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

过了一会儿，女娲妥协似的说道。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得到女娲的回答之后，巨人首领忍不住畅笑道。

见识过女娲本领的他，在结交时就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归顺自己这一方。尽管不清楚女娲目的，但只要跟她说清楚目前形势，无论有什么盘算也只能乖乖收起来。

“今日大胜，就意味着这条战线已经全面崩溃。祭司很可能会提前来到这里，还请两位多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如何？”

巨人首领的声音夹带着欢悦。不仅赢得了战争，还拉拢了一个了不得的战力，这对于未来的发展十分有利。

“击溃凶兽为人类争取生存范围是我应尽的责任，首领放心吧。”女娲说道。

“喂……”栗云用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嘟囔。

巨人笑了起来，对于一旁栗云的态度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这里就暂时借给二位作为休憩之所。”

“有劳您了。”女娲乖巧的点头。

巨人首领见话说的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屋子。

“为什么要答应那种事？”等巨人首领一走，栗云就跳起来说道。“你不是要阻止雷公吗？怎么助纣为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女娲毫不在意他的指责，“你想啊，那家伙刚才提供了这么多情报，明摆着是要把我们拉上他们的战线。要是当面拒绝，岂不意味着要和他们为敌吗？”

“你可是仙灵，就算与之为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栗云坐下来不满的嘟囔。

“与之为敌当然没什么，主要是现在的形势比较复杂。”

“复杂？”栗云沉思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的说道。“是指凶兽吗？”

女娲说了句“当然”，就算与之为敌，至少也需要神明才能和她打，三首族虽然人数众多，并且自认为神明也奈何不了他们，可是女娲并不是普通神明，何况自认为那也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从刚才的话中，女娲听出了雷泽目前的形势。“倘若我们拒绝，就意味着会和三首族翻脸，三身族、长臂国、一目国、长股国、东胡国，总计六国都会将我们视为敌人。换句话说，除去普通部族的人类，我们在雷泽几乎是孤立无援。”

这一番分析栗云频频点头，“的确如此呢。六国已经臣服雷公，而他们的对手并不是人类，而是同样生活在雷泽的凶兽。一旦翻脸，确实也不能向凶兽祭司求援。”

“所以！”女娲说道，“再三考虑之下，我决定答应他们。雷公固然可怕，可是好歹有神明牵制，再次将他封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雷公一旦战败，六个部落的联盟也会土崩瓦解。此前要是和几个部落为敌，万一给了祭司可乘之机，导致六个部落战败的话，就算之后击败了雷公，雷泽也不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女娲叹了一声。土地神曾经说过，凶兽和人族相互厮杀是为了生存，神没有任何资格帮助任何一方，所以就算像栗陆族这样的小部落毁灭太多，也不一定会让他们有所动容。

她身处三方的夹缝间，为人族未来的安危考虑，首先要对付的应该是凶兽，其次是和其他神明一起封印雷公，在这最后，女娲还有一点需要担心的事情。

“怎么了？”兴许是看出女娲神色有点不对，栗云担忧的问道。

“没。”女娲说道。

她在想，六个部落虽然已经归顺了雷公，但说到底也是他们的野心在作祟。倘若雷公战败，凶兽也被击退，神明对于人类又是不管不问的态度。经过这么久的厮杀，这几个部落也许会在战后继续发扬他们的野心，继续侵略其他部族，甚至最后有可能演变为相互厮杀的战争。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该如何自处？

……

深山幽谷

落败的凶兽逃到此地，一个接一个，垂头丧气的走进了山谷深处。四周逐渐升起了雾气，将附近凶兽留下的行迹掩盖。

穿过狭长的山道，抵达四面都是岩石山壁的广场。聚集在这里的凶兽之多难以想象，数百、不！甚至更多的凶兽都在此地盘踞。

“你们，失败了么……”

山谷中传来苍老的回响声，这声音无喜无悲，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并不是在说话，而是不断重复的错觉感。

嗷——

战败的凶兽几乎都受了伤，听到那苍老的声音，几乎丧失战意的它们兢兢业业的匍匐在地。

仿佛在述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吗？原来如此……”

苍老的声音不断低语，凶兽的声音化作只有它才能听懂的语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的用语言重现了。

“也就是说，这次的败因并不在于你们，而是都怪那该死的人类。”

对于自语一般的老人，凶兽微微躁动。

“汝等依仗数量优势，却被区区一名人类打的落荒而逃。这，是和缘故？”

凶兽再次哀鸣，这毫无感情一般的质问，对于它们来说，简直如死亡来临前的恐惧。

“哼。求饶吗？”

那声音的语气带着冷意，山谷中的凶兽纷纷发出悲鸣，像是在为战败的同类求饶。

“都说只有人类才拥有情感，没想到你们这群畜生也懂得求情。”

不带丝毫怜悯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无论是战败的，亦或是为它们求情的凶兽都忍不住匍匐颤抖。

山谷的上方，传来恐怖的压迫感。

璀璨到不可直视的光芒从天空缓缓而落，像是宣告诸兽的末路特意降临。

嗷——

颤抖中的凶兽发出悲鸣，接着，更多的凶兽发出生不如死的哀嚎。有的甚至不断冲撞着岩石，甚至发了疯一样相互撕咬起来。

前所未有的血腥染浸这片土地，山谷中回荡着凶兽的咆哮和悲鸣。那从天而降的光华发出残忍的笑容，冷漠的注视这一切。

杀吧！

尽情的杀戮吧！

一群畜生们，你们的价值，就是永无止境的厮杀！

就算杀绝了人类，也不能避免自相残杀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