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六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一大早,宁小北便在厨房里忙活着。2204的老爷子前两天已经出院,趁着周末,老太太张罗着要请大家吃饭。
宁小北算了算人,加上邓霖,六个人的饭菜怕老太太一人忙不过来,便自告奋勇要求分担一部分。
拿出冰箱里早已备好的鸡鸭鱼虾,“黄焖鸡、“香辣啤酒鸭”、“糖醋鱼”以及“油焖虾”,之前跟老太太报菜名的时候,听得老太太一脸的震惊,老太太是真没想到宁小北竟然会有这样的手艺。
“做什么呢?这么香。”邓霖自进了房间,便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香味,看到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笑着问道。
“呀,吓死我了,你怎么进来的?”原本一心做菜的宁小北,突然听到背后的男声,吓得差点甩掉手上的锅铲。
“走进来的呀。”看着宁小北翻着白眼,盯着自家大门的方向,邓霖痞痞地答道。
“废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大门密码。”宁小北说完,转身继续专心地搅拌着锅里的黄焖鸡。
“装修的事情谁给你搞定的。”邓霖说着走至宁小北身后,一个爆栗敲在宁小北脑袋上。
“你……”宁小北转身,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邓霖,突然眼睛就红了。
“怎么了?我也没使劲呀。”看着宁小北泛红的眼圈,邓霖有些手足无措,搬过宁小北的脑袋极其自然地轻柔着被自己敲过的地方。
“别碰我,离远点。”宁小北抬头推开邓霖,之后转身继续忙碌自己锅里的美味。
“怎么了今儿?”邓霖笑着抬起双手,表示投降。都说使性子是女人的特权,向来,对待宁小北的无理取闹,邓霖都是无限的包容。
宁小北没再说话,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要跟邓霖说什么,原本简简单单的关系,因着邓霖明里暗里地示意讨好,如果宁小北还不明白邓霖的意图,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可是,想起那天在家吃饭时,宁母有意无意地提及要给邓霖做媒的事情,宁小北便觉得自己如今的彷徨失措,简直就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邓霖在宁小北的心中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如果邓霖早早地结了婚,有了家庭,宁小北或许会因为避嫌,与邓霖保持距离。
可一年年过去,邓霖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邓霖却从来没有要定下来的意思。
曾经宁小北也以为邓霖对自己是有想法的,毕竟从小到大,面对家人、朋友玩笑般地撮合,邓霖总是厚着脸皮笑着全然接纳,只有自己被那些可笑的或善意或恶意的玩笑惹恼。
然而,在邓霖过26岁生日的时候,被朋友的玩笑话说急了,曾扯着嗓子喊,自己要是对宁小北有想法,天打五雷轰。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宁小北再也没把邓霖当男的看。
可自离婚后,邓霖的所作所为让宁小北越来越琢磨不透。
“你酒在哪儿放着呢?”看宁小北一直背着身子安静地做着菜,邓霖试探地问道。
“要酒干嘛?”宁小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身看着邓霖问道。
无论邓霖对自己是什么想法,自己都不该将自己这些天里的沉郁发泄在他身上。想想这么多年在自己孤独无助需要人倾诉的时候,邓霖毫无怨言地陪着,对此,自己都不该跟邓霖闹脾气。
“老爷子出院,怎么也得开瓶酒庆祝庆祝吧。”邓霖修长的身子随意地斜靠在冰箱门上,脸上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就没见你为什么事愁过。”看着邓霖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模样,宁小北就觉得这几日为了邓霖莫名其妙的撩拨,矛盾、纠结,简直就是大大的傻子行为。
“怎么会没有发愁的事情,眼前就有一件。”邓霖说着,一脸意有所指地看着宁小北。
宁小北被邓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脸一瞬就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宁小北一边转身关火,一边说道:“钢琴旁的柜子里有一瓶,去年在意大利的时候买的。”
“秦铭买的?”邓霖问道,声音平淡,但宁小北就是听出了话里的不高兴。
“嗯。”宁小北应了一声,转身开始洗锅。
“你去我办公室的酒架上拿瓶酒过来,随便哪瓶都行,嗯,还是直接拿五瓶过来吧。”听到邓霖打电话要人去取酒,宁小北忙一边拿着纸巾擦手,一边走出厨房,然而邓霖已经挂了电话,此刻手里正拿着自己柜子里的那瓶红酒瞧着。
“跟你说了有酒啊,干嘛还让人去公司取?”宁小北走过去,看着邓霖问道。
“酒不错,我拿走了,一会儿送来的五瓶酒,今天拿去梁叔那儿两瓶,剩下三瓶给你留着,喝完了跟我说,我再给你送过来。”邓霖眉毛一挑,扬了扬手中的酒说道。
“我的酒你干嘛拿走,还有,我不缺酒,没了我自己会买。”宁小北说着,就要从邓霖手里抢过酒瓶。
只是邓霖下定决心要拿走的酒,怎么会任由宁小北再抢回去,轻轻松松躲开宁小北伸过来的手,转身向沙发上走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快还给我。”宁小北一把拽住邓霖的外套,挡在邓霖面前说道。
原本面对宁小北的动作,邓霖只是有心想要开个玩笑,只是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一脸严肃的宁小北,邓霖突然就觉得火冒三丈,狠狠地将酒瓶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
“一瓶酒,至于吗?婚都离了,酒还舍不得。”没过脑子的话刚一说完,邓霖就后悔了。这是第一次,邓霖冲着宁小北发火,而且是无名火。
宁小北不想哭的,可是听到邓霖的话,黄豆大的眼泪就像决了堤似的,忍都忍不住。
“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快别哭了。”看着宁小北憋屈的样子,邓霖抽自己的想法都有了,一手搭在宁小北的肩上,一手帮着宁小北擦眼泪。
“你继续说呀,继续埋汰我呀,我就离婚了怎么了,离婚犯法了。”宁小北一把拍掉邓霖伸过来的额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冲着邓霖吼。
“什么跟什么呀,谁埋汰你了,我就说咱俩有时候不在一个频道上。”听到宁小北的话,邓霖只觉得好笑,正常一点的人不该将关注点放在“婚都离了,还舍不得酒”这个意思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