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大营,众诸侯已安营下寨,绵延将近有二百余里。
叶羽踩着飞剑,利用夜色悄悄潜入曹操的营帐。
“孟德兄,陛下有没有新的诏书?”
曹操正在写信,听到了叶羽的声音,连忙起来,躬身行礼。
“先生,陛下已经按照您的建议,任命袁绍为联军盟主,袁术为副盟主,我为军师,诏书就在案头上。”
说着,曹操就要拿给他看,却被阻止。
叶羽大马金刀坐在塌上,拿起一杯姜茶,吹吹热气,一饮而尽,这才笑着说道。
“孟德兄,我一路飞来,看到大军营帐绵延二百多里,北段到黄河边的卷县,中段到酸枣、封丘、浚仪、小黄诸县,南段到开封、尉县,密密麻麻竖立着军营大帐,现在是什么情况?”
曹操哈哈一笑,也坐到了他旁边,拿起茶壶为他斟了一杯姜茶继续说道。
“一个月前,我与东郡太守王肱作为先锋,已经建立了十里大营。
半个月前,刘岱、袁绍、鲍信、张邈、张超、乔瑁、袁遗、吴资带兵赶到,看住不下这么多人,又将营地扩建了十倍有余。
前几天,袁术、徐璆、袁忠随后赶到,终将大营扩建近二百余里,这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叶羽满意点点头,继续笑着问道。
“孟德兄辛苦了,我还不知道联军一共来了多少人?”
曹操沉思一会儿,从案几上拿起一卷布帛,放在面前慢慢摊开。
“先生,除了袁绍、袁术各自带了四万人之外,其他诸侯多则一两万,少则五六千,联军总人数在二十多万。
不久前,青州刺史太史慈带五万人参加会盟,徐州刺史陶谦带着六万步兵来到酸枣大营。
扬州刺史刘繇和九江太守服虔距离太远,派出的一万五千丹阳兵,只能在半月后抵达。”
叶羽仔细计算了一下,等他和南阳太守孙坚赶到,酸枣大营的兵力已经膨胀到了四十万。
当然,这都是纸面上的兵力,运送物资、建立营寨、修整道路、搭设桥梁的民夫也算在里面。
哪怕是这么多人,残破的兖州、豫州都无法供给士兵粮草。
说起粮食供应,曹操脸上充满了苦涩的表情。
“先生,青州、徐州兵马也仅能提供本部所需,至于供给其他诸侯,就无能为力了。
前些日子,缺粮的袁绍、袁术和刘岱就上表奏章,请求陛下亲征洛阳,顺便供给诸侯粮草。
他们哪里知道,近百万兖州灾民已经掏空了邺城的粮仓,根本就不能给大军提供粮秣。
还好,您送来了一百五十万石粮草,才能勉强维持联军两个月的口粮。”
叶羽笑着摇摇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孟德兄,这些粮食都是我们斩杀凉州军的缴获,他们想要吃得心安理得,就要齐心戮力讨伐董卓。”
说到这儿,叶羽眼睛里爆发出一阵精光,仿佛是盘算着给某些人挖坑了。
“你须记住,此次南下的骑兵统帅是玄德兄,铁骑纵横三千里,大小战役二十多次,斩获凉州兵马三万,其他杂兵七八万,功勋卓著,一万铁骑也仅剩三千多人。”
曹操一脸愕然,旋即明白过来。
他知道,一位卢植的学生做骑兵统帅立下如此功劳,比一位仙人带着骑兵纵横中原更让人信服。
先生把刘备推到台前,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毕竟,一位能够让人返老还童、医治伤患的仙人会引发多大的轰动,这个真不好说。
想到这儿,曹操点头同意。
叶羽笑着拍拍肩膀,做了一项重要承诺。
“等讨董结束,我就给你父亲看看身体,让他也延年益寿。”
曹操呼吸急促,连忙起身拜谢。
接着,两人又说了说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
自从叶羽斩杀了三万南匈奴兵、三万多凉州兵、四万湟中羌兵和四千月氏胡兵,董卓损兵十一万。
现在,他仅剩三十余万分布在荥阳、虎牢关、洛阳城、弘农郡、河东郡、关中三辅、汉阳郡、安定郡、北地郡等地。
其中,九万凉州军驻扎在荥阳、成皋,沿黄河一线,交由大将徐荣统御。
伪东郡太守胡轸防守伊阙、大古、轘辕关等重要山隘关口,手中兵力约两万人。
吕布镇守洛阳,手中的凉州铁骑、并州铁骑超过五万,可以机动支援徐荣或胡轸。
白波贼和于夫罗依然蛰伏在河东郡,他们在接到董卓的命令后,整合十万乌合之众出箕关,东寇河内郡,连续攻克沁水县、轵县、温县、河阳县、野王县和温县。
河内太守王匡不能抵挡,率领五千残部向东北部的朝歌县、林虑县撤退,北线危机暂时解除。
东线有三四十万联军,南线有皇甫嵩虎视眈眈。
倘若皇甫嵩没有率军北伐洛阳,而是选择转向西北,攻克武关、蓝田县,就可以直接攻击长安,切断董卓的退路。
二月初一,董卓忍受不了关东诸侯带来的压力,力排众议,决定迁都长安,朝野震动。
二月初二,刘备率领五千幽州突骑,孙坚率领一万步兵联袂抵达酸枣大营,曹操、袁绍、袁术等一干人等出门迎接。
众人经过一番寒暄,就进入中军大营休整,煮酒谈心,联络感情。
觥筹交错,曹操见气氛差不多了,就拿出小皇帝刘辩的圣旨开始宣读。
诏书里,小皇帝极力称赞了众人的拳拳忠君之心,决定对众人进行一番褒奖。
他任命前将军袁绍为联军总盟主,后将军袁术为副盟主,征西将军曹操为军师,然后约束部众,一起进兵。
袁绍事先接到了通知,心中不免有些窃喜。
在经过众人的共同拥戴和自己的假意推辞下,向北方邺城叩拜后,他昂然登上了盟主宝座。
其后便是诸侯们出帐,设坛盟誓,歃血为盟。
九丈高台竖立在大帐前方。
苍茫的冬日下,大旗迎风飘扬,上面是一个大大的“汉”字。
待众诸侯站定,广陵功曹臧洪站在中间主持仪式。
他语气慷慨激扬,声情并茂、涕泪交流,控诉董卓暴行,宣布讨董的仁人义士的名单,最后进行盟誓。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擅立伪帝,虐流百姓,大惧沦丧社稷,翦覆四海。
前将军绍、后将军术、兖州刺史岱、青州刺史慈、徐州刺史谦、广陵太守超、南阳太守坚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
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殒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臧洪辞气慷慨激昂,听到这篇盟誓上至刺史将侯、下至卒伍仆隶,没有不感动振奋的。
等众人歃血完毕,总盟主袁绍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就开始分配具体任务。
北线由刘备负责,依靠骑兵的高机动里,不断骚扰扈城亭、敖仓,吸引徐荣一部分兵力。
中线由袁绍负责,集合兖州、青州、徐州的主力,过中牟县、阳武县,与徐荣在管城、陇城一带进行决战。
南线由袁术负责,带着豫州、扬州、南阳的主力,经苑陵县、琐候亭、密县、京县,绕到徐荣的后面发起攻击。
兵力方面:
北线集结了刘备的五千幽州突骑、曹操的一万步兵,陈留郡卫兹的五千仆从军、鲍信的两万五千弓步兵,总兵力在四万五千人。
中线集结了袁绍的四万人、兖州诸郡的十一万人、青州太史慈的五万人、徐州陶谦的六万人,总兵力在二十六万人。
南线集结了袁术的四万人,豫州诸郡五万人,孙坚的一万人,总兵力在十万人。
三支大军就像三把利刃,将直直插向徐荣的荥阳防线。
董卓在重兵压境的情况下,爆发了惊人的暴虐。
二月初三,数十万洛阳百姓被迁往长安,用步骑驱赶驱赶押送着他们,百姓相互挤压踩踏,饥饿难忍,偷盗抢掠,遍地都是尸体。
董卓自己留驻在毕圭苑之中,把宫廷、宗庙、官府、百姓住宅都烧掉,两百里内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又命令吕布挖掘各个皇帝的陵墓,已至公卿之下百官的坟墓,收取里面的珍宝。
洛阳的大火让百里之外的联军大营都能看到漫天红光。
当袁阀族长袁隗等二百多族人被董卓斩杀掉的消息传来,震惊、错愕、狂喜、悲痛的表情在袁绍脸上轮番上演,袁遗、袁忠等袁氏子弟都陷入到巨大的悲痛中,发誓要为家族报仇。
战争的机器,隆隆启动。
袁绍命令全军裹白,填平了阴沟水和鸿沟水,浩浩荡荡向荥阳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