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至楼内传了出来,如影闻言不由浑身为之一震:爷怎会在此?
他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推门进去,便见到布置的分外雅致的房间内,司空君墨一人正负手立在窗边。
如影再打眼瞧去,便见房中央的桌面上摆满了各色的美食,瞧着碗筷的摆设,却是一筷未动的迹象。
而自家王爷,正手握着一只酒杯轻摇着,倚靠在窗下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如影走了进来,他都不曾回头,只静静眺望沉沉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爷,属下有要事禀告。”如风有些急切。
“哦,说说看?”
司空君墨豪爽一仰头饮尽下杯中之酒,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打量着有些火急火燎如影。
“爷,那沐三郎家的长女,有些高热怕是不好,正巧手下随身携带的药粉用尽。属下这才赶回,找如风拿些药粉也好尽快拿给那女娃服用。”
如风抬手抹去鬓角的汗珠,恭敬如实禀告,说完抬头朝司空君墨看去,见自家王爷不为所动,如影不由有些心焦。
“爷,如风呢?他们几个去哪儿?”
“本王另有任务,派遣他们几个前去办理。”
司空君墨冷冷扫了如影一眼,这如风,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心起来了?
不怪司空君墨猜想,主要以往如影多是不近人情的一副冰冷面孔示人。
这才暗中保护那丫头几天,如影倒是变得会关心起一个陌生的丫头来了?
“这样啊,那可如何是好?”
如影心不在焉的胡乱回了一句,有些怨念的想着:如风他们可走的真不是时候,自己这不是白来了嘛!
忆起那女娃触手滚烫的热度,如影脸上的急色更甚几分,那女娃,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可他转念一想,他也不能让爷屈尊降贵的和他走一趟去救那女娃吧?
“本王不是叫你好生看着那沐家丫头嘛,怎会突然发起高热了?”
司空君墨乍然间气势凛冽高声道,他瞧着如影那一副傻愣的样子就有些来气,这样的小事儿都办不好,要他何用?
被自家王爷一通呵斥,如影也不惊惧。
他无奈挠挠头,亦是一脸憨厚耿直,他也很想知道为何那女娃突然发起了高热?
如影想了又想,再三确定那女娃确实没什么意外枝节的发生,除了哭着和人说了好些句话以外。
“爷,那女娃就在傍晚和同村的后生说了几句话,夜间不知为何就发起了高热。”
“哦,当真不是你对保护那沐丫头的任务心有埋怨,所以三心二意的看护不严,这才导致那沐丫头出了什么岔子而你却不知?”
司空君墨自窗下回到桌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目光如炬盯着如影。
司空君墨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声,可听在如影耳中便如战鼓雷鸣。
加上司空君墨那犹如冰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在如影身上直让如影是胆颤又心惊。
要不是碍于爷的身份,如影都想不怕死的,竖起大拇指给他家爷点赞了。
他家爷,真是洞察秋毫的让人生畏啊!
不过,如影可不敢对号入座的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小埋怨。
他埋怨归埋怨,但也没违了爷的指示不是,还是一刻不离的守着那女娃呢!
“爷,日月可鉴啊,属下真是把那女娃当眼珠子一样看着的。爷,哎您别走啊,您听属下解释,属下对保护那女娃真的没有丝毫懈怠,眼睛都不敢眨一眨的盯着她!”
如影就差赌咒发誓了,他满脸的保证的神色解释着。不等他说完,便见司空君墨自顾起身推门出去了,他快步追了过去。
“再不走,那沐家丫头可就真的没命了。”
轻飘飘的扔下这句话,司空君墨便大刀阔斧的踱步出了小楼的院门,纵身几纵跃便飞身上了五层小楼的楼顶。
他没有理会身后亦步亦趋的如影,左右观察一瞬,在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身影飘然的离开了小楼的范围。
如影站在楼下,望着司空君墨远去的身影,好半晌才反应了过来,爷这是要去救那女娃呀?
“爷,您等等属下。”
等如影再抬头寻去,附近的屋顶上哪里还有司空君墨半分的身影,他这才脚下生风的赶紧跟了过去。
这个夜晚,对于如风来说可真是忙的够呛够累!
虽说他轻功了得,但是这么来回往复的折腾,就是匹马也会累的趴下吧,更别如风一个大活人。
在皎洁的月色微微西沉的时候,如影喘气如牛般,这才又赶回了刘家庄沐轻烟的茅屋外。
再看自己王爷,却是一身轻松的站在自己藏身的那棵老槐树下,瞧着好似早已等候他多时。
“如影,你也多练练了!”
司空君墨看向气踹嘘嘘的如影,暗讽了他一句,便又往村外走去。
如影这气息还未平复,又见司空君墨走了,只得暗叹一声苦命催得,连忙又提气追出村口。
“爷,那女娃?”
如影看着司空君墨,言下之意就是爷您到底有没有救那女娃?好歹也告知属下一声啊。
“药已经给那丫头服下,是宫内赐下的一品良药。”
被自己爷用十分淡漠语气似的一说,那一品良药就像是街边大白菜唾手可得。
但,作为忠心耿耿的暗卫如影,就有些不大赞同了。
虽说那丫头孤苦伶仃有些可怜,可比起他家爷尊贵的身份和安危来说,那丫头的性命可就太过轻于鸿毛了。
“爷,您怎么能把那等良药给这丫头用了,给她简单的散热药粉就好了,万一爷以后有个头痛闹热的时候可如何是好?”
“嗯…如影,你这是在诅咒本王?”
司空君墨不苟言笑的板起脸,只冷眼瞧着如影。
“属下不敢。”
如影赶忙跪下,接受到自家爷的危险的眼神,如影浑身颤抖,他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忘了自个的身份?
爷对下属和善,那是他们一干属下的福气,可他做下属的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分寸。
“请爷恕罪,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爷毕竟这一路并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