儿,你去安排一下,叫人将霜儿和叶尘心的事,透露给皇帝的人。”
“是!孩儿马上安排。”慕容韬心中虽然忧心妹妹的安全,但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容不得他再有半点的犹豫。
“不过父亲!现在李宸和袁彻那边盯得紧,我们有任何的动作,都要想尽办法避开他们的眼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慕容韬叫苦不迭,本以为送走了叶尘心,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但没想到,这个李宸,反而加大了对他们的监视力度,让得他们更加难受。
“这个为父知道!”慕容白眼中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似乎下定了决心:“韬儿,咱们的计划已经到最后的阶段了,是时候出发,前往楚皇都和摩勒会合了。”
“父亲的意思是?”慕容韬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
如今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要如何离开王城?
“金蝉脱壳!”慕容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道:“李宸一直在忌惮慕容家,所以才会死死地盯着我们。但如果……我们父子俩死了呢?”
聪明如慕容韬,立刻明白的父亲的意思,只是脸上依然有几分不舍:“只是父亲,您刚刚被封了燕王,我们真的要丢弃一切,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一次机会上吗?”
“只要有机会问鼎天下,一个燕王的爵位算得了什么?”慕容白毫不在乎地说道。
燕王的爵位虽然可以为他带来不少人脉和福利,但那终究是穆武帝赠予他的东西,只要皇帝哪天不高兴了,便随时可以剥夺。
要想永久地占有一切,唯有将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孩儿知道了!父亲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三天后行动!”慕容白看向儿子,神情严肃道:“这几天,你先安排咱们的人全部前往南楚,各自分散行动。到了南朝之后,再与我们会和。”
做为原燕国的皇帝,慕容白暗地里,仍掌控着一小支效忠于他的军队。这支隐藏在黑暗中,不为他人所知的军队,是他最后的底牌。
而这一次,他要将自己的底牌,连同他们慕容氏全族的性命,全部押上,做一场最后的豪赌。
赢,则问鼎天下!输,则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