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满刚走到巷子口,便见到一个戴着纱笠的人从里面快步的走出,正好与她擦肩而过。
咦?
夭满转身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元姑娘。”
齐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夭满回过头来,看着齐临: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的问着对方,随后又相视一笑。
夭满眉眼一弯
“我刚才在街头看到一个身影挺像你的,所以就跟过来看看,你呢?”
齐临背上还背着个药篓子,里面装了有半篓子的草药,他抖了抖背后的药篓子,温声说道:
“今日不用坐诊,我便去山上采了些草药回来,现在正要回家。”
夭满点点头,随即,眉眼弯弯的望着他:
“如今是白日,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到你家去坐坐吗?”
齐临望着她眉眼含笑的模样竟是有一时的失神,就听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好。”
他喜欢她眼睛里装满星星的样子,很喜欢。
夭满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
“那我们走吧!”
“嗯。”
就这样,两人并行着向萝卜巷走去。
一路上,夭满问了齐临很多不着边际的问题,齐临都有耐心的一一作了答。
很快,两人回到了萝卜巷,齐临的住处。
齐临让夭满在院子先坐会儿,自己则把药篓子里的草药倒在簸箕里铺开来晒,然后又到厨房里去烧了热水。
待热水烧好后,他才提着水壶过来石桌旁坐下。
他一边给夭满倒水,一边开口解释:
“我不怎么喝茶,平日里也很少有人会到家中来做客,因此家里也没备着有茶叶,如今就只能委屈你喝白开水了。”
夭满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朝他甜甜一笑,道:
“无事,我其实也不怎么喝茶,喝白开水也是一样的。”
齐临却是被她这一笑又给晃了一下眼,他似乎越来越喜欢看她笑了!
“齐临?齐临?”
见他愣怔,夭满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他的眼皮底下晃了两下。
“你在发什么呆?”
“啊?”
齐临瞬然回过神,有些慌乱的把错开了双眸:
“快午时了,我……我去做午饭。”
说着就要抬脚离开。
谁知,一只纤细的手臂横空伸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齐临的视线顺着手臂往上看去,最后停留在了那张娇俏的小脸上,他启唇问道:
“怎么了?”
夭满微微偏着头,望着他,一脸苦恼的样子:
“唔,我在想,你既没开口邀我留下吃饭,也没开口说要送客,那我到底是要留呢?还是该走呢?”
“若元姑娘不嫌弃寒舍简陋,便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齐临耳根一红,都怪他刚才乱了心神,竟忘了这待客之道。
夭满大眼睛一弯,嘴角一勾: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齐临敛下眼眸,不敢再看她眉眼弯弯的笑容,怕又被晃了神。
“你且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夭满点了点头,后又想起了什么的问:
“要我帮忙吗?”
虽然她也不会。
齐临笑着摇摇头: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行吧,她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夭满收回了手,放他离开。
齐临去到厨房没多久,厨房顶的青瓦上,烟囱里,就升起了袅袅青烟。
院子里,夭满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无聊的打量着小院儿。
小院儿很空旷干净,除了一张石桌跟四个石凳外,就只东边的地上放着两三个簸箕,里面铺满了草药,小院儿里的淡淡药草香便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
隐身的阿哞用爪子搓了搓鼻子,道:
“这个齐临,还蛮爱干净的嘛!”
夭满撑着下颌,懒懒的“嗯”了一声。
阿哞跳到石桌上,与她面对着面,兽脸极其认真的看着她:
“主人,美色误人!”
夭满伸手扯了一把它毛茸茸的尾巴。
“你在担心什么?”
阿哞被她扯得,呲了一下牙
“自然是担心你真看上他!”
齐临额间那块闪闪发亮的金光一直都让它很慌好吗!
偏生它的主人喜欢作死,喜欢玩这种刺激的!
“呵!”
夭满轻笑出声
“你觉得会吗?”
阿哞不说话了,它怎么给忘了,它的主人是没有心的!
齐临的动作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两菜一汤,夭满笑嘻嘻的帮着端碗拿筷,盛饭,配合默契得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望着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齐临有一瞬的恍惚,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了一个人,直到她如山间的麋鹿突然闯进了他的平淡无奇的生活里,给他枯燥乏味的人生增了一抹光彩!
“齐临,你怎么又在发愣?吃饭了。”
夭满布置好碗筷,盛好饭,坐下唤道。
“哦好。”
齐临稳了稳心神,在她对面坐下。
吃饭期间,齐临的一双眸子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落在夭满的身上,却又总会在夭满抬眼的那瞬间,迅速的错开目光,低头扒饭。
“主人,齐临在偷偷看你。”
阿哞打着小报告。
“我知道。”
夭满在心里漫不经心的回道,她又不是瞎子。面上却是端着一抹暖暖的笑意,夹起一块麻婆豆腐放到了齐临的碗里。
“你光扒米饭,都不吃菜的吗?喏,吃菜。”
齐临看着碗里的那块麻婆豆腐,咧嘴一笑。
“嗯。”
吃过午饭,夭满在小院儿里没待一会儿便离开了。
齐临本是打算送她的,被她找了个理由婉拒了。
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夭满步履闲散的出了萝卜巷,又绕过了南大街,来到一个窄小胡同里。
她肩上的阿哞一脸莫名:
“主人,你来这儿干嘛?”
“堵人。”
夭满懒懒的靠在后面的墙上,凤眸半敛的看着胡同里那唯一的一扇门。
这里是一个赌场的后门,那些输光了银子没钱还的,或者是在赌场里出了老千的人,皆会被赌场的打手弄到这胡同里来收拾。
没过多久,那唯一的一扇门便随着一声“吱呀”从里面打开。紧跟着,一个全身只剩下一条裤衩子的大汉被人从里面给推了出来。
“胜爷,胜爷,再给一次机会,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大汉舔着脸,对着一个刚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