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

大青石铺的地面突然扬起一阵灰尘，黄药师纵身一跳便激荡起千层灰来，两边的架子上各放置着刀枪棍棒各类兵器，但黄药师却一一略过，最后还是拿出自己喜爱的玉箫来。

冲着江缺淡淡喊道：“来与老夫一战吧，多年不全力出手，正好技痒了。”

一丝丝白发于额前落下，当年纵横天下，与其他四个先天境高手一起论道华山，已过十几年了，他纵是天纵奇才，所学颇杂颇多，但也熬不住岁月摧残。

看到那几缕白发时江缺不由一愣，暗道：“武功练到再高深莫测的地步还是挡不住寿命摧残吗，看来还是尽快以武道筑基，修炼仙道功法才可延年益寿。”

仙，是为长寿！

黄蓉自然也瞧见那几丝白发，突然揪心地叫喊道：“爹，你……”

老黄还以为她要给江缺求情，不由冷声道：“刀剑无眼，生死由命，小子你可敢？”

这是要拼命吗？

深吸一口气，江缺先是冲黄蓉点点头，然后才对黄药师说：“伯父，我会尽全力向你证明我有保护蓉儿的本事！”

杀人自然是不行，连伤人都不能，更别提其他。

“只要平手就好。”这样既能让老黄发泄心中郁闷，又能让他证明实力，还能让双方的脸面都好看点。

腰间的一把长剑被他抽出，望着老黄淡淡地道：“伯父，晚辈可要得罪了。”

老黄最是见不惯江缺那副淡然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让他觉得江缺很傲气，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一个台阶上俯瞰他人。

皱起老眉，他不由冷声道：“有傲气很好，但什么都风轻云淡的模样让人看着不爽，更何况强者才配有傲气，弱者那叫犯贱！”

他虽不经常在江湖上走动，但手下倒是有几个徒弟传播他的名声，老黄一生都不受礼教约束，江缺那副淡漠的样子在他看来是对他的不重视。

“也罢，一会你便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者。”老黄很明白，一个先天境的武者要杀十个后天圆满的武者都轻而易举，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上的。

更别提对付一个后天圆满，应是轻松自如才是。

“被轻视了吗？”

看到老黄的眼神，江缺立马明白他想的是什么，无非是瞧不起他而已，他那淡然的样子很目空一切，在老黄看来就是不谨慎不重视。

纵身一滑，将唯一的那招施展出来，长剑划破虚空而去。

呲喇！

老黄一时竟没躲开，手上的玉箫也没来得及出手，衣袖就被割掉一大块布掉下，此剑招虽未加持剑意，但威力依旧不小，若老黄有所防备而不轻视或许还让江缺占不了便宜，但是现在嘛…

不想被占也已经被占了。

第一招回合下来，老黄居然落于下风，差点就被长剑划中，少说得受点伤才是。

这时，江缺趁机说道：“伯父，强者对战是不会对人轻视的，可刚刚你却轻视我了，须知一步错步步错！”

老黄板起一张铁青的脸，冷声道：“你在教训我？”

“不敢！”

江缺连忙摇头，心想：“我哪敢教训你啊，换一个人还差不多。”

只因老黄是黄蓉的父亲，很有可能成为他未来的老丈人，若是换一个先天境的武者怕是早就被他揍得姓什么都不知道。

吃了个小亏，老黄顿时重视多了，顺势拿起玉箫便吹出声来，一道诡异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人不由一惊，“此音钻入人耳扰乱心智，打破原本的平静，叫人冷静不下来啊。”

很紊乱，也很烦躁。

“好厉害的音攻，这便是传说中的碧海潮生曲吗？”一音一符都如潮动，细细一听又是那般美妙如幻，听得如痴如醉难割舍下。

原本冷静的头脑被此音充斥，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叫人凝重难消，江缺心头不由一紧，“不愧是五绝之一，这音律之术非其他四绝能比肩。”

老黄也确实当得起有这份荣耀，令人佩服。

江缺不急不慢，一丝丝剑意涌出，朝那音波溃压过去，这才好受许多，长剑又一次挥动，袭击而去。

老黄见音波压制不住，便放弃以碧海潮生曲御敌，反是以玉箫为武器朝江缺攻去。

砰！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但都未占到什么便宜，老黄乃是老牌的先天境武者，江缺虽未将剑意融入剑招中施展，但即便只是剑招如今威力也非凡。

“若是加持夕阳之力的话，只怕老黄也得去见阎王吧。”心里暗暗想到，但这种手段他自是不会用在黄药师身上。

一来二去，半个时辰便过去，老黄未用尽全力，江缺也未使出底牌，倒是打斗得很精彩，原本还担心他们会误伤或下死手的黄蓉，现在也不担心了。

“照他们这样打下去只怕明天都结束不了。”这下黄蓉倒是不担心了，但也觉得无聊了。

双方的交手你来我往，黄药师有意控制力道，并逐步加大，但江缺就像是弹簧一样，不管你用多大的力量他似乎都能接，而攻击的手段也就那一剑招，都不知用了多少遍了，看得老黄都觉得腻了，但偏偏这一招对他很有用。

哪怕想躲都躲不开，更不要说这一击的威力更是让他不容忽视，第一招时就是教训。

“这小子有点本事！”老黄心里不由暗暗想到，“虽然只有一招，但对他来说一招鲜吃遍天，若是新晋的先天境武者，只怕光这一招就会受伤。”

他原本以为江缺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后天圆满境的武者，或者连普通都算不上，说不定是用丹药或各种药材资源催生起来的，谁知还真有两下子。

“小子，你还算有点本事，但接下来我要施全力了，你可准备好了？”老黄自信满满地说道，待看到江缺那风轻云淡不谙世事的样子他就来气，面色微微讥讽。

江缺点点头，很随意地说道：“伯父所言甚是，正好我也没用全力，要不咱们接着继续切磋斗武？”

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