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只是这样而已。
三代目风影所掌握的血继限界是极其罕见的“磁遁·砂铁”,其特性从名字里也能看得出来,就是控制一切与“铁”有关的物质。
生前的三代目风影可以自如的操纵“砂铁”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进行战斗,甚至能够将砂铁侵入敌人的体内,从内部进行破坏。
这样的能力在忍界堪称独一无二,和也一直觉得,这家伙如果没有被赤砂之蝎杀害,再好好的修炼上几年的话,兴许能成为类似万磁王的角色。
很可惜,在被赤砂之蝎制作成了傀儡之后,他已经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只不过即使只凭借现阶段的实力,想要应对万花筒写轮眼的“虚化”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在和也故作姿态的嘲讽之后,蝎一声不吭的操纵着手中的查克拉线,三代目风影随即也跟着他一起将双手合十。
和也立刻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与此同时,身边已经没入荒漠的砂铁重新飘浮了起来。
原本刺针的形状迅速转变,不多时,由三代目风影操纵着的砂铁已经汇聚在了一起,变成了仿佛流动液体般的模样,在和也的身边缓缓蠕动。
然后,收紧!
蝎与三代目风影傀儡同时握紧拳头,黑色的砂铁猛然向外炸开,又随着两人的动作向内收缩,重新化为刺针的同时,就仿佛暴雨一般从天而降,直勾勾的插入了和也“虚化”的身体内!
“选择了这样应对吗……”
和也在这个时候也明白了蝎的应对方式。
或许是之前某个时刻露出了破绽,抑或是蝎通过观察得到了结论,总而言之,蝎已经窥破了“虚化”能力的弱点。
也就是存在时间限制。
既然不能够永久维持下去,那么就势必有恢复常态的时候,蝎操纵三代目风影人傀儡让砂铁插入和也虚化的身体里,虽然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只要虚化解除,这些砂铁针就会直接出现在和也的体内。
众所周知,真实伤害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伤害。
砂铁针进入体内,刺穿内脏,破腹而出,鲜血横流……和也只是想一想就有点不寒而栗。
连带着看蝎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
小伙子看着眉清目秀的,下手怎么这么狠啊?
“如何?考虑好了该怎么应对这一招了吗?”
和也久久不语,蝎显然已经认为他被自己逼入了绝境,此刻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讥讽问道。
刺入和也体内的砂铁针在蝎说话的时候还十分应景的左右晃动了两下,落在和也的眼里……的确嘲讽意味十足,也传达出了一句话。
如果你想通过转移位置躲避攻击,那也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砂铁针同样可以移形换位。
“确实有些难办啊……”
和也有些困扰的挠了挠头,到了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有些大意轻敌了,竟然刚开始交手就被抓住了弱点……在吸收三尾矶抚的查克拉之后,实力陡然跃升到了忍界的头部阵营,和也实实在在的膨胀了很多。
原时空里的宇智波佐助都能被小屁孩博人戳瞎轮回眼,我比叔佐都还差得远,怎么能这么膨胀……和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一幕落在蝎的眼里,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浓,“束手无策了是吗?既然如此,刚好你主动送上门来,如果想让我留你一命,那就把你的万花筒写轮眼给我交——”
话音未落,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这家伙在——”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那个叫做地藏的家伙,竟然解除了那种诡异的“虚化”状态?
数不清的黑色砂铁针瞬间消失在地藏的身体里,后者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晃,显而易见——砂铁已经迅速融入了他的体内,并且开始顺着血管向全身扩散开来。
这是……自杀了?
蝎一时之间感到思维有些凌乱了,无论如何他也没能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你要是想不到脱身的办法,可以向我求饶啊?
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咳咳……别意外。”和也控制不住的低咳了两声,面具下的嘴角扬起,对蝎露出了一个他压根看不到的微笑,“插播一条广告,请别走开,马上回来。”
说完这段意义不明的话,和也的身体就在蝎惊愕的注视下仰天倒下,一头栽进了荒漠里。
“这……”
蝎虽然实力已经位列第一梯队,但是实际年龄毕竟还是个孩子,以前从未见过的刺激画面让他一时间有些茫然。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白痴,既然地藏主动选择自杀,那么为了防止他死得不够彻底、不够环保卫生,蝎又操纵砂铁针在地藏的内脏里疯狂搅动了一番,整整五分钟之后才把它们收了回来。
当然,是保持着原状回收的——所以马上,地藏的身体里喷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血流,很快将周围的黄沙染成了红色。
活像是个小型喷泉。
蝎在书里看到过喷泉这种玩意儿,他觉得地藏此刻的状态和喷泉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血流渐渐停止,地藏也彻底没了声息,蝎看着他好像在倒地之前特意调整过的、仿佛教科书一般的躺倒姿势,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地藏的所作所为。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既然地藏已经彻底死亡,蝎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谨慎,他控制着三代目风影人傀儡飘浮在一旁进行警戒,自己则大步来到地藏的尸体旁,伸手按在他的面具上,想要把它揭下来。
试了两次,面具却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蝎扒着地藏的耳朵向他的脑后看了一眼,发现这张恶鬼面具竟然是被十多根材料不明的绳子绑在地藏脑袋上的,想要把它拆下来还有点困难。
死了也不让人摘面具,真实面目到底是有多么不可见人?
蝎摇了摇头,他想起了那个十分扯淡的传闻:地藏的真实身份是木叶初代火影千手柱间。
看他这一副好像脑子里缺根筋的样子,又这么执着的隐藏身份,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蝎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驱散了,无论真实情况如何,摘下面具不就知道了吗?
说干就干,蝎把手伸进忍具袋里,片刻之后摸出了一把苦无,略微俯下身子,把地藏的脑袋抬起来,握着苦无探向地藏的脑后。
然后,他就看到地藏睁开了眼睛,偏过头对他眨了眨眼,开口了。
“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在战场上,尸体也不是绝对安全无害的吗?”
很难确定蝎到底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因为在看到地藏眨了眨眼的时候,蝎已经浑身汗毛耸立,像是摸到了烫手山芋一样猛然松开了手,飞身后撤的同时,三代目风影人傀儡再次高高飞起,向着地藏的“尸体”洒下了一片黑色的砂铁。
“磁遁!”
黑色的砂铁在落下时已经汇聚成形,等到落在地藏额头上时,赫然化为了一根巨大的圆柱,直挺挺的砸了下来。
轰!
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砂铁圆柱重重落在了荒漠里,溅起了一片黄沙,在飞扬而起的黄沙之间,蝎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以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到的高速朝着他猛冲而来。
地藏!
“……好快!”
蝎有心回防,却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对方的速度,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原来在片刻之前的交手时,地藏压根没有全力以赴。
充其量只不过是在……陪小孩子玩耍?
这个认知让蝎顷刻间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把地藏手撕成两半——只不过下一刻,地藏的拳头就直接落在了蝎的下巴上,让难以控制的怒火变成了一片茫然的混沌。
……痛!
此时此刻,充斥在蝎的脑海里的只剩下彻头彻尾的痛苦,在地藏的重拳出击之下,他颇为瘦弱的身躯仿佛炮弹一般横空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洒下一道鲜血的同时,用最后仅存的理智试图让之前埋藏在地藏体内的砂铁爆发。
然而,毫无反应。
这个时候蝎才想起,原本埋在地藏体内的砂铁已经被他用来鞭尸了……现在地藏的身体里,只怕比两人交手之前还要干净许多。
或许这就是自作自受?
在一头栽进黄沙里的时候,蝎浑浑噩噩的这样想着。
“嘶……有一说一,你的砂铁针,速度可是真的快啊。”地藏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一句,“也确实很疼。”
不知为何,地藏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这也让蝎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时间。他在黄沙里躺了一会儿,等到意识恢复了一些之后,又用颤抖的手取出了一颗药丸送入口中,片刻之后药效发作,蝎这才感到清醒了许多。
耳畔依然是地藏喋喋不休的絮叨:“……你这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明明是能做我孙子的年纪,下手怎么这样没轻没重的?砂隐村的忍者学校里难道不会告诉你,要尊老爱幼吗?”
“……战场上,咳咳咳,当然是不分老幼的。”
蝎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
没想到地藏被这句话噎得沉默了片刻,半晌之后才幽幽说道:“所以我才不喜欢战争……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差不多了。”
经过这段插科打诨,蝎的确获得了许多休息的时间,虽然下巴被地藏打中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是忍者的体质这个时候帮了大忙,最起码没有骨折……也可能是骨折了,但是没感觉出来。
无论如何,休息过后,蝎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在地藏发问之后,他也没有再试图躺在地上赖一会儿,而是干脆利落的爬了起来,重新站在了黄沙铺成的大地上。
他看到地藏站在远处,正晃动着身体,时不时的伸展一下手臂,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完全无视了飘浮在身旁的三代目风影人傀儡,忍不住问道:“你在做什么?”
“七彩阳光。”
“?”
蝎没搞明白地藏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无所谓了,战斗中对手的一切话语里都有可能埋藏着误导和陷阱,他问这句话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再争取一些时间,让身体状况再恢复一些。
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蝎不再理会地藏的奇怪言论和动作,屏气凝神的望着他,同时悄悄将左手背到身后,又取出了五个卷轴。
经过片刻前的战斗,蝎相信自己已经明确的了解到了地藏的实力,仅凭自己和三代目风影的人傀儡,应该不会是他的对手。
想要取胜,还需要更多的帮助。
这五张卷轴里储存着的,是蝎除了三代目风影人傀儡之外,制作的最强大的五具傀儡,在蝎的操纵之下,每个傀儡的实力都足以比肩上忍。
虽然上忍之间也有着巨大差距,但是蝎这五具傀儡的实力最起码也站在上忍的平均线上。
这是一股足以影响战局的强大战力。
蝎手指微动,“砰砰砰砰砰”的五声连响过后,五具身着黑袍的傀儡凭空出现。
而一直停留在地藏身边的三代风影人傀儡也展开砂铁双翼,飞至蝎的身边,双手微微举起,两团液体般的黑色砂铁在他的掌心浮动。
“准备好了吗?”
自始至终,无论蝎做出什么动作,地藏都没有阻拦,他只是站在原地,继续那套叫做“七彩阳光”的奇怪动作,对其他事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直到蝎微微点头之后,地藏才停下动作,缓缓望了过来。
“如果待会儿你承受不了,麻烦直接开口告诉我……毕竟你不是我,没办法死而复生。”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三代目风影傀儡已经张开双臂,黑色的铁砂凝聚成根根刺针,铺天盖地朝着地藏盖去。
五具傀儡也在同一时间展开了身上的机关,苦无、箭矢甚至飞斧都一股脑的从傀儡身上飞了出来。
一时之间,天空都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