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云锋接到王里之的电话。
“大美女,等你们很久了,晚上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王里之在电话那端说道。他早就知道云锋带着他的兄弟回来了,但沙南通说要看云锋的时间安排,于是他便每天都期待着被召唤,结果到这都来了第三天了,还没音信,实在是耐不住了。
“你明明等的是你的兄弟,怎么还要麻烦我转告呢?”
云锋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啊,大姐,这都在等您的时间呢,您要不开尊口,我那兄弟能走吗?”
王里之极为冤枉地在那边喊了起来。
“好,看在你讲得有道理,我同意吃夜宵了。“
云锋想着还是得回去和父母亲一起吃个晚饭再出去的好。
”魔女还是魔性不改!那就你们吃完晚饭出来时叫我吧。“
王里之刚抱怨一句,便听得电话嘟嘟地响了起来,敢情那边早挂电话了。
”王里之吗?“
沙南通笑问道。
”嗯呢,你那好兄弟,约咱们吃晚饭,我改成夜宵了,嘿嘿。“
云锋在他后背得意地笑道,他无须回头,都知道她此刻的样子,也忍不住嘴一翘,跟着笑了起来问她:
”你怎么不说你那好姐妹呢?难不成她不去?“
”怎么可能?!根本不需要问,王里之都去了,阿信必去,再问就多此一举了。“
云锋答道,微风将她的刘海吹脑后,她惬意地眯起了双眼。
”哦,那怎么王哥打电话找你,不是找沙哥呢?“
君生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哈哈哈“
云锋大笑,等着看沙南通回什么话。
”我们是你姐当家啊,你不知道吗?“
沙南通竟然极为自然地回答君生,一脸平静的微笑。
”哦,哥,你要争取更高的地位啊,我绝对支持你!“
”哈哈哈“
君生的话又引来云锋的大笑和沙南通舒心却静悄悄的微笑。
云城虽然地处广东的北部山区,但气候比广州的更温润更宜人。这里的人们也和广州一样习惯晚上出来逛到九十点钟便在沿街的夜宵档里围坐着吃夜宵,像这样晴朗的夏夜,也经常凌晨一二点还在一些档位人声鼎沸。
云锋和沙南通吃完晚饭便出来沿着河边公园散步,给王里之电话约了在古塔广场碰面。
古塔广场顾名思义就是有一座古塔,据说是宋代建造的,晚上灯火一绕,古塔通身光明,旁边的几棵大榕树枝繁叶茂,白天可以给人遮阴,晚上静立如墨云漂浮,映衬得古塔雄伟中不乏秀丽。
宽阔的广场上的人接踵摩肩,一家子三三两两散步的,带着孩子看旁边摆着卖各式玩具手枪、气球、小龟之类的,还有给小孩子体验钓鱼的、丢圈套礼物的、射击气球中奖的,还有一些商贩拉着一车的核桃等坚果类、大人小孩服装类等吃穿用度的在吆喝售卖。
云锋也凑热闹地在那些小摊边走走问问,虽也没买,却捞得了身前身后的满腹欢笑。
“南通,你看,他们来了!”
云锋眼尖,发现了不远处正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在找他们的王里之和林信。
王里之穿着一件短袖黑色体恤,剪了个短寸,圆圆的脑壳儿像个可爱的杨梅在人群里东摇西晃,林信挽着他的手臂,仍是一头清汤挂面的贤惠,也跟着寻觅着云锋和沙南通。
“阿信!里之!”
云锋踮起脚尖摇手大声呼唤那摇头晃脑就是聚焦不到他们身上的俩人。
“兄弟终于见到你了!这不是梦吧?”
奔过来的王里之一把抱住沙南通,激动得简直就要亮眼泪汪汪了。
“难为你了,当了人家的姑爷还这么记得我!”
沙南通拍着他的后背笑道,显得平静多了。
“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了!说安排个时间黄花菜都开完了也没个信,倒是云大美女有分量,答应了就立刻来见了。”
王里之十分之委屈。
“人家俩人这大半年的才见这么几天,还没怪你骚扰呢,你还这里不懂分寸地乱抱怨。”
林信在旁边戳着王里之的手臂说道。
“行行行,总之什么时候都是我的错。我认了,行吧?走,我们不要理这些麻烦的女人,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说说话去。”
王里之一脸嫌弃地朝林信挤眉说道。当然,这嫌弃地表情必须表现得是装的,否则回去他不跪搓衣板也会被半夜踢下床睡地板的。
四个人去了旁边一家甜品店,点了碗云城独具特色的辣炒田螺、牛杂煲,再各自点了杯喝的,王里之便迫不及待地问沙南通来云城的感受。沙南通爱屋及乌,自然说的都是好的。
“诶,里之,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阿信和云城人民都对你太好了,你也不能将来做影响云城形象的事来啊。”
云锋打量着王里之变圆了的脸和已经有了弧度的肚子坏笑道。
“哎,安逸的生活要将我身躯的健美埋没,也要将我的青春推上祭奠的殿堂。”
王里之竟然没有否认,还随口就吟起了诗。
“可以啊里之,看来专业水平都达到审美的高度了呀!云城人民的子弟们是有福了!”
沙南通笑道。
“嗯,你在美利坚是健美了,身材更健硕,连肤色都成健康的小麦色了。我在云城天天从办公室到教室的几步路都有树遮风挡雨没阳光,都快成了一块被人肆意揉捏的白面包了。”
王里之揶斜了他旁边的林信一眼。林信没胖也没瘦,但神情气质比从前要更显成熟,贤惠中透出家中女主人的威慑力了。
“谁肆意揉捏你了?你不去健身跑步,熬成白面包,活该拿来蒸炖煮。”
林信说的时候又是对他那滚圆的粗手臂一顿猛戳。
王里之很无奈朝对面的两位一笑说:
“你们看看,这就是家庭生活,不是打就是骂,得到了就不被珍惜,哪像你,万里迢迢的回来一趟不容易,被云美女霸占得舒舒服服的都不让外出。”
“你们办婚礼了?”
沙南通仍是静静地一笑。这一年下来,王里之明显地对人情世故懂得很多,而沙南通仍是从前的一副男生的青涩模样,只是在他工作的专注中才显出他思考问题的敏锐和成熟来,再便是和云锋一起时才显露出的隐约的块状腹肌来。
“你不回来,哪里敢办啊?我们准备今年下半年领证,明年八月上旬办婚礼,你那会就回来了吧?”
王里之问道。
“嗯。回来了。你定好日子提前说,我们一定参加。”
沙南通笑道。他由衷地替自己的兄弟和云锋的好姐妹在一起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