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简陋?”
她被他紧紧地环住,嘴贴着他的耳背上轻轻地问。
“嗯,是。”
他的手臂更为用力地圈住了她柔弱的肩膀。她的生活如此清苦,他觉得自己是有不可饶恕的责任。
“那怎么办呢?”
她挣脱了一些他按住她后背的力度,将头从他的肩里回探到他的脸的正前处,眼眸对眼眸地望着他。
“我带你出去。”
他眼里的深情如同雨后的土地,湿润得能透出水来。
“又来了。明明知道人家不可以。”
她娇嗔地皱了皱眉头,连带她那高耸着的鼻尖也似乎跟着动了动。
“那就再等等,等我一毕业就回来。”
他爱抚地用脸蹭了蹭她的脸。
“嗯。我等你。”
她面带桃色,眼含春情,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刚想问他这次是因为什么回来。
他却一个深吻下来,她便被融化在了他的情深如海之中。
一番热情过后,她便带着他往校门口附近的街边餐厅走。
其实去学校食堂的餐厅去也不是不可以,但她不想太张扬,让得学校里人尽皆知,对她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他本来就喜欢安静,当然也是更喜欢和她安静独享两人的相聚时光。
“你还没告诉我,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呢?”
她带着他往校门口走的时候才仰着脸笑如春花地问。
“嗯,就是因为此前的佳佳宝贝的那个项目。我们直接飞的广州。广州外贸在国内算是翘楚了。”
他静静地笑着回答。
阳光里,她总是看不够他那安静又暖得能化了她的心的笑。
“那你在邮件也不说?一个字我也没发现你有说这事啊?”
她有些激动地叫嚷起来。
要是他一早和她说,她的快乐可以延长好多天呢。期盼,也是一种快乐。
“我们也是临时得到消息的,票没买的时候不敢告诉你,担心一旦去不成又让你失望。订票后我们第二天就飞广州了,所以就想给你惊喜。前天到的广州,想和你说,又不想让你等太久,就干脆回来见你好了。”
他依旧暖融融地笑着,安静地给她解释着她心里的疑惑。
攥着她绵软的手,他心里无限欢喜,也无比踏实、安然。
“那你呆几天回去?”
她想问的其实是他能和她呆几天。
“我和你呆到周五,明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广州,周末参加我们一起的聚会,刚好也可以认识我们团队的人。然后”
说到后面他有些为难,便沉默了下来。
“我能和你呆这许多天已经很高兴了。”
她侧过头看着他,笑着安慰他。
其实她何尝不伤感时光短暂。他们聚少离多,真的很想就这样不让他走,和自己天天在一起,可是,又不能半途而废,也只能在时光的残忍中想尽办法能多一刻在一起。这也是为何她和他其实并不喜欢人多的聚会,却都愿意迁就彼此一起参加他的团队聚会来争得多一些的相处。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他都很可怜,在乞求着时光多一些快乐。
他和她都是这时光里的可怜人儿,拗不过时光的疾驰,只好这样苦苦挣扎,如同偷欢。
她和他有变化吗?他们的世界有变化吗?
她转头又看向他,他的脸上比之从前更显坚毅,眼神里更为冷静,也多了一些从前大学里不那么明显的果敢,似乎一切困难都难不倒他,他都可以想到法子解决。
只是,他的眼眸深处,在望着他的时候,能看得见那片潮来潮去的海,那片海滩,便是她和他的栖息之地,这一直都没有变,她能感觉得到,也望得见。
也因此,她可以肯定,她和他都在变化,但他们之间的心和情却仍如从前般深深相连,从未断过,连一道裂缝她也未曾感觉到。
自然,她和他的世界,无论外在的环境如何变化,他们各自身边是如何的人来人去,他和她的彼此建立的那个世界,也一直都在,从未变过。
他也在心里想着她。
说来也是有意思,从大学认识她,坐在她旁边看书开始,便无论是与她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是眼前看得见她还是看不见她,他的心里都忍不住在想她。
或者说,她在他的视线内外自由出现和隐没,她也同时住在他的心里,无时无刻。
如今,她出落得更加成熟,虽然在外表看来,仍是青春里如同邻家女孩般清纯,但他却能看得见她内里暗藏的妩媚,他相信,那是她独属于他的。
但她又似乎比从前更加独立、自信。在这个世界上,他所接触的人中,唯有她的灵魂,才是唯一能匹配得上他的爱情,也唯有她的坚强、独立、自信、上进和温暖、柔情,才是他心里的爱的唯一。
他是个不爱用言谈去过多表达自己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却满腹的话语想要和她说,怎么都说不完,却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吃完我和你一起逛逛街呀。每次逛街除了偶尔和同事能凑上时间,大部分都是我自己一个人。”
她撒娇地望着他说。
“好。”
他毫不犹豫地笑着应承着。
他每次在邮件里看见她说她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多是自己一个人去做的,心里便不是滋味。倘若他在,他也未必会每次她做什么都陪她去,但最起码,不会每次都是她一人去,也至少,她回来后,能有一个他在等她吧。
“你是不是每次也都自己一个人出去?”
她笑着问他。邮件里他几乎很少提到自己去哪逛什么。基本上都是学校、住处和图书馆。
“嗯,我自己去图书馆和教室。”
他笑着回答。他们住处楼下就有小超市,日常用品基本上都可以满足,至于衣服什么的,他基本上买得少,实在需要,就在网上按照尺码来买,他从不喜欢逛大超市里的服装店什么的。当然,若是她在,和她一起逛,那可以。
“下午放学我再带你去我一个女同事那里,她对你眼馋得不行,非得要和你很熟很熟的,如果我不带你去,那你走后我估计在她那就没活路了。”
云锋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这极为有限的时间。
“嗯,就是和你滚床单的那个吗?”
他笑着问,一双眼睛在阳光下快要眯成一条线。
“嗯呢。的确是。我在一中里的其中一个闺蜜。你也对她好一点。”
云锋说的便是田微微。她常常和她一起躺在床上看书、说女孩子的私房话,也常常两人在田微微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地嬉笑打闹,因此他称她们为滚床单。
“好。听你的。”
他当然,什么都听她的,只要她说,他便去做就好了。
“王里之和林信也很好,在我们家的五中,他们在选房子,准备订下房子就订婚。王里之说无论如何要等到你回来再举办婚礼。”
云锋也有很多话想当面和沙南通说。虽然很多也都在平日的邮件里说过。
“嗯,好。”
听到王里之和婚礼的话题,他不由得举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宠溺地笑望着她,眼里的意思是,我们也会,而且一毕业就可以。
云锋自然是懂得他的意思的,脸便在阳光里通红了起来,伴随着她羞涩的笑意,便又更如同风中的一朵白里透粉的木芙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