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朗离开,夭满一步一步的走到元碧面前,蹲下。
她慢条斯理的伸出手,替元碧理了理因刚才挣扎而弄乱了的发髻,而后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先是情人,现在是孩子,妹妹感觉如何?”
“果然是你!你个恶毒的女人!!”
闻言,元碧迅速扭过头,用吞人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夭满,咬牙切齿的说道。
夭满看着她扭曲的嘴脸,轻轻一笑:
“这可不叫恶毒,这叫礼尚往来,你与宁馨儿串通害我在前,我这次也只不过是还施彼身而已。
妹妹可要好好记着今日的教训,以免以后好了伤疤忘了疼!嗯?”
说完,夭满便抬起手拍了拍元碧红肿的脸颊。
元碧睚眦欲裂,抬手便想甩给夭满一个巴掌,然而腹部突然传来的阵阵绞痛却止住了她的动作,就见她贝齿紧咬的死死捂住腹部,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如今变得更加的苍白,一层细汗亦瞬间布满了她光洁的额头,她痛得闷哼一声。
柳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忙跑过来扶住她。
“碧儿,碧儿你怎么了?”
元碧痛倒在柳氏的怀里,痛苦呻吟道:
“姨娘,我……我好痛啊!”
夭满冷眼看着元碧身下侵染出的血迹,声音毫无起伏的道:
“柳姨娘还是赶紧把她扶到床上去吧。”
柳氏看着那团侵染的红色,这才反应过来,没有理会夭满,只吩咐着丫鬟们赶紧把元碧扶去床上。
在一群人手忙脚乱中,夭满慢悠悠的出了翠玉阁。
路上,阿哞疑惑问道:
“主人打算就这样放过元碧了?”
夭满
“是元媛打算放过她了。”
主神空间是由她的一半魂力所劈凿,因此,她可以很轻易的感知到待在在主神空间里的元媛的情绪变化。
——元媛看到元碧如今的样子,心软了。
阿哞摇着尾巴,不懂:
“她难道不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瞧着元碧那模样,就不像是已经悔过了的样子。
夭满抬手摸了摸阿哞的头:
“她只是太善良。”
阿哞从鼻孔哼出一声:
“善良过了头便是懦弱!”
夭满莞尔一笑:
“呦,你懂得还挺多?”
阿哞摇着尾巴,把头仰得高高的:
“那是,本哞可是把三千世界几乎游了个遍的守护兽!”
夭满摩挲着下颌:
“话说,这一万年你就没有去其他世界里找找,你可有其它的同类?”
阿哞摇头:
“找了,没有。”
夭满思忖道:
“难道是你还有其他传承没有觉醒?”
不然不可能会连阿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个种类才对!
阿哞用爪子摸了一把脸:
“我也不知道!”
它也是在鬼域森林遇到主人,签定契约后,才觉醒守护传承的。
……
翌日,天还未见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便从侍郎府的后门悄悄驶出,一路奔着城外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元碧一脸虚弱的靠在柳氏怀里,只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眸格外的显眼——元媛,你且给我等着!
媛阁
夭满刚要出门,便碰上了前来传话的夏荷。
“你说什么?”
夏荷低着头
“宁世子到访,此时正在书房与老爷谈事情,老爷让奴婢来请您过去。”
夭满挑着眉:
“大清早的就跑来侍郎府,他想干什么?”
夏荷恭恭敬敬的回道:
“奴婢不知。”
书房里,元朗正在同宁远相谈甚欢,夭满敲门走了进来,她看向正在优雅品茶的宁远,直接了当的开口:
“宁世子一早便大驾光临,不知是为何事?”
宁远还未作声,元朗便抢先一步斥道:
“放肆,怎么跟宁世子说话的?”
跟着,又扭头对宁远道:
“小女向来玩劣,望世子莫怪。”
宁远微笑着放下茶杯:
“媛儿天真率直,为何要怪罪?”
“是。”
元朗对宁远的此番话语十分满意,他转过身,看着夭满:
“世子之所以一早到访,便是为了邀你一起去城外的蒲松坡秋游,你且下去准备一番,莫要让世子久等了。”
夭满懒懒的瞅着元朗:
“你那日不是还说,我与宁世子虽然已经定亲,但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吗?怎么今日又同意让我同他一起出去了?你难道就不怕因着这次秋游,我便与他私相授受了?”
“咳咳……”
宁远差点被茶水呛到,媛儿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咳咳……”
元朗颇是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这个混账东西,这种话是能当着宁远的面随便说出来的吗!
宁远觉得,此时他必须要说点什么,不然怕是不好约到佳人。
“……元大人请放心,此次参加秋游的不光是我与媛儿,还有我的妹妹,以及不少青年才俊,名媛贵女。”
潜义词就是,你放心,人多着呢,我俩没机会私相授受!
元朗抚着山羊须,满意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跟着,他望向夭满:
“咳……你怎么还站在这儿?且速去准备。”
夭满眉眼低敛着,转身出了书房。
阿哞察觉到了夭满的不爽,小心翼翼的趴在她肩膀上,不敢动弹!
……玛德,元朗那小老头竟敢逼迫主人做事,他完蛋了他!
马车里,宁远看着懒洋洋靠着车壁的夭满,斟酌着开口:
“媛儿可是不想同我一起去蒲松坡?”
夭满没有出声。
顿了顿,宁远敛眸说道:
“若是不想,我便送媛儿回去,元大人那里我自会同他解释……”
“世子多心了!”
夭满眉眼淡淡一弯,浅笑莹然的开口。
“元媛刚才只是在想,既然是秋游,是不是应该要准备些零食糕点?可我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准备!”
宁远抬眸,微笑开口:
“媛儿不必准备,这些东西我早已经让人给备好,还有上次媛儿喜欢的那种糕点,我特意让人多备了些。”
夭满闻言,唇角微微勾起:
“让世子爷费心了。”
“媛儿何必与我如此客气。”
宁远望着她展开的眉眼,温声道:
“我与媛儿已经定亲,以后更是会结为夫妻,成为一家人,媛儿又何需对我如此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