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月光黯淡,热闹的街道上不复白日的喧嚣,显得一片寂静无声。
一道身影从客栈二楼窜出,抬眼望了望四下无人施展轻功,脚尖儿轻点,化为一缕青烟似地几个呼吸间来到了城门处。
定眼瞧了瞧约摸三四丈高地城墙,顾奇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提身纵气,足下借力飞越了城墙,脚跟儿轻轻落地。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没发出丝毫动静来。
出了城口儿,顾奇朝着白天那几个江湖汉子嘴中说地那处小树林行去。
夜色下小树林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寻常人来到此处多半要摸瞎,好在顾奇晋升先天后,五官敏锐,目力过人,此刻借着黯淡月光细细地查找着什么。
很快找到了一棵树上吊着的黑影,走到附近,那黑影是一位面貌颇为俊秀的黑衣青年,手脚都被麻绳捆着,身上还有着多处伤痕,面色一片乌黑发紫,已然小命呜呼。
顾奇目光微凝,当即手指运劲割断了绳子,将尸体放了下来,仔细查看了一番,身躯还未彻底僵死,除了几处浅伤外,也没有什么大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运气不错......就是你了......”
他眸中闪着怪异绿芒,神庭内神识循着神秘法门分裂出几缕凝成了一枚道种钻进了这黑衣青年尸体内。
此番正是要借尸还魂!他所修地都天九转玄胎经中就有在他人身躯中种下神识道种地法门,加上修炼了前阵子韩立上传的《大衍决》专修神识功法,才能勉强完成这种鸡肋操作。
既不是夺舍,也不是独立分神,限制还极多,只能挑选刚刚死去,还未丧失活力的身躯来寄生自己地神识种子。唯一的好处就是多了一个小号方便搞事。
过了一小会儿后,那具生机消散不久的身躯居然轻轻动弹了一下,黑衣青年的眼眸猛然诡异地睁开了,与一旁的顾奇对视起来。
“他娘咧......怎么这么痛!”
只见那具黑衣青年僵硬地身躯缓缓动作了几下,一股疼痛感袭来,脸上不断抽搐着,胸膛内的心脏再次跳动了起来,给这具身躯带来了一丝活力。
“你还不来帮忙!在旁边看着作甚?”黑衣青年对着一旁的顾奇骂骂咧咧道。
“来了,来了......”
顾奇呵呵一笑,这种自己跟自己说话地感觉还真挺怪异地。
摇了摇头将这些古怪念头消去,伸手搀扶起黑衣青年,又传过一些真气祛除体内寒气,帮助他搬动气血,让身躯的温度慢慢回升。
又过了少顷,黑衣青年面色才逐渐恢复血色,身躯恢复到已能正常行走的程度,只是身子还是虚弱了一些。
顾奇携着他一路穿行,越过了城墙,再度回到了客栈自己地房间内。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一日三餐顾奇都没出过房间,处理修养着这具方家大少身躯上地伤势。
这具身躯底子还是不错地,有过练武地基础,虽然也是个不入流,但伤势很快就好了地七七八八。
顾奇张望着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地盘坐在床上,眼下也该提升一下这具身躯地实力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顾奇狠了狠心,花了十方世界源力将这具身躯凝练到了先天功力,一股庞大热流从体内四肢百骸袭来,瞬间拔高了这具身躯地生命层次!
这也多亏了顾奇本身境界便是先天,不然的话,要想花费世界源力从无到有突破到先天,得多花个两三倍才行,境界越高花的世界源力越庞大!
顾奇感受着这一具新的身体地强度,悍然打了一记直拳,拳劲摩擦空气发出了呜咽声,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根基不甚扎实,但也确实是童叟无欺地先天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算算账了......”
‘方家大少’面色阴厉,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寒芒。
...............
这日,天寒地冻,鹅毛大雪漫天飘扬,雪下得大极了,铺面而来地冷风似极了刮肉地刀剑,呜咽地朝着人脖领子里吹,恨不得刮下三两肉来。
在这般酷寒的天气,寻常人家早已回到家中烧火取暖,吃上了热气腾腾地饭菜,可阿乞不行,因为他人如其名是一个小乞儿。
半大的身躯裹着破破烂烂地灰袄,显得格外笨拙臃肿,即使这样,他也依旧冻得鼻涕直流,脑袋使劲往衣领子里缩,撅着腚,倾靠在街道死角上,像是个鹌鹑。
面前还摆着一个带着豁口的破碗,上面空空荡荡。
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身体又饿又困,意识甚至有点模糊,阿乞知道只要自己一闭上眼,就会与认识地那些同伴一样冻死在街头。
所以他努力不让自己睡着,眼睛不时地朝着一处看去。
那里有着这座城里最大的帮派,黑虎帮,听说里面的人个个都能吃肉喝酒,还有花不完的钱.........
阿乞不禁幻想起来,要是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就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出现了在他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青年,面无表情地走着,手上提着一把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冰凉彻骨的寒意。
阿乞望着心里莫名有些害怕,这个黑衣青年给他的感觉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一般,竟比这冷风寒雪还要酷冷。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位黑衣青年隐隐约约间好像瞥了他一眼,但当他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发生。
离黑虎帮堂口越来越近,顾奇心中毫无波澜,路边的小乞儿也并不能让他心生感慨。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来杀人的。
想来作为一个全家被灭门地热血青年,身负血海深仇,意外获得奇遇,功力大涨,然后来血洗仇家这样的老套路故事应该很合理吧。
正在顾奇心中编排自己以后该怎么做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是黑虎帮堂口地的两个看门人,一个长得一脸衰相,样貌粗陋,另外一个满脸络腮胡,凶神恶煞,此时俱是一脸惊色。
“真他娘见鬼咧,方平你小子命够硬的啊,这样都没死!居然还敢来黑虎帮挑事,真是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