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如果这样做,岂不是灭了寒门士子的希望了吗?”田丰直言谏道。
像沮授、崔琰、阮瑀,他们出身本就不错,一年俸禄的考试费用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田丰不同,他自幼丧亲,家境贫寒,因此他更了解寒门士子的诉求。
“元皓勿急,对于寒门子弟,本官自有安排。首先是名额上,每郡每年我都会安排十个免费名额,仅供出身贫寒之人参加考试。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元皓兄莫非忘了我们当中几位寒门是怎么上来的吗?”刘和不动声色笑着说道。
科举制是封建社会的一大进步,刘和之所以这样改革,一方面是筹措钱粮,另一方面也是先行试水。
毕竟眼下是东汉末年,历史上首次实行科举制的隋朝,因为触动世家大族利益过大,而被李唐取了天下。放在汉末,世家力量比隋朝时期更大,刘和想要改革,只能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渐进改良。
“主公,你是说察举?”田丰问道。
“正是!季珪作为功曹,颇具识人之能。我想有了这两条途径,寒门子弟也不至于太过埋没。而且,我也会一路留心,多多发掘寒门之才。”刘和接着说道。
“如此,甚好!”田丰长拜了一礼,像是代表所有寒门之人,向刘和表达敬意。
“嗯!季珪,你不是说还有一些好消息,快都拿来说说!”刘和转头看向崔琰。
“是,主公!”崔琰拱手说道,“这第一件是陛下加征钱粮之事,陛下特许我们三郡三年内免于征缴;第二件事和公达先生有关,我在经过颍川时听钟家人说,荀大人近期经常出没颍川各大望族,不知道在做什么;第三个是关于董太后的,董太后希望在立储上,我们和宗正大人这边能多多支持。”
“免征钱粮是件好事,刚好我们现在也拿不出来;公达先生在颍川,我想自然有他在颍川的道理,他既然不想见我们,我们也不便打扰。至于董太后说的立储一事,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我们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吧!”刘和摸着下巴缓缓说道,“得罪了何皇后和大将军一脉,我们同样承受不起啊!”
“呃…可,主公,我在洛阳听说,陛下甚为宠溺皇子协,曾多次表露打算立储之意,我们……”崔琰不解的看向刘和。
在他看来,如此铁定之事,只要稍作助力,将来必定大有回报,为何说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呢?
“季珪,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但关于立储我早有推算,这其间有血光之凶啊!”刘和皱着眉头说道。
“血光之凶!”
“嘶!”
对于刘和的推演,目前众人都深信不疑,因此听到有血光之凶,几人纷纷变色。
“嗯!所以我们还是少参与为妙。”刘和接着说道,“今日大家都在这里,我还有两件事想和诸位商议。”
“第一件是我想把县兵统一管理,仍有各县县尉统一带领,但由和各县县令的上下属关系变为协助关系,直接听命于都尉统一调配。”
说完,刘和看向几人。
“主公这样做,削弱了县令权力,恐怕会有一定阻力。”沮授听后率先发表意见。
“不过这样一来,主公的权力会大大加强。而且说实话,很多县令根本不懂带兵打仗。遇到战事,没了县令掣肘,由会打仗的县尉统一指挥,更有利于城池的保卫。”田丰接着沮授说道。
“主公刚刚参与平定黄巾立下首功,此时军威正盛。况且三郡各县,守兵不过六八百,我想即使有阻力,也不会很大,我赞成主公的意见。”崔琰也想了想赞成道。
“那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阮兄,还需劳烦你为我草拟公告,布告三郡之地!”刘和转头对阮瑀吩咐。
阮瑀不愧是建安七子之一,每每草拟公文,刘和都改不出一点毛病。蔡邕给了他这么一支神笔,倒省了刘和不少心思。
“喏!”阮瑀拱手领命。
“还有一事,乃是关于军中建制。此前我们兵少,再加上没有朝廷便宜从事的旨意,所以我一直没敢妄动。趁着这次机会,我想把军中建制改良一下,以后就作为我们军制基础。”刘和又接着看向几人。
“我等愿闻其详!”沮授等人满脸期待。
“其实改动的基本都是名称,你们看:我们十人为最小编制,为一什,设什长;十什为一卒,百人,设卒长;五卒为一营,五百人,设营长;五营为一团,两千五百人,设团长;五团为一军,共计一万两千五百人,设军长。”
“另外,每个单位建制设副职若干,一但单位首长战时牺牲,副职按次序补上。最后一点就是,从团级开始设参军,军级为军师,作为随军智囊,享有等同于同级首长的一切权力。”刘和有条不紊的陈述道。
其实刘和所说的,大致参照了他当兵两年所见的军队编制,为了适应汉末这个时代,稍微做了改良。这样一来,不仅层级上实现了扁平化管理,而且还更容易记忆。
“主公此法,军制甚为精干。不过在下有一疑问,主公将其都改为统一的名称营、团、军,今后称呼上如何区分?”田丰听后侧目询问。
“哦!你看我把这茬给忘了!称呼上区分其实很简单,就用简单的编号就行了!比如一军三团五营七卒六什,这样很好记忆。”刘和解释道。
“主公我也有一问,主公如此区分,战前旌旗将如何悬挂?要知道,有时一面旗幡,可抵得上十万雄兵!”沮授也提出了不同意见。
沮授的意思刘和明白。所谓战前旌旗,就是领兵打仗时旗兵所举的张、关、李、典等字号的旗帜,表示该部领军将军乃是何人。
就比如历史上关张赵马黄,敌军一看旗帜心里就怕了一半,战时意义不言而喻。说实话,刘和只想着称呼简单,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这个……”
“这个其实也不难,按照主公所说军制,我认为从团级以上单位可以拥有姓氏旌旗为妙!”还没等刘和开口,崔琰建议道。
“嗯!公与说的没错,之前是我没想到这一层。季珪的建议我看合理,就按照此法悬挂吧!”刘和点了点头。
“主公,我也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讲?”这时,很少发言的阮瑀也看向刘和几人问道。
“阮兄你说!”刘和鼓励道。
虽说阮瑀主要擅长的是写作,但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对于任何人的意见,只要有道理刘和都会虚心采纳。
“是这样,就按主公所说军制,一军才一万两千五百人。而我们三郡,每郡练兵都远远超过了这个数,这……”阮瑀满脸疑惑。
“呵呵,阮兄你说的对,在军之上确实还有一府。不过我们现在的地盘不大,暂时还用不着,就先由几个都尉统一管理吧!”刘和微微一笑答道。
“哦,我知道了!”阮瑀言语之间有一丝惭愧。
两人在洛阳吟诗作对之时,他并没察觉到和刘和有多大差距。从毋极到庐江,这段时间他发现与刘和之间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阮兄不必如此。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们现在是一个团体,你把你负责的工作做好,就是对团队最大的支持了!”察觉到了这一点,刘和起身拍了拍阮瑀的肩头。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主公此言,真乃千古名句也!瑀,受教了!”阮瑀解开了心结,感激的回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