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自是无话。
次日清晨,刘和刚从睡梦中清醒,典韦禀报说朝廷的圣旨来了!
果然刘和说的没错,朝廷根本无力派兵征剿,再加上赵慈兵锋向北,已经攻下南阳郡六座县城,就连新任不久的南阳太守秦颉都被赵慈杀了,刘和的奏折可以说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危。
圣旨既到,刘和命阮瑀发布檄文传告江夏,言明赵慈谋反大逆不道之罪。
同时,驻扎在寻阳大营的两万大军也向蕲春进发,只一日便到了蕲春县城。
“主公,江夏之地,难以作战啊!”此时蕲春大营议事大帐内,摸查敌情归来的崔琰向刘和汇报道。
“难以作战?怎么说?”刘和开口问。
“江夏地处长江腹地,西陵一带在八百里云梦泽之畔,如今晴天还好,一但战事拖延,到了梅雨季节,马不能行、船不能渡,则我军危矣!”崔琰皱起了眉头。
“这,确实是够麻烦的。梅雨最早什么时候到来?”两世作为北方佬儿,刘和对南方的天气并不太懂。
“以往常惯例,大致在农历五月中旬。”崔琰回道。
“那岂不是说,我们要在三个月内平定江夏?”说着,刘和看了看偌大的江夏版图。
“没错,如果拖延日久,我们的粮草势必要走水路。即使从寻阳算起,逆水而行四五百里,这也不是闹着玩的!”崔琰指了指弯弯曲曲的长江水道。
“嗯!赵慈军目前的基本情况如何?”刘和在大帐主位坐了下来。
“年前陛下加征亩税、广征土木,江夏、南阳两地太守变本加厉,民众多有不满。如果将赵慈各地全部兵力加起来,大致在十万上下,且主要分布在江夏、南阳交界。”
崔琰在地图上继续比划:“对于江夏腹地,看来赵慈并没打算加强掌控,只在西陵、邾县、鄂县三角区域每城布置了数千兵力,互呈掎角之势。至于蕲春和下雉两县,距离三城陆路三百里,水路三百五十里,赵慈直接选择了放弃!”
“怪不得我出兵蕲春和下雉,赵慈军不管不问!”徐晃恍然说道。
“那也就是说,欲败赵慈,须先取下西陵三县?”说着,刘和看向了典韦、徐晃两人。
“主公,末将愿领兵五千,取下鄂县县城!”徐晃眼光一闪,上前一步抱拳请命。
“准!”刘和点了点头。
“主公,末将愿带甲三千,取下邾县县城!”典韦也不甘示弱。
“不行!”刘和摇了摇头。
“主公,这……”典韦正准备领命,刚弯下一半的虎腰又直了起来。
看着典韦一脸懵逼的表情,刘和呵呵一笑:“我是说,邾县留给我,听季珪说西陵兵多将勇,难道你不去让我去?”
“哦~原来如此!主公放心,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主公等着俺的捷报吧!”典韦一乐,拍了拍胸脯说道。
“好!等你们取下鄂县、西陵两县,邾县也就差不多了!”刘和点头说道。
“主公,你要攻打邾县?”崔琰关切地问道。
“没错!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确切的说,我是想围住邾县。”刘和睿智的笑道,“三座小城而已,等公明、典韦取下另外两城,邾县岂有不降之理?”
“妙,妙哇!”田丰听后抚掌大笑,“主公此举敲山震虎、围点打援,深得兵法精妙!”
“什么举敲山震虎?什么围点打援?俺老典怎的没看明白!”典韦挠着大脑瓜子问道。
“哦,我懂了!”这时,徐晃却是先反应了过来。
“你懂了?徐老弟,快说说看!”典韦迫不及待地问道。
“呵呵,其实很简单!你看这三城,距离都只有一日不到的路程,你说你打鄂县,西陵和邾县发不发兵救援?”徐晃问道。
“发,肯定发啊!敌众我寡,岂有不救之理!”典韦点头。
“那你打邾县,鄂县和西陵发不发兵救援?”徐晃又问。
“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主公率领大部队围住中间的邾县,逼着他们鄂县和西陵发兵救援,而我们……”
“而我们就在半道截杀他们!这样一来,则鄂县、西陵两县弹指可破!”徐晃兴奋的接道。
“哈哈哈!你们看到没?公明之智,颇有上将之资哪!”刘和笑着看向田丰、崔琰两人。
“确实!徐将军假以时日,必当独挡一面!”田丰连声附和,崔琰也跟着点了点头。
大军修整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刘和率军两万,缓缓向邾县逼近。
由于刘和的大军多为水军步卒,因此堪堪三日,他们才来到邾县脚下。
邾县守军看到最前方旗幡打着大大的刘字,哪里不知道是庐江太守刘和来了,因此连忙将城门紧闭了起来。
“呔!城上的反贼听着!我家主公奉陛下之命前来讨汝,还不速速开门受降!”
“喂!你们都是属乌龟的么!缩在城里怎的连面都不敢露出来!”
“他娘的,这帮龟孙子!给老子放箭!”
刚刚安营扎寨,典韦站在城下吆喝了半天,城头上愣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主公!这仗打的也太窝囊了!你说这群反贼,既然敢反,为何不敢露面!”中午时分,典韦喊得嗓子都冒烟了,走进大营脱下厚重的战甲猛灌了一口竹酒。
“贼军出自黄巾,自然知道主公威名,且邾县守军不过三千,不敢应战也在情理之中!”田丰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但是我没想到,贼军城头居然都不站人!”阮瑀无奈地摇了摇头。
“呵呵,元瑜看来第一次来军旅吧!不瞒你说,只要你一攻城,还没走到城下,贼军的箭矢滚木就下来了!”田丰笑道。
“确实第一次来,没想到贼军这么阴险!”阮瑀饱受孔孟之道,对兵者诡道并没有太多的认识。
“阮兄想要冲城头吆喝两声吗?你们谁想的话下午都可以喊喊,我料定贼军下午还不敢出城!”刘和笑着说道。
“真的可以吗?”对阮瑀来说,阵前叫骂还真是件新鲜事,他倒真想尝试尝试。
“当然可以!并且下午我也会去!”刘和说道。
“难不成主公也想叫骂?这……”田丰想说这恐怕也太**份了。
“不不不,我是想看看阮兄是怎么叫骂的!”刘和看向阮瑀,笑得十分耐人寻味。
“哈哈哈,既如此,那我也跟着主公瞧瞧!”田丰哈哈一笑。
“你们!唉,吾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哪!”阮瑀又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哈哈哈!”众人皆是大笑。
到了下午,贼军果真依旧是闭门不出,三三两两的箭羽射向城头,城头也没有动静。
于是乎下午的邾县城下像是一个菜市场,有像“城里的龟孙们你们听着,典爷爷在城下等着与你们一战!”,也有像“城中的反贼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想想你们的家人,我劝你们早日投降,回头是岸!”
更有趣的是,每当在阮瑀“叫骂”之后,偶尔还能听到城头上贼军的憋笑声,这成了整个下午刘和等人的笑点所在。
当然,刘和等人叫骂可不单纯是骂着好玩,为的是给城中反贼压力,让他们知晓刘和的两万大军就在城下,也好让他们及早通知西陵、鄂县两城守军,给刘和围点打援创造条件。
在这之前,崔琰早已将两城来援路上情况摸查清楚,并画出了东西两路适合埋伏的地点。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援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