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应该有希望走到士那一步,仅仅一张护身符怕是有点不够。”
盯着手中的符箓看了良久,林栋摇着头转身离开了。
古代里面,有一种人很可怕。
这种人的名字,叫做“士”。
他们如何可怕呢?
史记里对四大刺客的描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另外还有一句话,也是他们的信仰。
这句话很有名。
它就是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凡是对这句话有认可的,并且还获得了上位者欣赏的,大部分人都是绝对的亡命徒。
林栋不知道张择端会不会忽略掉街头上那些乞丐,以及无穷无尽的患病者,然后对七王子宣誓效忠,并且以国士报之。
但在他看来,为了留下来能拒绝他的张择端,或许真有可能会走到那一步。
所以,一两张护身符就几乎没用了。
真到了危机时刻,这些“士”绝对能把自身所有的东西拿出来,保住“君”的命。
哪怕自身因此丢了性命,他们都在所不惜。
塞尔柱帝国眼下的情况很危险,大王子还有三王子的力量很强,说不定哪天就打回大马士革了。
因此,若是只给张择端留下一两张护身符,他可能最终会将这护身符交给七王子使用。
当然,只是有可能。
但古代里面以“士”自居的人,大多数都能做出这种傻事来。
像是张择端这种久不受重用,在异国他乡却获得了高度重视的人,很容易就会走上这条路了。
漫步在大马士革街头,林栋看着一个面黄肌瘦的乞丐,默默地摇了摇头。
其实,仅仅贫富差距这一点来说,整个天下都一样。
否则的话,华夏也不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诗传唱千古了。
只不过,塞尔柱帝国的人显然要更惨一点。
这不是林栋更爱大宋,或者是个皇汉,而是实际情况本就是如此。
赵构敢天天逛勾栏,天天不务正业,但要是有人告诉他,京城中来了几万号流民,京城外有几十万人感染了瘟疫,他能一动不动吗?
不能。
只要他知道,并且还有力量去做出改变,不论他愿不愿意,他都得做。
否则,那些朝堂上的相公们就敢给他说他是昏君、暴君、桀纣之君
当皇帝的,除了某些奇葩一些的,哪个受得了这些评价?
因此,他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虽然最后那些钱粮有一半的可能会流向贪婪之辈,可他依旧还是要管
这是当皇帝的责任。
但是吧,塞尔柱帝国的当权者,是没有这种责任的。
看看路边那些人的凄惨,以及无人照料,便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这要是在汴梁城,林栋相信,开封府尹早就已经开始做事了。
起码会将病死、饿死的人数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哪怕就是做做样子呢
但大马士革是连样子都不会做的。
所以,他们很惨。
不过林栋也没到达则兼济天下那一步,他也帮不到多少人,对此也只能沉默以对。
“店家,麻烦帮我将这两块宝石包起来。”
走过几条商业街,甩开、吓走一些混混后,林栋来到了一家宝石商店前,随意地挑选了两个之后,他笑着对警惕看向自己的店主道。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了一锭金子。
林栋不怎么穷,但也不怎么富,最多只能算得上是衣食无忧。
这次为了张择端,他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好的,客人您稍等。”
店家看到林栋拿出来的金子,狠狠地吞了口唾沫,随即连忙控制住贪欲,将几颗宝石包好递给了林栋:“您要的宝石,一共需要二十七枚金币如果您用这一块会账,我会找您三十一枚。”
“好,麻烦店家了。”林栋笑着将金子递出去,拿到店家找回的三十一枚金币后,他缓步便走了出去。
“好阔绰的客人啊”
宝石店的老板对林栋的背影发出了一声感叹,随即心中蓦然生出一股贪心。
不过很快,他就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算了,看他的面孔,应该便是被七王子招待的贵客了”
店家最终打消了要让林栋留下钱货的想法。
他却不知,因此自身也逃过了一劫。
毕竟,林栋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可以开始了。”
回到七王子安排的豪华住处,林栋把门关好,随手将玉石放在一旁,便盘膝坐在了床上。
随后,他的目光便紧紧地盯住了食指,直到一滴血液被强逼出来。
伴随着这滴血的出现,林栋手指瞬间变得惨白,虽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但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应该受了一定的创伤。
不过,对此并不怎么在乎的林栋,转身便下了床,拿到放在一旁的玉石之后,他摇着头喃喃道:“张择端啊张择端,贫道为了你,可是浪费了一滴精血啊。”
经过长久的实验,林栋早已确定了玉石是最好的元气承载物。
而后,他便在阵法的基础上,尝试着刻了一些小阵法进去。
成功的很多,失败的极少。
甚至于,某些小阵法联合在一起,能够成就一方相当具有潜力的大阵。
不过,用玉石炼制护身符,林栋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但为了张择端的性命,他也只能试试了。
顺带一提,玉石如果是最好的元气承载物的话,那他的精血,便是最好的“墨水”。
嗤嗤!
手指动作间,一方玉石已经逐渐变成薄薄的一片。
“差不多了。”他左手端着那一滴精血,缓慢且细心地将其与薄片玉石结合在一起,同时控制着这滴精血变换着模样,逐渐将其组成阵法。
玉石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半透明的玉石当中,一缕缕头发丝左右的红色丝线开始出现。
当一条条丝线在某种特定的轨迹下成型之后,玉石猛然间爆发出了一股耀眼的光芒。
不过,那光芒很快便消散了,留下来的玉石,除了里面多了一些血丝之外,便再无特异之处了。
“这就差不多了。”
林栋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拿起玉石,便朝着王宫走去。
当看到喝多了的张择端在门外溜达时,他径直走了过去,朝着对方的后背便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力量很大,声音无比脆亮。
疼痛降临,张择端的酒当即便醒了一半,他呆呆地转过头,望着在身后的林栋,似乎很是害怕地问:“仙,仙师,您这是?”
“这两张护身符给你,若是以后遇到了危机时刻,可将其打开,到时应该能保你一命。”
林栋没有解释将护身玉符打入了对方体内,也没有必要解释。
默默拿出那两张护身符,将其递了过去。
“您”张择端这下是真的醒来了。
然而,他还想多问一问的时候,林栋却已经御剑飞天了。
噗通!
下一刻,张择端跪在了地上,对着林栋离开的方向道:“非我不愿,实是七王子恩情未报,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