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那天的雪真大(1 / 1)草莓的蛋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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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窗户嘎吱作响,一名着浅粉色衣裳的妙龄少女轻轻踱步到窗前,将窗户慢慢关上,唯恐弄出一点响声将纱帐里熟睡的人惊醒。她捧手哈了口气,嘀咕:“今儿又冷了一些。”微微蹙眉,转头看向了床榻之上面色白皙得可怖的女子。

只听纱帐里传出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喜悦之色浮于少女脸上,她欢喜地小跑到床榻边,俯下身,睁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说着说着,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下。

女子薄唇轻动,嘴中尽是苦涩味,她伸出纤细的玉手,抹去了少女脸上的泪水,在收手之际,一捏少女粉嫩的脸庞,那少女疼得“嘶”了一声,继而一脸疑惑地看着床上面容憔悴的女子。

女子眼珠转动,快速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铜镜纸灯,毛笔砚台,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合着炭火的气息。她猛地坐起,揉揉眼睛,睁开,重复多次,垂头叹息道:“完蛋了。”

少女见小姐无恙,道:“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我们可担心死你了。”提起被子将女子捂得严严实实,“我去喊夫人他们过来,你先好好休息。”

粉衣少女刚走,女子便跳下床,在房间里逛了一会儿,打开了窗,袭面而来的风吹乱了她的乌发。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到处被皑皑白雪覆盖着,倒也能看出来轮廓,飞檐斗拱,方正严整,古代无疑了。

“是福是祸,不得而知。晓蝶现在又如何?”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若不是自己执意闯红灯,也不会害得晓蝶被卷入车祸中,千不该万不该抱有侥幸心理,认为清晨6点钟不会有车,哪知一辆大货车从侧面横冲而来,带着晓蝶的那辆电动小马达瞬间被撞上天。

如今灵魂来到了异世界,有无生还原本世界是未知数,若是能回去,那具身体还能用吗?女子凭窗而望,思绪万千。

“小姐!”一声惊呼,女子目光呆滞地盯着那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牵起自己的手腕,将自己拉回了床边。而旁边一位装扮得雍容富贵,与年轻样貌极其不贴合的女人,神情万分着急,“依依啊,怎跑下床了,这大风刮得,你身子还未好。”字字句句透露着担心二字。

女人替自己理了理被子,又让人在炭盆里多加了木炭,表情凝重地盯着自己:“依依,现在怎么样了,渴不渴?饿不饿?”

女子不语,这般温柔的关爱她是多久没有感受到了,一时之间听到竟有些不适应。她浅浅一笑,摇头。

女人在身边待了半晌后离开了,让丫鬟珠儿陪自己,有需要再唤自己。

看这情形,自己必是生了一场大病,这样一来就都好弄明白了,她笑道:“珠儿,最近辛苦你照顾我了。”贴身丫鬟还是需要偶尔夸几句,套套近乎。

那位名珠儿的少女瞳孔一睁,面容尽显不可思议,僵在了原地。突然间又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趴在床榻边,哽咽地说道:“小姐,这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的,珠儿现在只盼着小姐快快好起来。”

女人看着面前哭得委屈的女孩,嘴角抽搐,一句谢谢竟能感动成这样,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一句话都没夸过她吗?

和珠儿的寒暄中,了解到自己是许府的三小姐许裳依,其父许之行是岚城有名的暴发户,膝下有三个子女,大儿子许寒山在朝当职为中护军(中护军资深者为护军将军,为禁卫军),二小姐许兰芝,为许之行与不知名的女子所生,兰芝其母在其出生便撒手人寰了。此次久卧床榻不起是因为染上了伤寒,高烧许久,差点丢掉性命,好在许财主是个大善人,平日里散发粮食救济穷人等作为,保佑了自己渡过一劫。

珠儿说这些话是极其谨慎的,唯恐说错话引起自己不悦,想必原主人对她是极其苛刻的,珠儿发觉自己眉头微皱,轻声问候:“小姐是头疼吗?头疼就不要多想了,现在好好调养生息,记不起来的事情慢慢回忆就好了。”

这名唤珠儿的丫鬟没什么学识,倒是说得一口好话。

女子点点头,让珠儿取些热水和食物过来,腹中饥饿已万分难抵了,看着珠儿小跳着的身影,女子嘴角一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惊艳却很夺目,仿若出水芙蓉般淡雅美妙。

如今九死一生已是大幸,该以许裳依的身份好好活着,找到妹妹林晓蝶,回到原世界的方法再说。这世上,怕是知道自己真实姓名为林晓如的也只有晓蝶了,但愿她一切安好。

林晓如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尝了几口珠儿送来的点心,这些糕点做工精致,香味袭人,吃下去却是索然无味的。珠儿看着盘中自己小姐几乎没怎么动的食物,疑惑道:“小姐,这都是平日里爱吃的豆糕,是今天膳房没做好吗?”

刚病好,怎可能有胃口,吃什么都是寡淡的,傻丫头。珠儿看着林晓如温柔地唤自己为傻丫头,端着盘子的手突然松动了,好在反应机灵,稳住盘子没让掉下,她惊慌地开口:“小姐,你如今对我这般温柔,我,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她支支吾吾的,话也没说清楚,大抵意思是大病一场后的小姐与当初性格相异,一时接受不了小姐对自己的好。

那当初是怎样的一个人,待人很是严厉吗?她要保持和原主一样的性格,还是原本的性子呢?实则自己也不是这副性格,经历过死亡后,心态变了,待人处事也更为细腻了。

“这样不好吗?”林晓如问道。

珠儿木讷了一会儿,点头,又使劲摇头,说:“好,好,小姐什么样都好。”

她看着方寸大乱的珠儿,噗嗤笑出声,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十五岁的自己这会儿还在高中荒芜度日,不及她十分之一。

也罢,她虽是许裳依,还是想做自己,替别人活着重生又有何意义。

穿上厚厚的冬衣,珠儿又给自己披了件素色的狐毛大衣,才放心陪自己去院子里看雪。

绒絮般的雪花飘飘扬扬地洒下,落在脸颊上,轻轻柔,化在指尖,一瞬冰凉。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看这骤然消逝的雪花,现在倒也能体会这首诗的意境了。

“依依。”远处一身黑色衣裳的男子向自己走来,身材魁梧,气宇轩昂。

黑衣男子手持一把油纸伞遮挡住了林晓如头顶上飘落而下的雪花,一面呵斥道:“小姐刚醒,就让她出来受寒,你这丫鬟怎么当的。”

林晓如赶紧说道:“是我自己要出来看雪的,也是我执意不打伞的,不怪珠儿。”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力。

黑衣男子的目光落在林晓如干涸起皮的嘴唇上,道:“你就是任性才这样,不担心自己也要考虑下别人。”

林晓如看着那张温润儒雅的面孔,说出这番苛责的话,一时哑言了,不知该如何反驳。的确错在自己。

她低下头,喊了声珠儿,随黑衣男子的步伐回屋了。

炭盆中的炭火早已熄灭,屋内冷清了几分,黑衣男子眉头上调,不悦之色立刻显现,“炭火也不记得加,真不知道我不在的日子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珠儿早已不敢直视他,哆哆嗦嗦地赶紧跑到炭盆边,赤手将木炭放在盆中,已不顾手是否被木炭弄得黑脏。

林晓如见黑衣男子怒气未有缓和,欲要起身的动作,怕是又要训斥珠儿,拉住了他的袖子,道:“哥,珠儿她一时失误罢了,莫再教训惹她伤心了。”

“说几句就哭鼻子,那犯错还说不得了?”

“也不是这样。”林晓如低声回应着,目光暗淡了几分。想来这异世界的日子不好过,没想到一开始她就举步维艰,不该如何应对了。

“没要训她,炭盆中火星子都没了,是燃不起来的,我去膳房取火。”

闻罢,林晓如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还好是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哥哥。等到看不见黑衣男子的身影,林晓如走过去蹲在珠儿的旁边,用丝绢擦着她黑漆漆的小手,珠儿盯着那方素白的丝绢被弄得乌漆墨黑,一句声也不吭,怕是吓到了。

才十五岁左右的孩子,被这样训斥,哪里接受得了,要放在21世纪,那得嚷嚷着以性命威胁。

“小姐,我没事,大少爷说得没错,是我一直做不好。”

“若不是小姐悉心教导,我现在还不知在哪里讨饭呢。”

“把小姐这么好看的帕子弄脏了,都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没脑子做事了。”

林晓如耐心地听完珠儿的话,笑道:“人都是在不断进步的,没有不犯错的人,我不怪你,你也莫要怪自己。”

珠儿睁着扑闪的眼睛,点点头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铿锵道:“我没事,小姐,待会让大少爷看到我这副模样又要生气了。”

“生气?我为何生气?”

林晓如还未鼓励珠儿,便听到一句磁性的男声,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

珠儿见到来的大少爷,立马羞愧地低下头。

“辛苦大哥了。”林晓如上前迎接端着炭盆的许寒山,那盆中的炭火烧得通红,滋滋作响,还未接近,一股暖流袭遍全身。

她是想绕开这个话题,许寒山可不罢休,继续道:“依依,你也是这样认为?那你说说,大哥我为何生气。”

林晓如感到头疼,他这大哥还是个脾气倔强的家伙,不达目的不罢休,可不和你玩别的。“我的不懂事,让大哥分心了,望大哥海涵。”

“怎么个不懂事?”

“一不该任性妄为,二不该目无尊长,三不该自以为是。”还好自己语文好,肚子里墨水犹在。

“知道就好,回床上躺着好生养病,过几日是你的婚事了,半分差错不可有。”

“啊?”林晓如一脸惊讶,好在自己表情管理得好,他大哥看过来时已换成了一副温婉儒雅的模样,仿佛在告知许寒山,我知道的大哥,我会好生休息的,你勿要担心。

许寒山没有多待,交代了自己几句,无非是照顾身体之类的话,临走时还有心地问了珠儿是否被自己吓到了,让她不要太放在心上,虽是傲娇的模样,心中怕是担忧得很。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论谁都不愿意惹其伤心。

许寒山一走,林晓如拉着珠儿问起了婚事,得知自己不久后将会被平王娶回府中,成为平王的正妃。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她还未弄清楚许府事宜,转瞬就要来到平王府中。若是成为王妃,日后岂不是要和他的很多房小妾相处,争风吃醋这件事她不想做,明争暗斗她也不想掺和,成为王妃已成定局,若想获得安稳,她得成为有名无实的妃子。

她所好奇的是,王爷乃皇亲国戚,为何会看上暴发户家的女儿,还娶其做正房,许裳依的样貌虽好,也不至于达到仙人之绝色,狐妖之魅色,既不是惊鸿一瞥,她之前和王爷又产生了一段怎样唯美的爱情故事。

这一切令她好奇也令她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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