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接下来还要去找吗?”珠儿抱着一盆梅花,费力地跟在许裳依后面,好重啊,她在心里不停呐喊着。
“哎!”珠儿眼睛一亮,飞快地跑到了一个黑衣男子身边,笑得很开心,不知在和男子说些什么。
“王妃,过来!”珠儿向许裳依招手,许裳依缓步来到她的身边,看清了男子的样貌,云溪,他正抱着那盆梅花,珠儿还在不停地将身上的包裹卸下,放到他的身上。
“谢谢你啦,云大哥。”珠儿朝云溪竖起中指,许裳依教的,国际友好手势,表示感谢。
云溪点点头,看着模样可爱的珠儿,觉得哪里奇怪却说不出来,跟在两人身后护送回许府。
“王妃,王爷说,六天后亲自来接你。”云溪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递给许裳依:“王爷说,王妃亲启。”
许裳依夜晚独自一人时,在星微的烛火下,拆开了那份神秘的书信,内容:依依,一日不见,恍如度三秋,吾未伴君左右,不知喜乐,不知冷暖。吾每忆君音容笑貌,心中泛起甜腻,想必世间独一蜜糖,唯依依也。君定照顾身体,不得令吾担忧,盼六日后依依归来——萧然。
……情书,好齁。
翌日
许裳依带了七八个仆人,守在采花大盗那家的店铺旁,向过路行人散发小广告,并于墙上贴满,大意是:除花家店铺,买一盆花,赏一两银子,推花家一盆花,赏二两银子。
而许裳依则坐一旁,喝茶看戏,她是早就料到采花不会答应,他不答应,自有法子。
于是一整天下来,旁边铺子的花全卖光了,采花家还堆满了客强行要退的花,甚至有些长成大树了,也被挖出来退回。
采花欲哭无泪,看着侧卧在榻上吃葡萄的许裳依,道:“我的姑奶奶嘞,我认输行不?我帮您找。”采花斗不过许府,更斗不过楚萧然,他心知肚明,只好乖乖替许裳依办事。
“早这样不就完事了。”许裳依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采花手上:“这些是给你的损失,这几天你可以继续开你的花店,但每日晚至少帮我采七个姑娘。”
“七个!”采花砸吧砸吧嘴巴,一脸惶恐:“姑奶奶,你当我是啥了?种猪?我可没这么大精力,一晚上顶了天三个,我很珍惜自己的命。”
“……”许裳依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摁了摁眉头:“你采几个我不管,七个姑娘的样貌你得看清楚,暗号记住了不:‘your mark is number one,mine is turn number one’,你说上联,下句答出来的便是我要找的。”
“油马克一子蓝波湾,买一子吞蓝波湾。记住了记住了。”采花不停地重复这句,怕自己忘了,许裳依叫停转身离开的采花:“采花,你还是别采花了,要是被官府抓到了,白白损失一人才。”
“……”采花顿了顿,道:“行,不过,姑奶奶别叫我采花,我有名字的,叫花谢。”
*
夜晚是野兽狂欢之时,艳丽的灯光,摇摆的纤腰,娇柔的笑声,在天香楼里荡漾开来,老鸨和几位身姿妖娆的姑娘站在门口,向客人门挥动手帕,那帕子随着姑娘白嫩的手指波动,引得男人们饥渴难耐。
“哎,王妃,您这是?”老鸨拦住了要进楼的许裳依,一脸笑意:“王妃,您该不会是来抓奸的吧,您放心,平王从来不来烟花之地,除了白日里偶尔来听听曲、喝喝茶。”
“我不是来抓奸的,是来寻一位姑娘的,希望妈妈配合。”许裳依让珠儿将三个大元宝放在老鸨的手上,露出一抹笑意:“我听说,您这儿的头牌,睡一晚一个元宝,我这三个元宝,足够耽误妈妈和姑娘一点时间了吧。”
老鸨看着那饱满的银元宝,笑得合不拢嘴,扭着胖胖的身子来回奔跑,还没半会儿功夫就将天香楼的姑娘全都集合在后院,有些姑娘衣服卸一半被拉来了,有的正鼓掌得尽兴给中途断了,有的还在玩不可言说的play,身上还缠着奇奇怪怪的玩意也被召集到院中。
许裳依看着一排姑娘,嗯,都比自己颜值高,还好自己会化妆。
她从第一个开始对暗号:your mark is number one。对完全部姑娘,四十五个,全都不解地看着许裳依。
“王妃,您看,您找到要找的姑娘吗?”老鸨问道。
许裳依摇摇头:“麻烦了,妈妈,让姑娘去忙吧。”
“哎,好,欢迎王妃随时来找人。”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三个大元宝,四十五个姑娘,真用上的三十个,除头牌半炷香能赚一两银子,其余二十九个顶了天的十两银子。一个银元宝相当于五十两银子,赚大发!
“王妃,好刺激,头一回看到那群女人狼狈的模样。”珠儿一脸惊奇:“不过,我听到她们骂你了。”
“嗯,我知道。”
珠儿将钱袋打开,数了数,道:“王妃,老爷和王爷给你的钱,花的只剩下两两了。”
“我知道,我们去个地方。”
许裳依和珠儿换了身男装,执了把折扇,去了男人的另一个天堂:貔貅赌坊。
“王妃,你这是?”珠儿停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害怕得往后退了几步。
“赌钱。”
“啊?”
“不用多说,跟在我后面即可。”许裳依冷语道,珠儿吸了吸鼻子,闭口不言。
赌坊里得壮男丁一看到,一副打扮得价值不菲的许裳依,立马嬉笑相迎:“哎哟,公子,头一回来我们貔貅赌坊吧。”
许裳依一挥折扇:“堵你们这儿最大的。”
“哎呦,公子爽快!”壮丁搓搓手,一脸猥琐。看起来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公子哥,私底下不知道赢荡成什么模样,啧啧,走来就堵大的,怕是小赌坊玩的不尽兴,来这里过瘾,待会让他哭得只剩条裤子。
“哎,公子,这桌。”壮丁将许裳依带入了一间包房,男人们大声叫喊着,表情高涨,盯着骰子的红眼珠都要爆开了。有些男人打着赤膊,该是衣服都给输光了。
“买大买小?”庄家开始开宝唱盅。
“大!”“大!”“大!”“买大!”
“买小。”许裳依盯着桌面上快速晃动的骰盅,淡淡地说道,往往人们押大的时候,出来的点数是小。
“大!”一个男子欢呼地蹦了起来,押得最多,分的最多,许裳依输掉了一块玉佩,没事她还有两块玉佩,一个铜牌。
“押大押小?”
“大!”“大!”“押大!”
“小。”不可能一直是大,除非这一桌只有她一个人真堵,其余都在演戏。
庄家揭开骰盅,三三四小于等于十为小,赢回来了,因为只有她一人买小,许裳依分到了不少红利。
“买大还是买小?”
“公子,该你先押。”庄家看向身板瘦弱的许裳依:“这是我们赌坊的规矩,第三次得先押。”先押也就意味着,许裳依要押出全场最多,她扫视了一圈,加上两枚玉佩才勉强多了点。珠儿在身后扯着许裳依的衣服,咬着嘴唇,小声喃喃:“王妃,我们回去吧,这儿太恐怖了。”
“没事。”
许裳依推出所有赌注:“押小。”
庄主弯唇一笑,周围人见许裳依押完,继续激动地喊起来:大!买大!买大!大!
揭盅:五五六。大!
许裳依打量着周围的人,三到十为小,十一到十八为大,几率都为二分之一,她押了三次输了两次,按照比例,赢输的比例应相同,但按照二项分布公式要试验很多次机率才能均分,庄家掷骰子对自己来说只能亏到底。
“公子还玩吗?”庄主拿起摩挲着手中的骰子,玩味地打量着许裳依。
“玩,不过,可否有我来掷骰子?”
“可,不过,得花一定的钱。”许裳依卸下自己的外袍,将铜牌、折扇、玉佩全部放在桌上:“今日出门匆忙,没带多少钱,这些都是好货,若是我输了,可去我家钱庄取钱。”
“哟,想不到公子是钱庄的呀!”庄主看着细皮嫩肉的许裳依,模样清秀端正,没想到话挺狠的:“好!”
拿到骰子,就好办了,出老千她是在行的,现代人的眼睛都捕捉不到,古代人能看到吗?
“我买小。”许裳依押完开始摇要骰盅,那些人依旧买大。第一轮许裳依摇出了三个二,人们不可思议地擦着眼睛,许裳依微微一笑:“庄主,麻烦分好我的红利。”
“买大买小。”
一位输的只剩条短裤的男人将全部家当,包括他的随从,押上:“买小!”
“好。”
第二轮,许裳依掷出了五五六。
连续十次,许裳依全都押中了,庄主看着她娴熟的手法,脸色一沉,命人喊来一人,那人仔细地盯着许裳依的左右摇晃的手,附在庄主耳畔轻声说了句话,随即,庄主大怒,喊道:“来人,抓住这人,出老千破坏赌场规矩。”
赌坊重人手脚飞快,许裳依还没考虑好如何开脱,便被人五花大绑。
“今日,坊主正好来赌坊视察,怪你运气不好。”庄主一挥袖:“来人,将他送到坊主那儿!”
“听说,你就是那位敢在貔貅赌坊出老千的人?”
许裳依跪在地上,低着头,听到正上方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声音有些熟悉,却又陌生得很,她没有抬头,沉默不语。
“怎么,敢在庄主眼皮子底下出老千,现在不敢说话了。”男人一步步地走到许裳依身旁,步伐沉稳,许裳依的心跟着脚步跳动。她抬眸一笑:“不敢不敢。”
“依依?”
“!”“王爷……”怎么是楚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