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唐初被门铃声吵醒。
她翻身坐起,揉了揉凌乱秀发。
“靳南?”试着叫了声,除却仍旧在执拗般响着的门铃声外,再没有其他回应。
唐初呼口气,起身去衣帽间穿了十分随意的居家服。
她本以为大概是陆靳南在门外摁响门铃。
可当她站在门前,欠身去拉开客厅房门时,站在门外的人,竟而是陆沉。
“陆沉?”唐初一脸愕然。
陆沉抻直脖子,望向唐初身后:“我哥呢?他在么?”
唐初摇了摇头,不答反问:“陆沉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只是……路过这里,见到我哥的车停在外面。”陆沉挑起拇指,冲别墅外挑了挑。
“这里又不是什么主干道。”唐初蹙眉:“陆沉你怎么会从这里经过?”
这种级别的谎言,几乎漏洞百出。
陆沉面露尴尬,生硬扯了扯嘴角,眼眸在眼眶中快速颤了颤。
“跟我说实话!”唐初压紧眉梢,目不转睛盯着陆沉逼问。
“好。”陆沉抿唇,口齿清晰说:“我说实话,其实,我每天都会过来一趟。只是之前,小初你都不在,唯独今天……”
“每天都过来?”唐初震惊,眼眸睁大许多:“为什么?”
陆沉无奈般摇了摇,轻笑着失神般说:“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小初你。每天在这栋别墅外逗留片刻,就让我有种似乎和小初你见过面般的满足感。”
这在一般人看来,大概称得上是变态行为了。
唐初生生吞咽了唾沫,一脸难以置信说:“陆沉,我想你也应该收到请柬了吧?我……我就要和靳南结婚了。”
提及这,陆沉面色有异,垂眸时眸底泛出一片黯然来:“我当然收到,不过我想……”
“结了婚,我就正正经经是你嫂子了,如果你还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真就要生气了!”唐初说着,故作满脸愠色。
陆沉怔住,眸底晃出一抹惊慌:“好,我不说,不说就是了。”
“啊,靳南……”她目光掠过陆沉肩膀,落到走近过来的陆靳南身上。
陆沉面色倏地变了,猛得转身,睁大双眸,躯体绷紧愕然盯着拎着早餐的陆靳南。
“哥……”
“你在这儿做什么?”陆靳南微眯双眸,眸底中萦绕着寒气。
陆沉紧抿唇瓣,睫羽轻颤,却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路过!”唐初有见到陆靳南眸底寒气,心底发毛,生怕他冲动之下,会做出伤害陆沉事来,才冲口而出。
“路过?”陆靳南冷笑一声:“你要去哪儿,竟而会路过这里?”
唐初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咬掉!
明明刚才自己都已经识破了陆沉这谎言,怎么竟然会不假思索又重复相同谎言出来!
“其实我……特意来找哥。”陆沉把话救回去。
“嗯。”陆靳南沉吟一声,不假思索:“我买了早餐回来,一起吃。”他眸底看似波澜不惊,不见丝毫情绪透露。
他径直掠过挡在门口的陆沉,跨进客厅来。
唐初忙去挽住他右臂,轻声问:“干嘛不叫外送餐,还亲自出去买?”
“习惯性早醒,就当散步。”陆靳南面对唐初时,眸底流露柔色。
唐初轻呼口气:“那你至少叫醒我,让我和你一起去嘛!”
“你睡那么熟,我不忍叫你。”他口吻中,满满都是宠溺味道。
陆沉跟在两人身后,望着两人亲密接触背影,妒忌心几乎爆表。却也只能暗地里攥紧双拳。
餐桌,陆靳南把早餐搁下。
“我来。”陆沉抢了一句,从陆靳南手里接过,把一份份早餐从包装袋中取出来。
唐初认得早餐牌子,是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早餐,步行也要二十分钟左右才能个到。都不知陆靳南这家伙到底多早就醒,没事儿睡个懒觉难道它不香么!
陆靳南则起身。
“靳南你去哪儿?”唐初紧张问了声。
“开酒。”他口吻仍旧显得冷漠,只丢出这一句话来。
“清早就要喝酒吗?”唐初撇了撇嘴:“医生明明说过要你戒酒的,靳南你别喝了吧。”
陆靳南却仿佛没听到她话般,仍旧执拗去拉开酒柜门,食指已经在葡萄酒瓶塞上一一点过去。
“葡萄酒对身体没多大伤害,一天少喝几杯,还可以起到软化血管作用。”陆沉摆好餐品,双手在餐桌桌面上支撑了,勾起嘴角冲唐初说:“不必太拘束我哥。”
唐初撇他一眼:“你不知道,靳南他……”
“小初!”陆靳南森然开口,生生打断唐初话。
唐初愣住,转眸时,见陆靳南已经拎着一瓶白葡萄酒以及醒酒器过来。
“坐。”他冲陆沉抬了抬下巴说。
陆沉一副受宠若惊般挨着餐桌坐下来,有意无意的,刻意挨近唐初几分。
陆靳南熟练用开瓶器拔出白葡萄酒瓶塞,缓缓倒进醒酒器里。
“陆沉,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讲。”他盯着酒水,嗓音冰冷冲陆沉道。
陆沉面色倏地变了,轻轻蹙起眉头:“无非就是公司的事。”
“公司的事,在公司谈,何必跑到这里来。”陆靳南嗓音毫无温度:“还有,你怎知道昨晚我和小初未在医院住。你是否在监视我们?”
监视!
这两个字未免也太严重了吧!
唐初愕然,睁大双眸,直直望着陆靳南,抿动唇瓣轻声说:“靳南,你会不会是想多了?”
只可惜她似乎嗓音太轻,陆靳南仿佛并未听到。
他只是眸底中散发着森森寒气,直勾勾盯着陆沉。
气场之强,让陆沉额间不住渗出冷汗。
“哥,您这是说什么?我哪儿有那个胆子跟踪您?”
“你没胆子跟踪我,却有胆子在公司党同伐异。”陆靳南微微晃动细脖醒酒器,森冷冷说。
唐初倒吸口冷气,果然,陆沉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要和陆靳南争陆氏集团总裁位置的念头!
陆沉生硬扯了扯嘴角:“哥,您误会了,我可从来都没想过什么党同伐异。”
“你曾经背着我,单独去见戴维斯,想要拿到戴维斯所代表财团的财力支持。”陆靳南垂眸,食指轻轻扣动着醒酒器玻璃杯壁,发出轻盈咚咚声来。
咚咚声似乎有感染到陆沉心跳,他脸色几乎铁青。
唐初愕然,可也瞬间想通。
为什么那天,陆靳南带着她从戴维斯那里出来时,会刚巧碰到陆沉。
原来陆沉根本不是刚好路过那里,而是……他根本就是跑到那里见戴维斯来着。
“陆沉……你怎么可以这样!”唐初失声喊出来,口吻中已满是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