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官用电台呼叫，很快来了两辆卡车，有专业的炼金师去分解尸体，寻找超凡材料。

张羽羡慕，三百米的距离，超过了他法术的极限。

张生其实能用法烟傀儡来击杀这种怪物，只是他的傀儡造价并不便宜，都是用高阶神香制造的。

星宿观内部，六阶神香都有上千龙鳞币一支的，便宜的也要五百上下。张生自己有分香刀，星轨神环，是能制造法器级神香的。即使这样，六阶神香一支的成本也是一百龙鳞金上下。

一套魑魅魍魉，要耗费六支神香。

白夜叉就便宜些，只是两支神香搞定，也会飞，应该能击杀这种怪物。但是最大的可能是同归于尽，所以要是这东西不出超凡材料，张生说什么也不肯用法烟傀儡去搞的。因为搞不好的话，有可能血本无归。

别看这怪物体形庞大，可是值得他要的超凡材料不会太多。

军方帮忙分解处理，他总得给人家好处吧。如果他自己动手，那一天下来也搞不定这么一头怪物。还不如卖个人情，直接送给军方算了。反正那些污染的材料，他自己也没时间和精力去处理，更没有销售渠道。

星宿观内部是不要这种东西的，就连轻污染的材料都不碰。

人情世故张生不懂，可是算经济账他很明白。这是星宿观弟子的必修课，别折腾一圈儿光顾着降妖伏魔了，最后赔得底裤都卖了。

所以法烟傀儡这种东西，虽然很实用，保命一流，愿意学的人却那么少。

除了太贵，还浪费时间，张生要是没有法烟神通，纯粹靠着金猊袋来练习，学习成本还要高上那么几十倍。张羽算是有钱的了，要不是张生能亲自传授他经验，让他少了很多试错过程，他也玩不起法烟傀儡。

换个人，没有他自己制造神香的能力，哪怕在内部购买，只制造荒咬，一支神香就能完成的傀儡，六阶的最便宜也要五百龙鳞金。

荒咬和这怪物打，估计就是一换一的水平。

也就是说，如果张羽用法烟傀儡狩猎阴影生物，杀一只赔一支神香，用不了多久张羽就要破产。

张生抚摸着手指上的分香刀，有点想师父了。

不知道师父在南洋那边干嘛呢，失联这么久是遇到了危险，还是他自己的选择，或者是门派的安排。

“师兄，方才那法术挺厉害的，我能学吗？”张羽又凑上来，他觉得【五雷诛仙箭】又帅又威猛，恰好他有控制法烟的能力，要是学了的话，远程猎杀阴影生物，也是个不错的财路。

他有钱也不都是自己的，还有师父支援他的。等他成年之后，就不可能这样了。

张生摇头，道：“这对神魂负担极大，类似的法术我一共就学了八个，神魂已经没了地方，所以不得不学习法烟傀儡。”

张羽琢磨了一下，顿时打消了兴趣。

如果一个法术强大，却要占据太多的神魂位置，除非是修道者的本命法术，核心能力，否则就是不值得的。

张生也没骗张羽，他那八个妖藤法术，放在人类神魂之中，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如果他的神魂最早没有缺失，用妖藤辅助着长大的话，陆沉也不会给他安排这八个奇特的法术。大概他也会以【六甲秘咒】为核心，向外拓展，学习不同的能力相辅相成。而不是现在这样，碎片化的各种法术，要自己摸索着相互配合。

张羽的法术就很成体系，如果张生没有星轨神环的话，张羽在法师境未必就比他弱。

不过妖藤法术的好处，张生是体会到了，自从他【造化真解】修炼成了真罡，妖藤法术也是水涨船高，之前施展的【云梦山海经】威力就大得多，范围也清晰明确，边缘处的威力和核心位置都没多少区别。

方才拍摄照片，【冲虚羽化箓】的飞行灵动，这原本不是一个飞行法术，却比大多数飞行法术的滞空还强。

张生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向前，和张羽两个继续净化河道。

他和张羽两个人，一个小时就能净化两里，速度已经相当的惊人。一千米听起来没多远的样子，还是两个人处理，可实际上河道很宽，还要处理河岸的土地。

等张生再休息的时候，那旗官才过来和他汇报。

“张住持，炼金师采集的材料都出来了……”

“你说。”张生看他犹豫，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儿。

“大概只能弄到价值两百龙鳞金的材料，有些偏低了。低污染的材料数量稍微多一些，值上千龙鳞金，可是需要更多的特殊器具容纳，也有消耗，实际上收益也就是三百多。高污染的材料处理起来麻烦，铁叶镇现在都搞不定，收益可能是最多的，但是涉及到销售，肯定会有运营成本在里面，不好计算价值。”

“我能拿多少？”

“三百五十枚龙鳞金可以吗？”旗官试探着问。

“行，不过样本我要十份，留着研究，这个没问题吧？”

“可以可以！”旗官赶紧答应下来，多了的话，军队就只是赚个辛苦钱，没意义。少了的话又太不把星宿观当回事儿。张生愿意接受这个价格，在他看来是少年老成，识得大体。要是计较这点得失的话，那他只能让张生自己去弄，军队可不管这烂事儿。

张生想了想，要是三百五十个龙鳞金的话，用白夜叉来猎杀这怪物都有的赚。

当然，最好还是自己用【五雷诛仙箭】，安全的远距离射杀。唯一的遗憾是短时间内，自己只能射出六箭。

张羽羡慕，只能默默地制造新的飞蚁，制造飞蚁也能给他赚钱，可是和张生比起来，一箭就赚了三百五十个龙鳞金，他这简直是童工苦力。

实际上为了这点龙鳞金，他根本不会跑出来半个月。

张羽也是看在和军方联合行动，争取到河道净化权，对他来说，也能赚取门派功德。否则的话，忙活这半个月，连一百个龙鳞金的利润都没有，他不如回太古城跟着师父混。功德值除了能换取资源之外，还会计算成你的个人评价。

功德值越高的道士，门派越会加大扶持力度。

“吃饭了吧，吃完午饭，咱们再往前净化两里。”张生对旗官道。

“行，反正前面需要斥候确认探索，要支帐篷吗？”

“风不大，算了，用雪围起来就好。”张生没多挑剔，他还不习惯享受，就让士兵在雪地里用积雪垒墙，搭起桌子，炭炉，加热食物。丹液那种东西，是为了维护身体健康，日常饮食还是要的。

妖藤寄生，本身对能量需求也大。

桌子就是一张长条木板，单独有个小的炭炉给张生和张羽，放在木板上，一个铜锅里面倒了净化的雪水，煮开了，把配好的肉菜加进去。军队能这样已经很讲究了，士兵们依然有三分之一站岗，剩下的都在大桌子上吃饭。

“肉肠不错啊。”张生对那旗官道。

“太古城带来的，以后半年才有一次补给，这东西黑龙城又不做。”

“你哪里人啊？”

“辽阳府的。”

“怎么跑黑水行省来了？”

“当兵的时候转移过来的，那年我才十八岁。老家就剩下一个爷爷，一个堂兄，其余的人都死了。”

张生没问原因，这个年代，家破人亡基本上是因为阴影生物。

“我跟着齐将军做了两年勤务兵，他看我适合学习军中法术，就推荐我进了军校。我也算争气，成了正式军中法师，毕业之后就回来跟着他一直到现在。”

“齐格武一直跟着颜孝如吗？”

“不算是吧，但是齐将军是颜帅提拔的。”

张生没深问，儒门在军中还有人能做到高位的话，说明这百足之虫还挺抗折腾。大明都完蛋一百年了，还能出这么强大的真人。没有了皇室帝王，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靠着南京皇室那点余泽吗？

现在看起来，大家对儒门出身的颜孝如感官还挺好。

只可惜，这个时代，出将就无法入相。颜孝如只能一辈子在军队里待着，不像是古代还能从政。所以颜孝如想要再进一步几乎没有可能，儒门贤者不是那么好成就的，在古代数量也不多。

有士兵吃完了，出去站岗，负责警戒的士兵进雪围子吃饭。

那边分解尸体的炼金师还没忙完，这一具庞大的尸体，价值两千多龙鳞金，可是处理成本就超过一千，能赚多少首先要看采集材料的手法，然后是后期处理的过程，最后才是分销的手段。

可惜这具尸体的脑髓全部烂掉了，否则还能值更多的钱。

阴影怪物的脑浆干硬成一块，就像是焦炭。仪器只能查探出有能量波动，通常来讲糊成这样已经没什么价值，不过炼金师还是用锯子分割，装箱，回去用仪器再研究。体液内脏等材料污染性极大，国内没有用的，这部分也许可以卖到国外，勉强能当献祭材料。

官方是没这项生意的，通常会卖给黑商人，走私出去。

通常这种商人也都是黑手套，鸿胪寺控制的。别看乱七八糟的材料不值什么，转卖来转卖去，也就是十几个龙鳞金的价值，可大把人抢着做这生意。这种生意，能赚到大量世俗的金钱。

哪怕这个超凡泛滥的时代，超凡者的比例在人类之中也只是万分之五左右。

星宿观这种道门大派，道士之中的超凡者比例，也才超过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