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社交靠食物,而火锅就是佼佼者,吃的人越多越热闹,氛围有了,吃得就更爽!
寒渊久在军营,也养出了豪放的性子,寒月茉才给他涮了一块羊肉片,尚且带着血丝,他也不嫌腥膻,蘸了料,一口吞下,还赞叹道:“这滋味绝了!还望孟夫子告知秘方,我闲暇时候做了解馋。”
孟青宁喝着果子酿,微醺惬意,闻言道:“这有何难?今日吃尽兴,改日我让莺儿把菜谱送过去。”
寒渊笑道:“何必麻烦夫子亲自送,我自来取,往后少不得请夫子从旁指导,免得手忙脚乱烧了锅灶。”
孟青宁眉毛微挑,不置可否道:“二公子言重了,往后日子还长,慢慢学就是了。”
寒渊惊喜道:“夫子当真?那我就厚颜叨扰夫子了。”
这人是听不出好赖话吗?谁有空教你做菜!孟青宁懒得回话,装作不胜酒力,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寒渊瞧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心底像被橘汁泡过,酸酸甜甜,说不出的旖旎。
莺儿和素心搀她进卧房休息,寒月茉陪寒渊又吃了一会儿。兄妹俩的关系全凭寒月茉维系,若她不开口,寒渊也想不起来同她多说。
“二哥在校尉营辛苦,多吃点。听说过些日子便要大考,优异者便要分派进军营历练,小妹提前恭祝大哥旗开得胜!”
寒月茉举杯想同他干一杯,谁知寒渊只顾吃,还告诫道:“凡事低调,切忌张扬,往后别说这种话。”
寒月茉吃瘪,垮着脸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没意思,便推脱寒月芙有事找她,叫上锦心先走了。
寒渊吃过了瘾,才起身告辞,对素心道:“等夫子醒了,你替我转达谢意。”素心连连点头称是。
如此又过去三五天,自那天火锅宴后,寒月茉对孟青宁的态度可谓神转折,不仅每日都来听学,还把寒月璃也拉了来。她们两人来也就罢了,关键还有一人也像点卯似的每日都来,只不过时间从早上变成了傍晚。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二公子寒渊。
火锅宴的第二日,孟青宁刚送走寒月茉,他便出现了,还带了礼物来,美其名曰是来感谢的。
这礼物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一条上好的羊腿,还特意用荷叶包着。
孟青宁张口结舌,不知该吐槽什么,难道将军府公子们的人设都如此清奇吗?这二公子怎么能爱吃到这种地步?说好的保家卫国,奋勇杀敌呢?
“孟夫子,这是青羊腿,肉质鲜美,腥膻味淡,最适合烤制。”
孟青宁诧异道:“你想烤它?”
寒渊理所当然道:“自然要烤,还要借夫子庭院一用。”
这就是你家的,随便你,但......我这里不是教书的吗?怎么成排档了?大夫人要知道了会怎么想?花重金请一厨子?
一连串的灵魂发问,个个砸在孟青宁的底线上,孟青宁不得不把底线往后挪了又挪,“二公子,请开始你的表演!我这里可没有烤架,您得自行解决。”
寒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何须那东西”说着从厨房找了一把斧子别在腰间,挑了一棵粗壮的树,像只灵猴一般,轻松爬到树顶,接着他取下斧子,三两下,便砍下两根枝杈来。他把枝杈扔到地面上,也不往下爬,直接往下一跃,稳稳落了地。
寒渊在院里用斧子刨了一个浅坑,又叫孟青宁捡了几块石头垫上,然后斧背作锤子,一下一下,把两根枝杈钉到地面上,烤架便做好了。
这动手能力着实不错!孟青宁真心夸赞道:“二公子,您还真是手到擒来,今天这烤肉定然别具一格。”
“你要喜欢,我每天.......”做给你吃......寒渊脸红心跳,差点就脱口而出,暗暗观察孟青宁的反应,见她正在火塘里放柴火,顿时松了口气。
冉冉升起的火苗,点亮了长夜,也照亮了脸庞。
寒渊耐心的转着羊腿,使它均匀受热,渐渐地羊腿上的油脂被烤化,发出“滋滋......”的声音,香味也随之发散开来,让人忍不住咽起口水来。
“我原以为,像你这种世家子,必然远庖厨,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
寒渊熟练的在羊腿上抹了一层蒜水,道:“小时候父亲总带大哥去狩猎,我那时还小,一直很羡慕。好几次背着母亲带上家仆,到附近树林随便打只野兔烤来吃,后来......”寒渊说到这里便突然不说了。
“后来如何了?”孟青宁追问道。
寒渊淡淡道:“没什么,不过是大哥得了腿疾,而我也长大了。”
孟青宁突然想问,如果寒山没有腿疾,眼前这个二公子是否也还是那个躲在背后一脸羡慕的孩子?
历时一个半时辰,羊腿总算烤好了。这时已月上树梢,寒渊同孟青宁吃肉畅聊,不知怎的又拐到了天下局势上,两人各抒己见,十分痛快。孟青宁觉得寒渊是个人才,对他也生了三分惜才之心;寒渊就更情难自禁了,这女子长相合他心意,做事合他心意,才华更合他心意,这样的女子怎肯拱手让人?
那头孟青宁喝酒吃肉十分自在,这头寒山却刚泡完药浴。
他脸色发白,口唇更没有血色,十分虚弱。庞飞替他穿好衣物,打横抱起,把他送到床上,盖好被子。
“公子,是药三分毒,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寒山深吸了口气,道:“总比站不起来要强,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这时红芍端来了姜汤,扶寒山坐起,拿小勺喂他道:“这药三天便要泡一次,着实勤了些。”
寒山喝了几口便不喝了,道:“此毒难解,若让白氏发现我意图解毒,再被她故技重施,我焉有命在?”
红芍愤愤道:“将军当真糊涂,那女人一副蛇蝎心肠,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寒山道:“人总是相信自己看到的,她这些年表面功夫也算不错了。”
这时庞飞看了看天色,催促道:“公子,巳时快到了,咱们回吧。”
巳时,是将军寒武纪给寒山规定的回家时限,无论他在外多荒唐,巳时必须回家,不然便要禁足。大夫人便是这一规矩的监督者,若被她发现,告知将军,也是一样被禁足的结果,可他怎能被禁足在家中?
马车把他们送到将军府,庞飞背着寒山回到得过楼,寒山却吩咐庞飞背他上二楼。
二楼观景台,寒山半卧在栏杆旁的小榻上,不知在看什么,庞飞以为他就是心血来潮,便劝道:“公子,快歇息吧。”
寒山突然坐起,指着远处的亮光道:“你去看看,芷汀斋怎么回事,像是有火光。”
着火了?庞飞像只夜蝠,从得过楼一角滑下,隐入一片黑暗中。没过多久,庞飞便回来了,脸上神情十分复杂。
寒山问他:“如何?”
“公子,那是孟姑娘在吃烤肉”
“吃烤肉?她一人吗?”
庞飞心虚道:“自然,自然,不是......”
寒山不错眼的看着他,问:“还有谁?”
“二公子也在。”
寒山冷笑道:“寒渊?这就有意思了,我这个弟弟做事一向目的明确,你觉得他为什么去芷汀斋?”
庞飞抹了把鼻间的汗珠,回道:“属下不知。”
寒山瞧着右手手背,吩咐道:“明日咱们去长平街逛逛,听说那边的衣料很好。”
“是”庞飞十分疑惑,心道:“长平街?白府不就在哪儿么,少爷真看上白洛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