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辙家中。
袁文安安静地听着儿子述说,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
很快,袁辙眉毛扬起道:“老爸,你猜三头风狼卖了多少钱?”
袁文安轻轻摇头,儿子回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袁辙拿出自己的云卡,得意道:“270万!”
270万?
袁文安的瞳孔一缩,价格越高,说明猎物越危险。
他看向儿子右上上面绑着的绷带,没有询问也知道他受了伤。
袁辙注意到了父亲的目光,大笑道:“哦,绷带,没事!”
他伸手过去道:“皮外伤,没事的。”
袁文安浑身控制不住的抖动,不敢去问,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袁辙又说了一些小事情,轻松道:“爸,待会我给你转240万,剩下的我留下修炼。”
“好。”
袁文安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有些颤抖。
袁辙看着父亲的状态,勉强笑了一声,又问道:“爸,咱们还欠多少?”
袁文安没有回答,他脑子里面乱成了一锅粥。
袁辙等了一会儿,知道了父亲的小心思,立马道:“老爸,你也被瞒着我,你知道的,我喜欢胡思乱想。”
“我知道。”
袁文安声音极为的低沉,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道:“这些年还了不少,还欠600多万。”
“至少1000万啊。”袁辙笑了笑,还行,冒几次险就能还清。
袁文安说完马上犹豫了,可是,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儿子还会脑补更多。
“没事的爸,下次我还会跟那位强者以及赵九一起行动,我们只在外围行动,危险程度不高,而且我还带着决战者,不会有危险的!”
袁辙很很无奈,本来他伪装前去狩猎,就是为了避免暴露身法给父母带来危险,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就被父亲认了出来。
袁文安低头不语,他心里百味杂陈。
自己犯下的错误,却要儿子代为冒险偿还,这让他很难受。
“儿子。”
袁文安刚想说咱们不要去冒险,爸慢慢还,结果话到了嘴巴他又停了下来。
说了有用吗?
他面露苦涩,儿子从小就执着,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
袁文安现在很想找到那个泄密的家伙,想把他打一顿,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一个年幼的孩子?
袁辙目光坚定。
这个冬天,他再也不要一个人跑去空荡荡的学校,再也不要跑去遥远的商店买零食,再也不要一个认待在冷清的街道,听着别人家里的欢声笑语。
他不想看到,每一次回来,家里都会少几样东西。
他不想看到母亲一边抽泣,一边收拾满地狼藉的家。
他想看到父亲一言不发抽着闷烟,呆愣愣地坐在门口。
寒冬已致,他想待在温暖的家里。
“都过去了。”
袁辙收拾心里出现的情绪,让自己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爸,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吗?”
袁文安思绪被打断,陷入沉默。
袁辙没有出声催促,而是耐心等待。
半响,袁文安艰难开口道:“事情还需要从我当年下岗说起。”
袁辙点点,认真倾听。
袁文安陷入回忆道:“当年我在云都一家机械加工厂上班,由于云都大会制定的大力发展武者政策,现代军械订单极具减少,对遍地都是的机械加工厂带来了沉重的打击,我也是在那个时候下岗。”
他苦涩道:“下岗之后,我没有一直消沉下去,武者想要发展,就必须食用富含炁的异兽血肉,我便将目光对准了新兴的封装袋,由于当年手头的资金有限,我选择了刚起家有优惠的张氏封装工艺厂,跟他们贷款买了一套生产设备。”
袁辙继续倾听,他知道关键之处在后面。
袁文安看了儿子一眼,咬牙说道:“当时兽潮比现在跟频繁,几乎隔几天就会爆发一次兽潮,大量被现代军械击杀的异兽,急需封装袋来保存不断逸散的炁,我当年比较着急,找了一个下岗的相熟工友,等厂家将设备调试好,便约定了两人进行两班倒,准备大干一场。”
“可是。”袁文安眼眶泛红,目光看向窗外道:“我们正常加工了几天,生产了不少的封装袋,可是提前找好的销售渠道变卦,我也没有办法,只好临时出去找销售路子。”
“那天你妈生病,我就拜托老余白班连夜班,结果……”
袁文安吸了一下鼻子,情绪低落道:“没想到那天爆发了兽潮,一头冲破防线的异兽闯进了厂房。”
袁辙听完,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他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父母这些年背负的压力。
“爸。”袁辙挤出了一个笑容,道:“一切都会好起来。”
袁文安点点头,“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也对不起老余家的孩子。”
“孩子?”袁辙追问道:“余叔有孩子?”
袁文安默默点头道:“比你大几岁,当年出事之后,我们想要收养他,结果孩子非常仇视我们,死活不肯。”
袁辙皱眉,问道:“那他去哪儿了?”
袁文安掏了掏口袋,才发现自己已经戒烟,他揉着脑袋道:“第二天张氏集团过来回收报废的设备,见此情形,帮忙联系了一家福利院,可是那孩子依然不肯,想要自己一个人生活。”
袁辙眉头紧锁,这可难办。
袁文安自责道:“我见那孩子实在坚持,看他也有十五岁,便跟张氏集团达成协议,将身上所有资金以及借来的钱,一共30万交到他们手上,让他们每月给孩子打生活费,慢慢把赔款给他,要是孩子坚持,也可以全部交给他,好在孩子懂事,选择每月取生活费,没有乱花。”
袁辙情绪沉重地点头。
对于孩子来说,家的温暖胜过一切。
袁文安也挤出了一个笑容,“当年我们怕他一个人生活不好,怕他受到欺负,还经常偷偷过去看他,后来,那孩子自己争气,考上了一所甲级一等大学,我们没法联系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