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了。
想阻止柴荣的计划,或许只有隆煜能帮得上忙。
从郭府出来,吴驰没做细想,便踏上了武卫将军府的台阶。
昨晚在皇上面前,隆煜可是没少挨李业的揶揄戏谑,心里憋着的那股火若是能释放出来的话,肯定能把皇宫烧个精光。
但隆煜绝对没那个胆,所以,也只能忍着。
憋屈可以忍,但对李业的那个混蛋阳谋,隆煜却是忍无可忍。
大汉国有两支重装部队,一支为郭威掌握,名曰天雄军,另一支便是李业所重托的天威军。
两军从编制装备上看,似乎相差不大,但若是以此评判两军的战斗力也相差无几那就大错特错了。
以李业的纸面分析,认为郭威自邺都起兵后向京城进攻,一路上必然会受到各州府地方兵团的狙击,待郭威攻至京城,必然为疲惫之师。而天威军以逸待劳,可与京城东北郭威必经之处七里坡摆下阵势,与郭威之天雄军决一死战。
届时,天威军只消正面抵挡住郭威天雄军的第一波进攻,趁其调整喘息之时,禁军精锐便可与侧位突袭,同时,天威军发起正面反击,郭威则必败无疑。
为保险起见,李业同时建议派出特使联络吴国,以割让城池为条件,求得吴国配合,出兵切断郭威后路,郭威军心必乱,而己方胜算大增。
皇上年轻,且气盛刚愎,对李业的纸谈方案深信不疑,口吻之间,尽显无需争辩的意思。
隆煜久经沙场,又曾为郭威帐下先锋,对郭威的带兵用兵之道颇为了解。
郭威征战多年,实战经验极为丰富,且天雄军之训练素养,绝非天威军能够比拟。至于禁军精锐,守守城或许可以,真拉出去野战打突袭,恐怕连郭威的皮毛都伤不到。
唯一能让隆煜称赞的便是李业提出的借吴国之力断郭威后路的计策,但若是以割让城池为代价,隆煜总觉得有那么点恶心。
但那种情景之下,隆煜已然失去了话语权,只有听从的份,绝无质疑的权。
而皇上见隆煜不语,更以为此计绝妙,兴奋之下,当场便拟旨宣召郭威进京述职。
八百里加急,到中午这会,估计郭威已经接到了圣旨。
郭威绝非任人宰割之辈,如此意图彰显的圣旨必然逼得郭威起兵造反,而邺都一旦有了动静,那么埋伏在邺都的眼线便会以飞鸽传书的形式将信息传递回京城。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最迟与今夜,皇上便会得到郭威已然起兵的消息。
昨日皇上便已经下令,郭威一旦造反,其留在京城的家眷则一个不留,全都斩杀。而李业又提供了一项新的情报,说郭威在城西门猫眼巷还藏着一房妻妾,而这房妾给郭威生育了一儿一女,因此,郭威更多牵挂的理应是猫眼巷的这房家眷,绝非是郭府中的正房。
任务,自然落到了隆煜头上。
今晨,隆煜派出了探子,探回来的消息果然验证了李业的情报。
身为武将,隆煜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做出斩杀对手家眷这种龌龊事情。可是,皇旨在上,隆煜又不能抗旨不尊,正在犯愁之时,守门兵士前来禀报,说有一自称驰门吴掌门的年轻人前来求见。
“快将来人带至……哦,不,不行啊,如此境况,绝不能因小失大,回那来者,就说本将军早朝未归。”
守门兵士领命退去,却被隆煜再次叫住。
“稍等片刻,待本将军细细斟酌。”
隆煜有心将今晚即将发生的变故透露给吴驰,更希望吴驰能创造出奇迹,利用这三四个时辰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郭威的两处家眷转移出京城,以免他最终迫不得已做出令人唾弃的遗臭行径。
但同时,隆煜又担心李业早已经安排了眼线盯梢自己。如若见了吴驰,而吴驰的确神奇,真的将郭威家眷转移出了京城,自己这黑锅固然是躲开了,但皇上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矛盾间,隆煜想出了一计。
“告诉门外来者,就说本将军现在开封府侯益处,让他去那儿找本将军好了。”
此计不可谓不妙。
今晚或今夜,抓捕斩杀郭威留京家眷,虽然必以禁军兵力为主,但那开封府也决然不会闲着。将吴驰引去开封府侯益那边,不管侯益见还是不见,吴驰均可看到开封府的异常景象,而此子心思缜密,只要稍加分析,便可得出真相结论。
然而,隆煜高估了吴驰。
计策仅成功了一半。
吴驰确实被引到了开封府侯益处,但谁也没见到,使得吴驰痛痛快快骂了一通大街,然后便打道回府,准备款待他的义弟赵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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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之事岂能瞒得过天庭之上。
对节目组来说,即将发生的故事既血腥又暴力,而且一定会充满了争议。
如此大好机会,又怎能不倍加珍惜。
洪波早早做足了准备,特意找吕台特批了直播平台,并利用手上掌握资源,大肆广告。
孙不三也颇为兴奋。
吴驰这货答应他三日之内必然搞事,当时他感觉能搞出来像上次闹腾凌云楼那样的动静也就差不多了,可真是没想到,吴驰这货居然如此给力,搞出了那么大的一个场面。
迎着其他经纪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孙不三跑前跑后,上蹿下跳,帮助洪波完善各项准备工作。
吕清风更是激动,虽说这档节目是由洪大导演亲自打造,但最早提出创意的却是他,因此,对这档节目也是格外关心。
带着满脸的笑容,吕清风视察了直播平台的准备情况,又对整个直播小组勉励了一番,做完了领导该做的事,吕清风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拨了个电话。
“请转告道君,凡间之事,已然步入我们期待的轨道,其历史,或许真的可以掀开新的篇章。”
说完,放下电话,吕清风推窗远眺。
目光所向,正是天庭皇宫。
吕清风禁不住叹了一声,自语道:“凡间之事,可听天命,但这天庭之事,又该听从何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