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之内，钟声开始敲响。

一下，两下，直到第十二下。

恶魔会议已经结束，城堡内的侍女已经准备好房间，但尼采并不想休息。他来到了城堡前的湖区，安静地站在湖的边缘。

十二点过后，银辉月便会为完全地沉入到地平面之下，只不过城堡四周都有着各种水晶装饰，因此，也十分明亮。

切茜娅来到尼采身边，看着这个单薄的身影，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恍惚和奇怪。

随即，她发出一声轻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人类种群。

尼采听到笑声，错愕地问道：“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要说起来，人类崛起，也不过是这最近一千年的事情了。”切茜娅看着尼采，说道：“我真的很好奇，明明我见过的人类都像你一样脆弱，为什么....”

“脆弱的只是身体。”尼采接着说道。

“既然你要去人类世界的话，那我建议你还是听我的话，不然，你笨手笨脚的，一眼就会被认出来。”

话很难听，而切茜娅听到的第一时间，皮肤便开始浮现出一些银色的鳞片。

“呵，一生气就这样。你还是别去了。”

切茜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润，她将鳞片隐藏起来，说道：“这是我的生理反应，只要不激怒我，就不会有问题。”

“喂，阿姨，那你可得控制你的脾气了。”

“你叫谁阿姨？！！！”切茜娅刚收好的鳞片再一次竖立起来，而她的双眼则是变成纯洁的青绿色。

怎么到哪里，年龄都是女性的禁忌，尼采耸了耸肩。

“叫你阿姨都是轻的，按照你现在的进化程度，至少存活了数万年吧。”

切茜娅的双眼恢复成正常的黑色，或者说，是她的保护色。但她的语气开始变得冷漠起来。

“你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哎，我可是在帮你。”尼采叹了口气：“人类族群的规矩很多，一旦你伪装不好，会把我也连累上。”

切茜娅稍微冷静了一些，她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没错。

毕竟她是魔兽种族的头领之一，是人类的敌人，而现在，她需要进入到人类的生活范围之中。

“就算这样，你也别想我什么都听你的。”

尼采捡了一块偏薄的石头，接着，他侧着身子，以和水面近乎平行的角度，将石片丢了出去。

接着，石头在水面跳跃了六七下，最终才沉入水底。

切茜娅看着尼采的动作，表情有些惊愕。

“这是.....魔法？”

尼采微笑道：“这个世界有魔法吗？”

切茜娅说道：“你们人类所使用的力量，不就是魔法吗？”

尼采忽然来了兴趣，他并不太清楚在一个真正的传统恶魔中，人类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举个例子。”

切茜娅咳嗽了一下，说道：“就比如说照明吧。我们会选取发光的石头，或者自我进化出能够夜视的眼睛，但....人类，却能够使用魔法，让他们的整个栖息地布满灯光。”

“有意思。”尼采将双手背在身后：“那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人类使用‘魔法’，让栖息地布满光明，是一件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切茜娅争辩道：“你当然不知道，夜晚对于魔兽而言有多危险。我的族人，每年都会死掉三分之一，而其中一半，都是在黑月被天敌或者人类杀死的。”

“可问题来了。”尼采微笑道：“如果所有死掉的都是无法夜视的族人，那么迟早有一天，你们不就都能获得夜视的能力了吗？”

切茜娅咬着嘴唇说道：“但，这是用无数的生命的更迭换来的。”

“我知道。从某种意义上，‘生命’也不过是某种傀儡，为了‘基因’的进化而不断死亡的傀儡。”

切茜娅眉毛微皱，显然，她无法理解“基因”一词的含义。

只是尼采并不在乎，接着说道。

“人类摒弃了自然选择，他们更在乎生命本身的意义，而不是种群的基因。因此....在长达数十个世纪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没有一点变化。”

“但你们魔兽就不同了。在不断进化中，获得极高的智力，能够使用语言，甚至能够将人类的外表作为‘保护色’。而你们单体的作战能力，更是要比人类强太多了。”

不知为何，切茜娅能理解他说的话。

“你是在....夸我们吗？”

“当然，毕竟，像你这样后进化时期的生物，人类可是还要等几千年才会出现。”

“别在这装神弄鬼了。”切茜娅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你怎么知道人类的未来，莫非你是预言家不成。”

“呃....”尼采摸了摸头。

的确，从神之时代穿越而来，他还是不习惯这种古战争时代的氛围，总想借机感叹一下时代的落后与人类的愚蠢，不知不觉便说了很多。

尼采想了想，尽管眼前的切茜娅是他必须要收服的恶魔，但目前对方还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他，所以不能对她说太多关于神界历史的事情。

还是得从比较现实的东西说起。

尼采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卢比，说道：“这是银月王国的货币。”

切茜娅接过卢比，仔细查看了起来。卢比的正面是老女皇陛下的头像，而背面的正中心是浮雕的一，下面则是表示着面额的卢比符号，。

“这个啊....我倒是从人类的尸体上找到，问题....这是做什么的？”

“等一下。”尼采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找到的货币放在哪里了？”

“以前我们都是不管的，只是在幼恶魔加入后，她会用一些食物交换这些货币。所以我们会把这些金属存放起来。”

切茜娅想了想，将双手张开，比划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幼恶魔已经有很久没有来换过，所以存下来的，大概有这么大一堆了吧.....”

“比你胸围还大？”尼采吃惊地说道。

尼采可没什么恶意，只不过切茜娅是在胸前比划，顺口这么一说。

结果自然是直接被踢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