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邈满眼无辜,“你啊。”
如果这会儿包厢里但凡有个炉子,也不会让她炉火中烧,满身通红像个蒸熟的大螃蟹。
男人爱面子是一回事,无中生有性质就不一样了。
明明是他表示好感在先,虽然她也有一丢丢馋他的美色,但这并不代表就是她暗恋了。
女孩子的小骄傲不能丢。
闻邈看她的反应也有些无措,想到某种可能,整个人都不好了,颤颤巍巍的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哪种?”
闻邈记得可清楚了,事无巨细,当即将她往日暗戳戳表白的一幕幕说清楚,试图证明他才是被爱的一方。
他说得那般清楚,又那般的感人,小白几人都要相信爱情依然美好了。
江蓝听完整个人都安静。
“如果我说,那是慈爱的眼神你信吗?”
天知道那时候她只是心疼他一个破产户孤苦伶仃的,怎么可能会有见色起意的花花心思。
“不,我不信。”
闻邈整个人都不好了,内心坚定的事情是错觉,他不是被爱的那一个,他要心理崩溃了。
“你对自我认知产生怀疑了?”
“是,我女朋友不爱我,我所以为的一切都是假的。”
温清云拳头抵住嘴巴,差点笑出声音,这简直是今天最好的消息。
闻邈黑着脸,语带威胁,“我现在十分怀疑贵诊所的能力,不能让我的投资有所回报,温医生以为呢?”
“咳咳咳。”
温清云一秒变正经,他现在身处南阳路富人区办公楼最好的楼层。
诊所面积三百平,各个空间都是顶配,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对面大佬的投资,只用他自己存款的话,恐怕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这还不包括房租全免,因为闻邈就是最大的房东。
温清云,“你刚刚说的话我已经了解了,你的意思是,师妹并不喜欢你,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是你自以为是?”
闻邈周身的温度骤然降低,“如果你不会说人话,我不介意换一家心理诊所租出去。”
“别别别。”温清云亲自倒茶,“你日理万机那么忙,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他就是故意的,昨个儿还因为师妹被猪拱难受呢,今个儿就解气了。
温清云现在无比庆幸,他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接诊闻邈,要不然上哪儿找这么解气的机会。
闻邈等他笑够,气的咬牙,“你的医德呢?令尊知道你肆意嘲笑病人吗。”
“抱歉,我相信如果他知道的话,只会比我笑的更大声。”温清云抹掉眼角的泪花,“到时候你可以再告诉他爸,也就是我爷爷,他恐怕会笑掉大牙。”
字面意思,温爷爷的假牙很白很干净。
闻邈现在只想摔门离开,这还是外界崇敬的心理学家吗,怎么一个个的只会伤口撒盐。
温清云,“你也别不信,我在家里的地位都比师妹低,虽然她不是我家亲生的,跟温家女儿没什么区别。”
所以,闻邈把小师妹骗去同居这件事被家里知道的话,哼哼哼
“我相信。”
从他调查的结果来看,江蓝确实受温家庇护良多,本着爱屋及乌的念头,他才会再三再四的坐在这里被他嘲笑。
他说,“要不然你以为平白无故的,我什么把这里租给你,是凭你毒舌还是凭你不会说人话。”
这一切当然是看在江蓝的面子上。
温清云秒变需要帮扶的娘家大舅子,瞬间腰板都挺直了。
“所以,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现在他的爱情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两人之间的感情变得模糊。
一切他以为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和一厢情愿的。
温清云笑够了,也拿出专业的态度,虽然上扬的嘴角看着不那么严肃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对你们的感情产生了怀疑,怕她不喜欢你,也担心自己的感情不纯粹是吗?”
闻邈不情不愿的点头,他分析的很对。
温清云手指敲了敲,“这个问题很简单,我问你来答,三秒钟快速回答。”
闻邈,“可以。”
温清云眼底闪过狡黠,如果人可以化形,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个大型的狐狸,尾巴甩来甩去。
“你和江蓝在一起开心吗?”
“当然。”
“她漂亮吗?”
“……漂亮。”
“如果江蓝和一个亿的合同相比,谁重要。”
“这还需要考虑吗?”
“请回答!”
“选江蓝。”
“如果你妈和江蓝一起掉河里,你救谁?”
“……”
“两个都救。”
温清云目光如炬的观察他的微表情,小测试勉强算及格,也还成吧。
他说,“如果只能二选一呢?”
“没有如果。”
闻邈回答的弩定,这份掺杂了私人感情的测试,让他心里有了清晰的认知。
他是喜欢江蓝的。
也将她放在和闻太太同等的位置上,两人他都不会放弃。
温清云,“看来你已经认识自己的内心,剩下的就好办了。”
闻邈,“?”
“自我怀疑的一直只有你,江蓝全程都是清醒的,喜欢你爱上你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你们的感情就是真的。”
温清云说完就短暂的离开,把空间留给他想清楚。
安静的办公室内,闻邈思绪放空,良久轻笑一声,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身后传来动静,温清云放下水杯,观他神色后眼神微闪,“想通了?”
闻邈,“我想跟你聊聊。”
温清云目光微变,手指动了动。
闻邈,“付费。”
温清云喜笑颜开,端着水杯走向办公室,“想聊什么?江蓝的小秘密还是她的前任们,只要钱到位,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闻邈,“……。”
闻邈,“前任,们?”
“额!”
温清云脚步一顿,失策了。
他回头,“也没有们,只有一个,难道你不是想问这个?”
闻邈心思一转,“是这个。”
本来想问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前任的那些事儿,嘴里像含了个没熟的山楂,又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