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春晓(1 / 1)小百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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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刘和一大早在日出时(五点)便起了床。

(汉代一天的十二个时辰为夜半、鸡鸣、平旦、日出、食时、隅中、日中、日昳、晡时、日入、黄昏、人定,直到《南齐书?天文志》时才有子时、丑时、亥时等十二时辰的记载。)

他轻轻地穿好衣服,一个人来到后花园开始跑步。

虽说卢植给他定下的是休沐日传授武艺,但后世当了两年兵的经历告诉刘和,体能这种东西贵在坚持。

即使再孱弱的人,通过不懈的锻炼也能变得强壮;反之,即使再强壮的人,疏于锻炼体能也会渐渐衰退。

之前他身体没有恢复,所以没有办法进行锻炼。现在他身体已然好转,锻炼之事也该慢慢地走上正轨。

差不多跑完五公里,刘和接着又按照“新兵套餐”,做了两组俯卧撑、仰卧起坐、蹲起等运动,最后拉伸了一下全身韧带。

做完这一切,刘和已是大汗淋漓,这时东方的天空也开始明亮起来。

昨夜下了一些小雨,此刻院子的墙角处,一株一人多高的梨树上春花带雨。

随着第一缕春光洒下,花瓣上的雨珠熠熠生辉,几只麻雀在枝桠间婉转雀跃。

树上鸟鸣阵阵,树下落英缤纷,这不禁让刘和想起,唐代田园诗人孟浩然写的那首名篇。于是他开口低吟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一首诗念毕,刘和心中莫名涌动出一股悲伤之情。

伤春悲秋,烂柯闻笛,那种穿越时空的孤单寂寞,究竟谁人能懂?

“啪、啪、啪……”

刘和正伤感间,背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掌声。

“伯珪兄?”

刘和转身一看,发现公孙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呵呵,让伯珪兄见笑了……”刘和苦笑道。

“哪里哪里……”公孙瓒摇了摇头。

他刚睡醒出门,听到刘和在此念诗,联系当前良辰美景,自然感觉贴切无比:“真是一首好诗!没想到刘贤弟小小年纪,文采如此斐然,瓒着实拜服!只是不知,刘贤弟何故叹气?”

“无他,伤春悲秋耳!”刘和笑着回道,“倒是搅了伯珪兄清梦了!”

公孙瓒哈哈一笑来到刘和身前:“怎会!若不是刚好遇到,岂不是错过了如此好诗?!”

继而,他皱了皱眉,道:“哦,对了,我适才见你在做一些奇怪动作,敢问贤弟,这可是什么炼体法门?”

公孙瓒不愧是一个练家子,他只是看了看刘和刚才的动作,便猜中了其中功用。

刘和笑了笑道:“伯珪兄当真好眼光!这是我偶然间得的一门拉伸筋骨的法门,用来增强身体柔韧性的。”

“哦,原来如此!”公孙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由于今天两人还要一起上学,刘和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服,向公孙瓒告罪道:“伯珪兄请稍等,待小弟沐浴一番,我们再一起前去卢府。”

“无碍无碍,贤弟且去,某候着便是!”

公孙瓒乃文武全才之人,对诗赋十分喜爱,此刻还沉浸在刘和所念的《春晓》之中,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刘和请便。

刘和回到屋里,明月早已经起来。

她一大早看到刘和在外面大汗淋漓,知道公子等会儿回来肯定要沐浴更衣,因此提前准备好了满满一桶温水和换洗衣物,静静地等在室内。

刘和满足地躺在木桶中,仰着脑袋靠在明月腹部的柔软地带,心中不禁大呼,有人伺候的感觉真好。

一个早上的锻炼,让刘和感到有些疲惫,再加上明月一旁按摩伺候,躺在木桶中他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睡梦中,刘和梦到自己躺在医院被抢救了过来,自己的父母站在病床边上,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他刚想张口答应,旋即一道白光闪过,斗转星移,自己又躺到了一处悬浮的空间里。在这里,刘和感到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但四周望去,却什么也没有。

“公子,洗好了!”

正当刘和在梦中寻找之时,明月的一句话将他叫醒。

“唔……”揉了揉有些发沉的脑袋,刘和问道,“明月,我睡了多久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明月如实回道。

“这么久了……快,快服侍我更衣!”

刘和连忙从木桶中跳了出来,匆匆在明月的服侍下穿好衣服。

“伯珪兄,让你久等了!”走出房门,刘和略表歉意地说道。

“呵呵,无碍,无碍……”看了看满头细汗的刘和,又看了看身后俏脸红扑扑的明月,公孙瓒没怀好意地笑了笑。

刘和则是没有多想,和公孙瓒一同吃了些早饭,便乘车前往卢府。

卢植作为尚书,自然会有公务在身,因此也不是一整天都在府里。

上午卢植不在,门下的十几名学生或坐而论道,或捧书自习。

坐而论道的几个学生讨论的是经注之学,刘和对此不感兴趣,于是便从书房挑了一本论政的书籍,自学了一个上午。

下午则是答疑解惑,每个学生都有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向卢植提问,卢植则根据自己的见解一一解答。

作为新入门的学生,刘和自然是最后一人,轮到他之时已经到了黄昏。

刘和根据自己早上所看的书籍,结合后世社会的平等、自由、民主、法治,向卢植提出了一些见解。

本以为卢植会耳目一新,夸上自己几句,但万万没想到,卢植对此根本不以为然。

按照卢植所说,自己所提出的那些,只有在物质完全饱和的年代才有可能实现。在当前的生产能力下,现有的秩序反倒更加有利于社会发展。

就比如说男女不平等,这是由目前女性在生产关系中所处的附庸地位决定的。直白地说,就是女性在换取生活物资的能力上不如男人。

另外,卢植还指出了当前社会中存在的土地兼并、阶级固化和天灾**等问题,这不得不让刘和重新认识了自己固有观念中的古人。

显然,古代先贤看待问题也非常深刻、全面,远非刘和之前所认为的,只停留在表面迂腐的之乎者也之上。

通过和卢植对话,刘和认识到,要解决当下问题,依靠自己想当然的后世理论是行不通的。要靠的,还得是相对于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思想和理论才行。

如果自己真的想要改变这个时代,用两千年后的说法,发展生产力才是正途。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刘和感到受益匪浅。

“多谢卢师指点,学生告退!”刘和长拜了一礼,起身准备回府。

“和儿且稍等!”卢植摆了摆手,示意刘和坐下。

“卢师,您有何吩咐?”刘和复又坐了下来,恭顺地问道。

“听伯珪言,此诗出自你手?”说着,卢植从几案后拿出了一张草纸,上面写的,赫然是刘和早上所念的《春晓》。

刘和哑然地张了张口。

其实,他很想说,这不是我写的。毕竟剽窃后人成果,总有点感觉不太好。

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孟浩然还没出生,说不是自己写的,有谁信呢?

于是,他只得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此诗乃学生一时兴起,信口胡诌,让卢师见笑了!”

“哈哈哈!见笑?和儿过谦了!”卢植大笑道,“吾观此诗,乃上上之作也!想不到和儿虽不喜学习经学,却自有几分天赋。”

“多谢卢师褒奖!”刘和硬着头皮接道。

“哦,对了。我只见其诗,未见其题,不知和儿此诗何题?”卢植问道。

“此时正值春天,又是初晓所作,我看就叫‘春晓’好了。”刘和回道。

“嗯……春晓么?倒是合题。”卢植捋了捋颚下的胡须,目光闪烁,抬头道:“这样,和儿,后天蔡府之中要举行酒会,广邀洛阳城中文人士子、先进后生,为师打算带你过去。这两天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我可要给那些老家伙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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