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
唐初尖叫。
陆沉屏住呼吸,努着唇,直接吻向唐初香唇。
肌肤几乎碰触时。
唐初把脑袋一偏。
张大嘴巴,朝着陆沉肩膀就狠狠咬下去。
在她看来,这是逃脱唯一机会。
自然是铆足全身力气,半点儿也不肯放松。
他身上只是一件单薄衬衣。
贝齿有咬碎衬衣布料,狠狠嵌入到他肩膀皮肉里去。
血腥味顿时一股脑涌入唐初口腔里。
“啊!”陆沉嗓音压抑,低吼一声。
下意识推开她。
她趁机从他身下,好似一条鱼般逃脱出去。
一咕噜爬起来,直接冲到花架旁去。
端起一盆花盆,高高举起来。
她嘴角还含着血,让她此间所说每一句话,都充斥着歇斯底里般沙哑。
“别过来!我会砸死你!我真的会!”
陆沉却呆住。
歪着脑袋,凝望着肩膀肌肤。
已经被她咬到皮开肉绽,溢出来血,染红了他衬衣一整条衣袖。
陡然间,肩膀耸动,苦笑了一声。
“小初,在你心里,我究竟算是什么?”
没由来疑问。
让唐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有见到他眸底戾气仿佛消散。
唐初把本高举的花盆,抱在怀里。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许多安全感般。
“当朋友。”思量片刻,她说:“我自始至终,都只把你当成朋友而已。”
“我杀陆国富,亲手毁掉自己所有前程。”
陆沉抬眸,凝望着唐初。
四目相对时,唐初有从他眸底中察觉到一抹几乎绝望的光。
她心不觉间打了个紧。
瞳孔颤抖,此刻仿佛不知该怎样去面对他。
缓慢移动着步子。
总要先离开这儿,谁知道他会不会又一次被冲动冲昏头脑。
“我为你做这些,在你看来,我却不过是你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或许要比普通朋友关系更近一些。”唐初吞咽唾沫,放缓语气,尽量不在此时再去激怒他:“可也仅此而已了。”
轻蹙眉头,语气转而苦口婆心:“陆沉,你就放手吧。就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对我,不可以吗?除了甜甜之外,我肚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孩子,难道,这些你都可以不在乎吗?就算你不在乎,我也没办法接受。除非是亲生父亲,我不会让我孩子在一个陌生男人教育下成长。”
说到底,她还只是在意陆靳南罢了。
陆沉肩膀内扣,轻轻颤抖着。
笑容越来越冷,也越来越透出一抹昏暗来。
陡然间,他豁然起身,一脚重重踹在冰箱门上。
超大力量,顿时将冰箱门踹飞。
一把抓起冰箱内果汁饮品。
重重摔到地上。
塑料瓶子不堪打击,顿时有四分五裂。
果汁喷溅出来,洒满了一地。
混杂着香精的味道,充斥了整间卧室。
他好像真发了疯,拼命冲那些无辜饮品宣泄着怒气。
一瓶又一瓶,仿佛恨不能把所有一切都砸毁。
见他有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饮品上。
唐初右手轻抚胸口,抿着唇瓣,猛然转身,迈开步子。
用自己所能爆发的最快速度,冲出公寓。
逃出去,却根本不敢停下脚步。
只是忘乎所以的跑,直至咽喉出好似被点了一把火般,火辣辣痛。
她才站住脚,单手扶着灯柱,躬下身子大口喘息着。
回眸去望。
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陆沉公寓。
可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完全没有思路。
要报警吗?
她愣愣想着。
呼吸逐渐匀称。
她顺着街道边沿走,那方向根本不通向警局。
仿佛潜意识,她并没有想过要报警。
顺着路,漫无目的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
思绪也不知空荡荡飘荡了多久。
回过神时,她赫然发觉。
自己竟然站在那栋别墅外。
那栋,曾经被她认定了是“家”的别墅。
别墅大门敞开着。
已经入夜,周遭一片昏暗。
别墅却灯火通明。
唐初想离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陆靳南。
可双腿却仿佛完全脱离大脑控制。
鬼使神差般,她还是踏进别墅。
还是去推开别墅中庭门。
跨了进去。
才刚刚进入客厅,就有嗅到浓重酒精味道。
偌大别墅,安静到令人心悸。
叶欣不在,或许已经回家。
甚至连佣人也不见。
那种空荡,让唐初心不住扑通扑通乱跳。
抿住唇瓣,秉着呼吸,穿过客厅,到餐厅旁去。
餐桌上,满满空酒瓶。
不知道陆靳南到底喝了多少酒。
人半趴在餐桌上,看不清神色。
酒精有挥发到空气中,气味刺鼻。
令酒量本就不大的唐初嗅到,也几乎有些微醺。
睁大双眸,凝望着半趴在餐桌上的他。
鼻尖儿止不住泛酸,眼窝发热,眸中立刻被泪雾萦绕。
嘴唇合动,可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半点儿声音来。
那些铁石心肠话已经说出口,哪里还有再收回余地。
或许,上天注定,她与陆靳南,根本就没有缘分。
唐初深呼吸,强忍泪珠,硬着头皮转身,预备离开。
“是谁。”
陆靳南满是醉意,嗓音浑厚不清响起。
简单两个字,却好似是在唐初双腿浇筑了超重铁铅。
浑身僵直,就连再迈出哪怕半步力气都没有。
“是谁……”
陆靳南呢喃重复着。
唐初背对他,却也听到他似乎起身,似乎遥跌跌撞撞向她走近。
陡然间,他浑厚手掌重重摁在她肩膀上。
紧紧掰住她,强迫她转过身来。
登时与他四目相对,令唐初呼吸一滞。
他眸底满满猩红,布满雾霾。
眉宇间刻画着痛苦和失落。
只是这一次对视,就让唐初心仿佛陷入到无尽深渊中去一般。
“唐初?”他锁眉,呢喃问。
唐初吞咽唾沫,张着嘴巴,偏偏没办法说出半个字。
“不是,不是。”陆靳南真的喝醉,梦呓般说:“唐初已经走了,她不会回来。”
这话又一次对唐初心造成暴击。
她神情恍惚,很想大声解释。
陆靳南却沉了口气,摇头说:“我原本就不该再有什么奢望。奢望她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六年前她会走,也自然意味着,六年后的今天,她也可以随时离开。”
“我……我不会离开……”她嗓音发涩。
细微嗓音,也只勉强让人听得到罢了。
如蚊蝇般嗓音,也有落在陆靳南耳中。
令他陡然瞪大眸子,难以置信凝望着唐初。
仿佛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是真真切切的唐初!
不是什么梦境,更加不是他喝醉后所产生的幻觉!
一把捧住她面颊,指尖有捏住她脸颊肌肤,轻轻摩挲着。
让唐初心底,泛起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