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言记还要说话,林染连忙打断道“言王殿下应该知道我最近一段日子事务实在是太多,还是不要为难于我了,有兵法之问想要请教,不如去寻南王爷如何?南王是老将,可是比我等眼光更加长远,更像师长,能为殿下答疑解惑。”
知道她是在盘算着推脱,贺言记怎可能会让她如愿。
“可是本王觉得清言侯倒是对治军之事更有心得,否则怎能将东境克武军、轻卫军整治得如此剽悍,本王很想见识见识清言侯手中的十万铁骑呢!”
而且贺言记这话的确是实话,林染手中的轻卫军、克武军击败关林大军盛名在外,定然不是寻常军队可比,手中铁骑更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这京城里面想要一见的人不在少数,他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他若现在身在东境定然不顾任何都要去看一眼,还有她治军的手段,他也希望能够讨教一些,言临北边正在训练的铁骑这么多年还没有正式成型,他如何能够不着急。
贺言记的情绪变化怎可能逃过林染的眼,见他这话半真半假,也确有心思说些正事,自然也不好全然推脱了去,挑了挑眉,“既然言王殿下有心为理唐出力,我也不好拒绝,南王爷邀我三日后去南王府商讨南境军改治的事情,殿下与我一起去南王府如何?”
洛儿这几日明显不待见他,她若这时候让他去清言侯府商量事情洛儿定是要不高兴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另寻去处了。
这些日子与南王熟悉起来之后她便发现这人是个十分通透的,而且在治军方面此人的确有太多的经验是她不及的,这是岁月的累积,不是聪慧就可以填补的,她也乐得请教,既然贺言记也有心,那就去南王府好了,也让洛儿清净一些日子。
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他应该会明白。
见着她将自己推去南王府,贺言记眼里冷冷的,她之前已经说过不会不让他人孩子,如今却不依不饶阻拦,这算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欲擒故纵?
探究的目光在林染身上游走,女人心海底针,真是琢磨不透的人。
见他这样看着自己母亲,林洛就知道他又想歪了,不满的道“言王殿下就别看了,母亲就是这样,生怕我受了委屈,我不想见你,母亲自然就不会让你进门,趁早打消了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最好。”
林洛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这个生父脑袋到底如何生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还没有摸清楚么,竟然还用那样的眼神看母亲,生在皇家的人真是多疑。
林洛这话听得林染心里暖暖的,果然还是自己的女儿最懂得自己。
的确,她就是不想让贺言记去烦洛儿,才将他堵在府外。
贺言记想要认孩子的心她能够明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放任他肆意妄为,这些日子贺言记三天两头的找机会接近洛儿京城里头已经流言蜚语不断了,为了不让洛儿和小言受流言侵扰,那就只能用些手段让贺言记安分一些。
可是贺言记明显就是一个硬饭不吃的人,那就只能用其他的方法了。
当然,这些都可以称为借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洛儿烦了贺言记,否则她也不会理会他。
林染轻声一笑,灿烂的样子全然不是面对着自己的假笑模样,看着他们母女两人如此默契贺言记心里有些不痛快,他的女儿他哄着宠着都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偏生她与林染之间却这样默契,当真是母女连心。
心里发酸的同时却又明白自己身为父亲的失职,所以也不敢抱怨,如此也便更坚定了要回孩子的想法,她长在林染身边便是如此乖巧,在自己身边也会如此,懂事儿的孩子谁不喜欢。
何况小言那孩子简直就是和他一个模子里头扣下来的,越看越对脾气,虽然现在对他不理不睬的,但是看他心疼林染的模样,他知道他也是一个好的,若是养在自己身边也一定会孝顺自己。
他本就是一个冷淡的人,见惯了后宫中的你争我斗,他知道后院从来都不是一个干净的地方,后院里面的女人也都是一些为了名位,为了宠爱,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那些表面上看着娇娇弱弱的美人儿实则都是食人花,面对你巧笑嫣然,姐姐妹妹好不亲热,转过脸去就会算计别人,甚至算计自己的丈夫,想想都可怕,他可不想在外争斗一辈子,最后却受尽后院的算计,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空置后院,不曾有女人的原因,实在是看透了那后院的麻烦,不想费这些心思。
他甚至考虑过娶一个正妃回来生个孩子也便罢了,好歹后院安宁。
而现在已经有女人给他生了孩子,而且养了这么多年,他这就是白捡了两个聪慧、可心的孩子,自然什么都是好的。
被自己女儿一句话堵住,贺言记也无法,蹲下身来看着林洛,“烦?我怎么招了洛儿不高兴了?”
“怎么都招了我不高兴,明知道现下整个京城的眼睛都盯着清言侯府,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这般殷勤,是觉得母亲这清言侯位坐的太过轻松?总是给母亲找麻烦,坏人,哼!”
林染一向教导林洛温和稳重,林洛难得这般直言直语的说话,却也将一切说得分明,让贺言记明白了错处。
贺言记直起身来看了林染一眼,他之前一直认为林染是个有能的女子,根本无惧这些小事,但是他却忘了,便是这般小事也是需要应对的,林染身为清言侯事务繁多,已经是分身乏术,偏还需要应对他给她招来的麻烦与流言蜚语,这事儿他的确处置的不厚道,洛儿烦他也理所当然。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为别人着想过,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关心一个人,做错也不是不能原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