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

刘叔急得满头大汗，视线飞快扫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说道：“浩子昨天因为一些事情离家出走了，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

那个朴实的男子，说话竟然带上了哭腔。

袁辙心里一紧，赶紧安慰说道：“刘叔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帮你去找！”

他挂断了电话，心中焦急不已，“浩子，你丫的可别做傻事啊！”

袁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打开了通讯录，“喂，齐兄吗？”

巡卫司，九环驻地。

齐垄手臂上面的腕表响了，他保持站桩的姿势，问道：“怎么了袁兄？”

袁辙焦急说道：“我有一个朋友离家出走了，你能帮我找一下吗？”

“没问题！”

齐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其实，这本来就是他们巡卫司的职责之一。

齐垄接受了袁辙发过去的信息，很快就传给了内部的值班人员，并且催促他们加急搜寻。

几分钟后。

齐垄打通了电话，语速极快说道：“袁兄，他在一个废墟地带，具体的位置我发到你云信账号上面了！”

袁辙看了一眼地址，喊道：“多谢！”

“师傅，往那边走！”

出租车司机发动了车子，还一脸严肃说道：“小伙子，你今天可是走大运了，我可是九环第一快车手！”

袁辙哪里有闲工夫给他闲扯，直接说道：“师父，全速！”

“得嘞，坐稳了！”

师傅握紧了方向盘，油门一踩到底。

汽车飞驰。

齐垄在云信上面问道：“袁兄，需要支援吗？”

袁辙发送语音：“需要，谢谢！”

“客气！”

齐垄回道：“职责所在。”

未清理的某片废墟。

“小伙子，前面车过不去了！”司积师傅喊道。

袁辙说道：“师傅，麻烦你了。”

他早早就付了钱，打开门就闯进了废墟。

司机师傅提醒道：“小伙子，小心二次塌方啊！”

袁辙已经冲上了眼前的碎石堆，他按着齐垄发来的定位，在废墟中狂奔，“浩子，等着！”

十几分钟后。

袁辙地毯式的情况下，终于在一个地方找到了活动的身影。

“浩子？”

袁辙冲了过去，只见眼前有一个脏兮兮的人在卖力挖着泥土，扔着碎石杂物！

“你丫的疯了！”

袁辙一把拉住了他。

刘浩双手血肉模糊，他脸上还在留着滚烫的泪珠，整个人如同饥荒中的难民。

袁辙气愤又心疼问道：“浩子，你丫的到底怎么了？”

“袁，袁哥。”

刘浩睁开了模糊的双眼，整个人摇摇欲坠，“别，别拦着我！”

…

他的嘴唇干燥，似乎很久没有喝水了一般。

袁辙提高了音量，“浩子，快醒醒！”

刘浩挣扎了很久，可是他虚弱无比，根本挣脱不了袁状的束缚，只好像泼皮无赖一样瘫坐在地。

“我没用，我就是害人精！”

刘浩发出凄惨的哭声，双眼还在用力捶着地面，鲜血直流。

袁辙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问道：“浩子出了什么事情，跟我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没法解决，没法解决！”

刘浩摇着头，脸上布满了绝望。

袁辙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好言相劝。

许久。

刘浩兴许是累了，他躺在地上，望着天空说道：“袁哥，我害死了陈老师！”

袁辙一怔，“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

刘浩眼睛放空，脸露恐惧说道：“陈老师本来不该死的，是我害死了他，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害人精！”

他说着，整个人又像是中了魔一样，疯狂挖着脚下的废墟。

袁辙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阻止，“浩子，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

刘浩用尽力气咆哮道：“我从小父母双亡，一直寄居在叔叔家中，可是我有一个尖酸刻薄的婶婶，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饭都不敢添第二碗！”

袁辙愣住了，“浩子。”

刘浩泪流满面，“我每一次吃饭，都只能趁她不注意，拼命在碗里压实在压实……哪怕总是饿着肚子，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可以忍受！”

“但是！”刘浩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陈老师发现了我每天都吃青菜，他就去做了一次家访，结果被我那恶毒的婶婶赶了出来！”

“袁哥，陈老师本来不该牺牲的！”

刘浩痛哭流涕，“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我那恶毒的婶婶，她黑了我的救济金不要紧，可不该嘲讽陈老师，她不该瞒了这么久！”

刘浩的双眼通红，“昨天考试结束，正好是我的18岁生日，同时也意味着不在享受军属遗孤的补偿！”

“我那恶毒的婶婶当场就要把我赶出去，我叔叔不肯，于是她撒泼胡搅蛮缠，还说出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袁哥，我当时很气愤，想要直接冲进厨房拿菜刀砍她！”

“可是，她是我叔叔的妻子，是我弟弟妹妹的妈妈……

我无法原谅自己，要是陈老师当时不去家访，他就不会在那里遇到异兽，他就不会因此牺牲！”

袁辙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脑子里面嗡嗡作响。

这该死的人生啊！

刘浩发泄似的咆哮，声音歇斯底里，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

袁辙等他宣泄了心中的怒火之后，劝道：“浩子，如果你真的感到愧疚，那请你振作起来！”

刘浩失魂落魄地摇头，“别拦着我，我要找到陈老师的家，我要死在那里！”

“浩子！”

袁辙提高了音量，说道：“你忘记陈老师的那些梦想了吗？”

刘浩身体一振，思绪纷飞。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又见到了那个有些腼腆的陈老师。

“同学们啊，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参军！”

“嗯，还有不少，等有时间跟你们聊聊，咱们先打开书翻到第二节。”

“……”

“浩子！”

袁辙大声道：“人生总有些意外无法避免，如果你真的感到愧疚，那请你带着陈老师的梦想替他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然后一步一步努力去完成那些遥不可及的梦想！”

“我。”

刘浩呆住了。

袁辙握着他的手臂，目光诚挚说道：“我会帮你的。”

刘浩眼中重新出现了光亮，他用力点头，却是直接昏了过去。

袁辙赶紧背起他，冲去了废墟。

“该死，说好的支援呢？”

灵炁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