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德在夜晚十点前离开实验室，而郁柯继续待着整理数据。时间一晃而过，凌晨两点时，郁柯关了最后一盏灯。

实验室离寝室还有一段路程，郁柯不徐不疾慢慢往前走。

戴斯基地到路灯一条路亮一盏，夜晚风乎乎刮着，冷得发慌，郁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哪怕是春天到了，却也依然很冷。

秦无定于那时开了窗，跟身边的人讲着话：“基地的人，还有这么拼的？”

旁边人听了，顺着实现看向路灯下的人影。

路灯照亮一圈小地方，有个女生手里捞着白大褂，一个人走着，说是形单影只也不为过。可那人又觉得，说是形单影只也不对，毕竟他刚才见着路灯下的人将白大褂甩在肩上，单手插兜，大晚上一个人生生走出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来。

“江大基地的参赛研究员，她倒是经常这个点才回寝室。”

秦无定蹙眉：“训练是八点开始，她一天睡眠时间不足六小时？”

“应该是。”

“她不怕猝死？”

“年轻人，身体健壮，应该不会。”

“呵。”

秦无定呵的一声，十分有魔性，旁边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窗子啪嗒一声，被人关上。

郁柯敏锐扑捉到那抹声响，转身回头。

实验室旁边的精化中心楼，末世前属于国家重点实验室，但末日后被改成了教室办公楼。

三楼一盏灯光明亮，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

还有老师办公那么晚？

流弊！

莫说实验晚，更有晚中晚。郁柯晃晃脑袋，觉得这世界的人，比她还要拼！

......

隔天清晨朦朦亮，江大一支队在训练场大门前碰上恒尔一支队。恒尔一支队如往常般，挺胸抬头路过。冠军之队，向来目空一切。

郁柯左瞧右看，伸手欲拽身旁宁扁舟衣袖。

纤纤五指，嫩白好看，穿过小少爷衣袖.....

拽上旁边的赵山河。

“他们，是挺傻的。”

宁扁舟看他们的视线处处充满着毫不在意，但恒尔一支队那群人看见宁扁舟，总是有意无意的高昂头颅，颇有种傲娇之感。

赵山河：“......你刚才没看见，恒尔一支队有个人白了你一眼吗？”

她刚才都转过头跟赵山河讲话了，怎么可能还看得见？

“完了，那我觉得他们更傻了！”郁柯道。

“......”

二十五天都训练分了五个阶段，每个阶段训练五天，每五天有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供给异能者休息。

上午训练完后，六人商量着去哪儿放松一下。

郁柯：“要不，去基地外溜达溜达。”

在场人员，多数拍手赞成。

基地外虽然比基地内更危险，但是地方更大，可以找个地方好好放松。如果遇到丧尸，就更完美了，可以顺手捞几颗晶石回基地。

印九赞同：“行，去爬山。我知道戴斯基地外有一座山，山顶能看到落日。”

赵山河反对：“看个锤子落日，去基地外给丧尸送临终关怀一条龙服务。”

郁柯、吕章戈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不解赵少爷为什么总对临终关怀念念不忘。

“就是打丧尸呗，说得这么正义凌然。”印九怼他：“还要不要点脸。”

赵山河：“呵，小爷我不要脸！”

“...也是，看你在恒尔一支队那几人面前就挺不要脸的，一个劲喊人家哥饶命。”

“那叫战略性政策。”赵山河被那群人从小欺负到大的，心灵都有阴影了，能不怕吗。虽然吧，挑事的都先是他，但被打心灵阴影还是很重。

“战略性政策？你怎么不说你是委曲求全顾全大局。”

赵山河默了几秒，上前几步拍着印九胸口道：“小爷觉得，你说得对。”

印九：“.......”

论脸皮，他输了！

他没那么不要脸！

郁柯退出讨论圈，蹲在地上扯着杂草看他们讨论。结果这群人讨论几个来回，什么都没决定好，反倒一直在比谁的脸皮更厚。

“不知道又什么可比的，谁的脸皮都厚不过我。”郁柯直切议论中心点。

其他人：“.....”

四个人，除了宁扁舟，无不露出怀疑的表情。

“我不信，你就是挣钱骚操作多了点。”

“我也不信，你不过就是厚脸皮爱喊别人弟弟了点。”

“死都不信，你都不肯当我妹妹！”

“化成骨灰都不信，你就是谎话张嘴就来了点而已！”

四个人统一战线，说什么都觉得自己脸皮比郁柯更厚。

五人之外，站着的宁扁舟，不明白。

为什么有人要比谁脸皮更厚，还要比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而且，他也不知道原讨论去哪儿玩的话题，怎么就变成分析谁脸皮最后这个话题？

一行人来到人声喧闹，熙熙攘攘的街市，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大家默不作声心里头偷偷衡量了下自己的脸皮厚度。

无论是谁，都觉得自己才是脸皮最厚的。

其他人？脸皮薄得能看见红血丝！

弱得很，小意思。

吕章戈爽朗一笑，大声唱起歌，周围人无比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他。

谁会到集市来唱歌？

是被末世，被生活逼疯了？

顾方则是懒懒的直接坐在地上，单手拖下颌，看着集市场人来人往。扮演一个痴痴傻傻，无心末世，只想呆呆看着美女帅哥。

“.......”

印九逮人上去就认亲：“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认你当妹妹！”

“.......”

赵山河大喊：“收破烂，烂手机烂电脑什么烂锤子都收！”

“......”

裁判宁扁舟想掉头就走！

他并不认识这群傻子。

所有进入不要脸状态的人，余光瞄向其余人等，都觉得别人的做法弱暴了。而后，大家看着郁柯，眸中带着炫耀，像无声在说，怎么样，论脸皮还是我最厚！

宁扁舟稍稍往看着还挺正常的郁柯方向走。

没走几步，眼瞅着郁柯不知道从哪个兜里掏出个麻袋扑在地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个碗放在地上，更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双木筷。更重要的是，碗半缺，筷子一根折断成两根用。

宁扁舟脚步顿住，表情凝结，错愕的眼神久久未歇。

喧闹街市里，成群结队、三三两两被郁柯吸引住视线。

郁柯低着头，手里握着一对半根筷子，用力的敲了下碎了半边的碗。

“末世惨，末世苦，末世还要搞学习。～啊～阿～啊～～”

女孩子低着头，唱的凄凉。不过，路过的人.....总想笑！糙，这是什么歌词？

为了证明自己脸皮最厚，郁柯缓慢抬眸，而后......拍拍手，笑得傻兮兮，像个天桥底下刚睡醒的流浪崽，憨憨痴痴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