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要去看阿朱嫂子吗?若是如此的话,师弟倒是应该留下来看家。”
段誉促狭地看向萧峰。
萧峰瞥了段誉一眼,没有说话。
思绪随之飘远的他,脸上出现了一抹淡然,且饱含着幸福的笑容。
萧峰又想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阿朱偷偷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了少林寺,偷偷假扮成小和尚的她,是那么的调皮可爱。
后来,因他的连累,阿朱重伤垂死,幸好当时扫地僧见他欲狂欲死,连忙保证治疗阿朱的伤势。
若非如此,从林栋处学了那么多本事的萧峰,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抓住的?
别的不敢说,鱼死网破,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从那时候开始,萧峰的心中就有了阿朱的身影,从无牵挂的他,也终于有了牵肠挂肚的感觉。
她的一颦一笑,皆是他所思念的。
自这一道思念诞生开始,他就再也静不下心来了。
他,跟段誉这个心中没爱没女人,王语嫣下药成功才让他有了孩子的家伙是怎么也不会相同的。
“真是想不明白,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骗子,都是骗子,说好了只是睡觉而已,她却给我下药。”
段誉嘟嘟囔囔地转过头,刚闭上眼,他就陷入了感悟大道的状态。
……
……
独孤剑仰头望着夜空。
点点流星划破天际,不知落向何方。
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他是一个孤儿,自记事以来,身上便只有一个刻有独孤二字的玉佩。
他吃百家饭长大。
由于打小的经历坎坷,见识过丐帮人的蛮横,也见到过一些江湖人士的张狂,同样也看到过心怀梦想,劫富济贫的大侠。
因而,他对江湖充满无限向往。
独孤剑觉得,懵懵懂懂过完一生,绝对不是自己的归宿。
自身的归宿,只能是江湖。
仰望夜空天空的他,忽然想起了十来岁时教导自己剑法的那个前辈。
那位前辈曾说,剑乃是百兵之君,有万千变化,便似人的一生。
人生有一剑在手,如有一友在侧。
提剑壮行三千里,自是少年张狂时。
……
今天,他的面前多了一种选择。
两本神功秘籍,仿佛天上来的一样,无声无息间就出现在了他一直居住的破庙里。
就在他的床头,跟那柄前辈所赠之剑,并列放在破庙的角落里。
那一幕,让他陷入了无边地纠结。
他有些不敢面对,逃避似地上了破庙房顶,仰望起了星空,希望星空能给予提示。
星空不会说话。
夜空同样不会发声。
他所居的人间,除了狼嚎虎啸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声音。
独孤剑想到了以前。
那位教导他剑法的前辈,在人生的最后关头嘱咐他,一定要将剑法走到极致,否则江湖上绝无容身之处。…
那位前辈还说,有一人自称剑神,其剑法高超,能离手御剑,远胜于他。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高手,却也只是江湖中的一个喽啰而已。
那位前辈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独孤剑不想违逆前辈的意思,可是当无边的诱惑出现时,哪怕他心如坚石,也依旧不可控制地产生了一丝动摇。
只要打开那两本神功秘籍,以自身的天赋,他自问不出几年,便可横行天下。
到了那时,再去练剑也是可以的。
毕竟,那两本神功秘籍,可是传唱天下的风神腿与排云掌!
只要学会了,以他的天赋,绝对能在短短时间里超越旁人。
然而。
独孤剑却觉得,这是一种背叛。
剑如有,如果开始就背叛了朋友,哪怕之后再度去追寻,恐怕将再也回不到原初了。
裂痕一旦产生,哪怕弥补好了,但其内部也依旧还是会有裂痕。
哪怕看不到,摸不着,但裂痕却会永远存在。
这也就代表着,如果他走了那条路,恐怕在剑道之上的成就,就只能止步于顶尖了。
他要的是超脱,而不是顶尖。
顶尖之辈,世间常有。
超脱之人,却如仙似神。
“咔嚓!”
一道声响出现,令独孤剑望向天际的目光,渐渐收了回来,微微眯起地看向了下方。
在那里,正有一道道人的身影,缓步走来。
他一身道袍,模样俊俏,看似只有二十多岁,可眸中却仿佛历经了铅华,早已超脱于外。
望着这道身影,独孤剑心里的纠结渐渐消去,只剩下了好奇。
这个道人是谁,为何会有这般不凡的气度?
忽然间,下方的道人抬起了头,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面带微笑地道:“原来这破庙当中早已有人,贫道不问自入,失礼了。”
“无妨。”
独孤剑翻身下了房檐,摆摆手道:“在下也客居于此而已,并非主人。况且,庙宇本便是百家香火所聚之所,道长何来失礼之说?”
“如此说来,反倒是贫道着相了。”
道人摇头一笑,并未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的他,笑眯眯地从背后拿出了一只兔子:“见面既是有缘,贫道这里刚好有一只兔子,居士可有酒?”
“自然是有的。”
独孤剑推门进了侧房,从其中拿出一个酒坛道:“人生路漫漫,岂能无酒作陪?”
道人眼前一亮,随手拢了些柴草回来,一面引火,一面出声叫好道:“好好好,有酒有兔,你我又如此有缘,岂能不大醉一场?”
“道长盛情相邀,在下如何能推脱?”
独孤剑长笑一声,随意地取来了两个碗,走到火焰旁一边加柴一边问道:“道长来自何处,要到何方去云游?”
“贫道自终南山而来,要去寻一些有缘之人。”…
道人笑眯眯地看着独孤剑,道:“或许,阁下便是贫道口中的有缘人之一也未可知。”
独孤剑却是摇头:“在下杀人极多,虽都是该杀之人,却与方外之人没有多少缘分了。”
“杀生确实不好,但贫道也并非那死守清规戒律之人,更何况如今的天下,该杀之人不知凡几,居士所杀若都是该杀之人,又有何错?”
道人口中这般说着时,右手随意地将挂在腰间的长剑放在了身旁,笑着道:“便是贫道见了该杀之人,也都会一剑将之了结。”
“好剑!”
从看到道人的那把剑时,独孤剑便忘记了之前到底在说什么,仿佛见了美女的色中饿鬼一样:“如此好剑,道长可是专心练剑之人?”
“不不不。”
道人连忙摇头,感慨道:“贫道一生所学极多极杂,从不执着于用剑一道。”
“如此,倒是可惜了。”
独孤剑望着那把剑,眼神随之一阵黯淡,脸上的表情好似在说,这把剑所托非良人。
“可惜?贫道可不这么觉得。”
道人轻笑一声,对独孤剑道:“看阁下方才神采,似也是用剑之人,不如你我斗上两招看看?”
“正有此意!”
独孤剑浑身战意勃发,当即便冲入了刚才的房间,很快就拿了一把剑出来,跃跃欲试地面对着林栋道:“道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