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晚上夜,林遑遑没有一丁点困意,双眼明清有神。不过她走起路来轻飘飘,似乎一碰就倒。
林遑遑和好友王华阳走在一起。
王华阳一脸纠结的表情,问道,“从心里学上讲,人撒谎的时候眼睛看向右上方,回想事情的时候眼睛看向左下方。如果这个人事先打好草稿。别人问起事情经过,他回想起自己胡编乱造的理由时,眼睛会看向什么方向?”
“可能是左下方吧,我背课文的时候眼睛看向左下方。”林遑遑想到什么,顿了一下,又说道,“有的人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撒谎,不能只看这一个细节,而是要拿出证据。”
“你背一段,我看看。”王华阳把林遑遑当做研究对象,仔细盯着她的反应。
林遑遑配合她,照做了。她念道,“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你够了,小土妞。”王华阳笑了,“你的眼睛是看向正前方的。”
“为发展人民喜闻乐见的大众文化,我们要做到雅俗共赏。”林遑遑说道。
她只顾着讲话,没注意脚下,绊了一跤。好在她没摔地上,因为她撞到人了。
“你怎么不看路,往我怀里钻啊。”张云山皱着眉,一脸嫌弃,将林遑遑推离自己。
他旁边的好友李洋被呛到了,咳嗽了几声,“我昨天怎么说的?我在对牛弹琴吗?”
林遑遑撞到的人正是昨天晚上在图书馆见到的张云山。林遑遑站稳脚跟后,赶忙道歉,“对不起。”
“长着眼睛干什么用的?多看看脚下。”张云山告诫道。
他旁边的李洋看不下去了,说道,“他情商低,其实没有恶意。你们不用在意。”
“你别说话。”张云山对多话的李洋说道,然后拉着他急匆匆走了。
旁边的王华阳扶住虚弱的林遑遑。
“你怎么回事?”王华阳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关心道。
“昨天熬了通宵。”
“你背着我偷偷学习?”王华阳问道。
“下次不敢了。”林遑遑轻笑,“我快不行了,感觉马上要咽气了。”
王华阳感到无奈,她骑车载着昏昏沉沉的林遑遑,把林遑遑送到公寓楼下。
“你回去好好补个觉。”王华阳说道。她看着奄奄一息地林遑遑,心里有些放不下,“我送你上去吧,怕你站不稳,从楼梯掉下来。”
王华阳把林遑遑丢到宿舍的床上。林遑遑一碰到床,马上就进入梦乡了。
“做个好梦。”王华阳给她盖上被子后,离开了。
林遑遑沉沉睡去,她梦到好多十岁不到小孩,一蹦一跳像兔子般活泼可爱。
一个女孩怒气冲冲地对着捉弄她的男孩嚷道,“我说最后一遍,不要碰我。”
“不要这么小气。”男孩不以为然,扯着女孩的小辫,“你的头发好好玩!”
另一个小男孩跑来阻止。“遑遑姐姐说了,她不喜欢你这样做,快放手。”
揪女孩头发的男孩推了这个胆敢教育的小男孩一把,“不要你管!你以为自己是英雄吗?小狗熊!遑遑姐姐,你告诉他,你喜欢和我玩,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小男孩哇哇大哭,引来了老师。
“呜呜呜老师姐姐。我屁股好痛,手手好痛。他推我,他还抓遑遑姐姐漂亮的头发。”小男孩哭诉道。
小男孩长得可爱,眼睛如一大颗葡萄,睫毛纤长又浓密,嘴唇粉嘟嘟。他哭起来的时候,更漂亮了。
大概没有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会不喜欢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不哭不哭。”女老师安慰着漂亮的小男孩,然后冷着脸,对欺负他的大男孩说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不可以仗着个子高,欺负比你矮的小朋友。你现在说对不起,不然警察会抓走你这样不听话的小孩。”
大男孩虽然不服气,但还是道歉了。老师走后,他说道,“我不是害怕你,我是怕警察叔叔!”
画面一转。
大男孩把漂亮的小男孩堵在角落里。
“你还敢不敢告老师?小狗熊!”
“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不要你吗?因为你生病了,快要死了。你和那个没有腿脚的男孩一样身体有缺陷。”漂亮的小男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骗人!我是个健康的孩子!”大男孩大叫。
漂亮的小男孩抬起头露出天使一般的面容,戳了戳男孩的身体,“笨蛋,你肚子里面坏掉了,从外面是看不出的。”
“你骗人!我没有生病!”大男孩吓得哭了。
“你不相信我?”小男孩嘴唇一弯,两边出现可爱的酒窝,“没生病的人是不用吃药,你可以不吃老师姐姐给你的药。”
“够了!”被大家叫做遑遑姐姐的女孩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
如果不是她亲耳听到,她根本不相信小男孩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他在吓唬你,不要信。”遑遑对吓哭的大男孩坚定地说道。
“遑遑姐姐,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漂亮的小男孩噘起嘴巴,委屈极了。
遑遑用手捏住他的嘴巴,怕他再说出伤人的话。“你们跟我回去。”
后来,遑遑问漂亮的小男孩,“你为什么这么做?”
“遑遑姐姐,我做错了吗?对不起。如果我生病了,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而不是骗我说没事,我不会难过的。小孩要诚实,不能说谎,所以我才告诉他。遑遑姐姐,团团没有错,你不能生气,不能不喜欢团团。你说过等团团长大,就会和团团一起离开,永远生活在一起。”
女孩看着小男孩纯净的大眼睛,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能对生病的人说他快死了,没有人想死。”
虽然女孩及时打断了两个小孩的谈话。但那个被告知自己得病的大男孩不再活蹦乱跳了。他没有了笑脸,不再和其他小朋友打闹嬉戏。后来他死掉了。
老师们没有太过惊讶,她们把已经没气的大男孩悄悄地运走了。她们给孩子们的解释是,因为男孩表现得乖巧听话,所以他的爸爸妈妈来接他回家了。
林遑遑醒了。
梦里的细节太过清晰,不像是她想象出的荒唐的梦。这是林遑遑遗忘的记忆?或者是她的丢失的记忆?
她翻到过林遑遑出生到现在的照片,她自小由林大一人扶养长大。
排除林遑遑是林大收养的孤儿的可能。
这难道是她的记忆?
还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