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遑遑没把这事放心上,可苏小小记恨她了。
林遑遑吃完午饭回到教室,看到自己的位子上倒满了酸臭的垃圾,馊水顺着桌面滴落,流了一滩。半人高的垃圾桶就摆在座位旁边。还好,她的书本都锁在外面的柜子里,不然上课没书看了。
林遑遑看了差点把刚咽下的饭吐了,心情糟透了。
她拍了视频发到班级群里,又发给班主任。
班上的对手机的使用限制少,老师允许学生有不懂的问题上网查答案,但要求课堂上不允许出现手机。
很快,群聊有人发言。
“天啊!谁干的啊!咱们班上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
“遑遑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呕,我吐了。这要我们怎么上课啊!”
把林遑遑当宝贝的班主任收到消息,打来电话说她会彻查此事,让林遑遑不要影响到心情。
班主任派了几个热心的同学来帮林遑遑收拾卫生,安抚她的情绪。
来的人无从下手。因为这实在太恶心了。
“谢谢,辛苦大家跑一趟了,我给大家买饮料,要喝什么和我说。”林遑遑面带和善的笑容,“这些垃圾,大家都不要动。谁弄得谁收拾,旁人没义务给犯错的人擦屁股。”
同学们都感到诧异。感慨林遑遑心理素质强,遇到如此过分的事,居然没哭。
愿意来的人自然都是对林遑遑有好感的人。他们全站在她这边,替她打抱不平。
林遑遑一一道谢。
到了下午,烂摊子仍然摆在那没动。教室弥漫着恶臭,所有人进入教室都捏着鼻子。
来上课的老师惊了。这时候,班主任也赶来了。
林遑遑见到班主任,开始嘤嘤哭泣,看起来可怜至极。
班主任带着林遑遑查监控,录像显示是一个带口罩的男孩干的。
“我认识他,和他产生过矛盾,他还扬言要打我。他是我原来班上的王宇。”
王宇是半年前在运动会上和她发生口角的4乘400接力赛队友。
从监控中看不清作案人确切的面目,证据不足不能随意定罪。
林遑遑不会让这件事不了了之。她仍执拗地看监控,一直追踪作案人去向,直到他露出脸,证实了林遑遑的话,这个人确实是王宇。林遑遑截了图当做凭证。
现在的这个班主任特别护短,她领着林遑遑讨公道。
原来的班主任黄秀丽不停道歉。
王宇被当众叫了起来。
“对不起,我看不惯你。你这个人很讨厌,我想教训下你。”王宇有恃无恐,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没有半点羞耻心和悔改之意。
不要脸的人是无敌的。
面对王宇的挑衅,林遑遑表现得风轻云淡。
许久不曾见的白雅站出来调节这场纷争,“他已经道歉了,遑遑你就原谅他吧。不要得理不饶人。”
林遑遑没功夫搭理白雅,对着王宇说道,“既然是你干的,那走吧,跟我班上的同学道歉。你的行为可不是只影响到了我一个人。”
“走就走。”王宇被押着去了林遑遑班上。
王宇站在讲台上,大放厥词,“我道你妈的谦!你们这些书呆子,只会埋头读书。学习好有什么用!出来还不是给人打工!你们狗屁不是!”
本来,王宇只跟林遑遑有仇,针对她一个人就行了。可他却殃及池鱼,把在座的所有人都骂了,引起了众怒,被群嘲。
“学习好有什么用?学历越高,工作机会越好多。你说上学无用,那你上什么学?退学吧。在学校都混不走的人,到了社会更是一无是处。”
“我看你是当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想上天。这已经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了,是敌我矛盾。马克思明天给你寄请柬,你记得收,他要接你过去。”
“什么东西往回带,污了学堂,快丢出去,看一眼我都嫌脏。”
双拳难敌四手,王宇被怼得无话可说,他想走。
这个时候林遑遑发话了,“你把卫生打扫了。”
“去你妈的。”王宇用力摔门,潇洒地离开了。
没一会,他又被黄秀丽轰回来了。黄秀丽交代他了什么,他拿着扫把,心不甘情不愿地打扫卫生。
之前的垃圾不能真的搁在原处发酵,同学们已经清理了。
看样子王宇什么都不用做,他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中的笤帚。
林遑遑接了盆水泼在位置上,说道,“桌子一定要擦。”
“我给你妈擦骨灰盒还差不多。”
班主任看不下去,她从没见过这么无法无天的学生。她直接让王宇离开。
发臭的桌椅不能用了,林遑遑全都搬了出去。在同学的帮助下,从别处抬回来一套新的。
王宇的结局可想而知。他不遵守校规校纪,被学校要求请家长。王宇的父母在闹离婚,谁都不想管这个孩子,都没来。王宇头脑一热,退学了。
林遑遑明白了。因为王宇不想在学校呆了,所有才敢这么放肆。
这件事过后,班上的人都喜欢开玩笑说,“学习好有什么用!”
中午有人说,“学习好有什么用!现在,跟去我吃饭!”
卫生委员说,“哪个学习好?把地扫了。”
教室后面的板报写着,“好好学习,告别打工。”
王宇不只是给大家带来麻烦,还有欢乐。
这件糗事在年级传得沸沸扬扬。张鲁知道后,第一时间赶回学校。
“你没事吧?”张鲁围着林遑遑转了一圈,“我不放心,以后我送你。”
林遑遑想拒绝。
“不许拒绝!”张鲁态度坚决,不容拒绝“你要是出事了,我也完了。”
“为什么?”
“看不到你,我没法安心学习。”张鲁说道,“我其实想天天找你,又怕你烦我,我只好说服自己,两三天找你一次。”
林遑遑说不出话,过了很久,开口道,“我不想谈恋爱。”
“没关系。”张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能见到你就已经满足了。”
张鲁说的话像是一把刀子捅进她的心窝。林遑遑觉得心痛,痛得直不起腰。“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