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满神情寡淡的看着跪在她脚边的绿萝,也不出声,就任她在那里不停的磕着头。
阿哞“啧啧”两声:
“主人,这丫鬟磕得一点都不诚心呐,你瞧,她每次都是磕在自己的手背上面。”
夭满唇角微勾:
“我知道。”
这时,宁馨儿走过来,斥责绿萝: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滚下去,省得在这里碍元姐姐的眼!”
“是。”
绿萝抽抽噎噎的退了出去。
而后,宁馨儿又转过头来,一脸关心的说道:
“元姐姐没有被烫伤吧?都怪绿萝那婢子粗手粗脚的,待会儿我一定要好好的罚她。”
“无妨,惹了我的人,我会自己还回去。”
夭满的话才说完,外面就传来一声惊呼。
宁馨儿皱眉,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不多时,那丫鬟回来禀报,说是绿萝不小心摔下了台阶,额头给摔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宁馨儿听完,有些狐疑的看向夭满,怎么这么邪门儿?这元媛才说她自己会还回去,绿萝就给摔破了额头。
阿哞从外面回到夭满的肩上,见宁馨儿在盯着夭满看,不由问道:
“咦?这宁馨儿怎么一直盯着你看,她的正事儿不办了?”
夭满也觉得应该提醒一下宁馨儿办正事儿了,于是她轻咳了一声,道:
“虽然没有被烫到,可我这身衣裳却是被溅湿了一大片,无法再穿了。”
宁馨儿回过神,马上接口:
“我以前有备置衣裳在菊园里,我瞧元姐姐的身型与我相似,若不嫌弃,元姐姐可随我去厢房里把这身衣裳换下。”
夭满微微颔首:
“如此便多谢郡主了。”
而后,夭满便跟着宁馨儿去了另外一间屋子里,换下衣衫。
夭满以为宁馨儿必定会在换衣裳的时候,整出什么幺蛾子。然而,在她换好衣裳重新回到大厅里的这个过程中,却是半点异况都没有发生。
阿哞也很疑惑:
“咦?居然没事儿发生?”
一般这种情节,不都是坏女人借着女主换衣服的空档,把门反锁,再放一个野男人进来,再点个迷烟什么的吗?
这宁馨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夭满目光审视的看着走在她前面的宁馨儿,低喃自语:
“故布迷阵吗?”
阿哞双爪托颌,故作深沉的道:
“这个宁馨儿,肯定憋着大招呢。”
夭满唇角微微一勾:
“拭目以待。”
申时,闺秀们开始依依告别,各自回家。
夭满站在菊园门口等着迟迟未归的虎妞,就见宁馨儿娉婷的走过来,问道:
“元姐姐怎么还站在这里?”
说着便作势往四周看了看:
“咦?怎么没瞧见侍郎府的马车呢?”
夭满笑了笑:
“是呀,我那婢女也不知道坐着马车去哪里野了?怎得还未见回来。”
宁馨儿秀眉轻拧
“这可如何是好?”
须臾,她转过身去,问着那些正准备上马车的闺秀们:
“哪位姐姐与元姐姐顺路?能否捎元姐姐一程?”
众闺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皆是一片推脱之词。
宁馨儿轻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对夭满道:
“如此,元姐姐便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夭满犹犹豫豫:
“这……郡主与我并不顺路,怎好意思劳烦你专程送我,我还是在等等我那个婢女吧。”
宁馨儿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元姐姐又何须跟我客气。”
这时,宁馨儿身边的丫鬟适时的出声提醒到:
“郡主您忘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你答应了王妃要早点回去陪她用膳的。”
“这……”
宁馨儿低眉思忖一瞬,复有抬头对夭满说道:
“这样吧,元姐姐,你坐我的马车回去,我骑马回王府。”
夭满敛下眸中幽光,迟疑着开口:
“这……这怎么可以呢,郡主赶回去陪王妃要紧,我还是等我的婢女回来吧。”
宁馨儿却是不容她拒绝的,便让马夫赶着马车来到夭满的面前。
“无妨,我自幼跟着二哥练习骑射,骑马反而能更快回到王府。”
夭满微微低了低头:
“那元媛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三郡主。”
宁馨儿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元姐姐快些上路吧!莫要再耽搁了时辰。”
阿哞对着宁馨儿啐了一口:
“呸!你才上路呢!你全家都上路。”
夭满懒懒一笑:
“元媛告辞!”
随后,夭满便坐上马车离开了菊园。
望着越行越远的马车,宁馨儿的一双杏眸中淬满了阴毒!
元媛,这次本郡主定要你受尽折磨而死!
……
马车行至一半时,夭满开始昏昏欲睡,阿眸跳到她的腿上,声音有些担忧的唤着她:
“主人?主人?”
夭满懒懒的抬起眼皮,很是平静的吐露:
“阿哞,吾中招了。”
阿哞不敢置信:
“不是……这怎么可能呢?”
主人跟它不是一直都在提防着的吗?怎么就会中招呢?
夭满睁开凤眸,屈指轻弹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嫌弃的开口:
“笨!”
阿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主人是装的呀!
它又跃回夭满的肩上,歪着脑袋问道:
“主人,那个胖妞没事儿吧?”
夭满懒懒靠在车壁上:
“宁馨儿要对付的人是元媛,虎妞顶多受点皮肉之苦。”
夭满顿了顿,侧眸看它:
“看不出你还挺关心虎妞的啊?”
平时,它可是欺负虎妞欺负得最狠的!
阿哞摇着尾巴,不太自在的开口:
“……虽然那个胖妞笨是笨了点,但她好歹也伺候了主人你这么久了,没功劳也有苦劳,本哞关心一下她也是应该的。”
夭满轻笑着用两指挑开了车帘子的一角。
阿哞伸着脑袋,望了一眼马车外面,挺好奇的:
“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儿?”
这可不像是回侍郎府的路!
夭满放下车帘子,闭上凤眸:
“待会儿就知道了。”
大概过了有一个半时辰,马车在一个巷子里停下。
车夫先是试探着小声的唤了夭满几声,没见里面有反应,这才掀开了车帘……
看了一眼已经倒在车内昏迷不醒的人,车夫又放下了车帘子,离开。
没过多久,就听马车外面传来一道尖细的女声:
“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