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正要抬步离开,听得这话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夏华,努力保持镇定,“夏军师这是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夏华翩翩公子一甩衣袖,淡青色的衣袖飞扬起一丝缥缈,给人一种不似凡人之感,嘴角淡然的微笑不变,看向肖宇道“五皇子,你我都是聪明人,在下说的话你怎会不懂。”
肖宇的目光深了深,眼含戾气上下打量着夏华,夏华任由他看,就这样静静的回视着他。
湖边的柳条还没有到凋零的时候,一支一支垂到湖面,抚摸着悠悠清水,激荡起浅浅的涟漪,一层一层向湖中心推去,涟漪相撞便又是一层不同于其他的波纹,相互交错,美丽幽静。
一如夏华的心情,只有心跳的波纹,幽静平静。
许久之后肖宇皱着眉头开口,“看来清言侯的手已经伸到我支元国内了,真不愧是理唐的封疆大臣。”
夏华这话已经让他知道太多,例如支元国内有林染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手下的人当中有林染的人,否则林染不可能知道他的野心,更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各国之间互相派遣细作是很寻常的事情,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染的手能够伸到他的身边。
支元国的那些虚伪的兄弟都没有识破他父皇也没有识破他,怎么就被林染这个理唐人知道了。
看来回去之后,府中的人该换了。
夏华没有否认,只浅浅的笑着,“五皇子说笑了,我家主子从来都是一个懒人,不愿管旁人的闲事,自扫门前雪罢了。”
“自扫门前雪?如此说来,理唐和谈使拒不归还边境三城是清言侯的意思了。”肖宇一向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表情,一个笑容。
怒极反笑!
若是此刻尽力克制,肖宇绝不可能如此平静。
“五皇子说笑了,和谈的事情自然是皇上做主。只是此事关系东境,关系理唐,我家主子身为清言侯,身为理唐朝臣,自然该管才是。”夏华将话圆回去之后笑着看着肖宇,“五皇子现在还有心情关心这些,不愧是支元国皇子中隐藏最深的人,佩服佩服!”
“本王自然关心这些,不然败在谁的手中都不知道,岂不冤枉?”肖宇看着夏华,“说说吧,你凭什么让本王放弃边境三城。”
既然夏华来了这里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想到办法让自己同意割地了,他倒是想要听听看那位清言侯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是有什么关乎他生死存亡的重大消息可以与他交换?还是能够为他登上皇位提供帮助?
“凭什么?”夏华轻轻踱步,脸上一片真诚,“方才在下不是已经说了么,五皇子准备好了一切,难道就不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能够在支元国众皇子中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暗地里拥有比肩太子的支持,肖宇是个聪明人,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然不可能抓住他的把柄,更不可能以辅佐他上位为条件谈判,因此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肖宇眉头紧皱,脸色难看至极,“你……这是……威胁我!”
夏华笑得儒雅,“五皇子说笑了,在下怎敢威胁你,只是我家主子对边境三城势在必得,五皇子你又实在太聪明,将夺位准备得太过妥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下也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肖宇的脸色十分难看,从夏华拦住他开始他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威胁他。
“你可真敢!”肖宇内心里咬牙切齿,却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夏华看着他,仍旧一派淡然,就好像他不是在做威胁人的事情,“各为其主罢了!”
肖宇盯着夏华的脸,眼中尽是厌恶,感受到自己情绪的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很快肖宇便在强大的自制力之下恢复了平静。
“好一个各为其主!”肖宇冷静下来,“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可以破坏我的计划吧!”说完便想要离开。
步步为营筹谋这么多年,他手中的势力怎可能被一个理唐人摧毁。
夏华很是平静,侧身拦住他的去路,“五皇子是不是想多了,在下可从来没有说过要破坏你的计划,在下只是在想支元国其他皇子若是知道你有心争夺皇位,会有怎样的反应。”
赤裸裸的威胁,肖宇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既然你查探了这么多,就应该知道我手中的实力有多强,便是他们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了。”肖宇自信道。
他在暗处蛰伏这么多年,自然有他的手段,他手中的势力已经足够与太子抗衡,怎还会害怕他们知道自己的野心。
“五皇子大才,自然是不将那些人看在眼中,可若内忧外患,只怕五皇子分身乏术。何况,支元国不同于我理唐国,我理唐国尚未定夺太子人选,各皇子皆有机会,可支元国已经有太子了,若皇帝驾崩,太子承位名正言顺。”
夏华脸上挂着笑容,“此次支元国皇帝派五皇子出使理唐,于五皇子而言是机会,若能将和谈的事情办好,皇帝定会高看五皇子一眼。五皇子在支元国被冷落多年,立功心切,在下能够明白,但此事还请五皇子好生考虑再做决定,否则损失的就不仅仅是三座城池了。”
说完这话,夏华便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提醒肖宇道“对了,我家主子让五皇子不用太过担心支元国蓟州的事情,只要五皇子答应我们的条件,支元国蓟州自然风平浪静。”说完也不待肖宇回答,便快步离开。
肖宇紧皱着眉头,目光幽深在原地站了许久,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可恶!
林染在阁楼上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看来这件事是成了。
林洛站在林染身边,看着她道“母亲,你到底让夏叔叔去做什么了?不可以告诉洛儿么?”
“回去让夏叔叔亲自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