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满偏着头看他:
“齐临,这几日你去哪儿了?”
齐临顿了顿,把两指放在她的晧腕处,回道:
“回了一趟师门。”
夭满敛着眸子:
“你原来还有师门的啊?”
她先前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坐诊大夫呢!
齐临抬头看着她,道:
“嗯,我自小便跟着师父在门中学习医术,直到一年前,我学有所成,师父才让我下山历练。”
“原来是这样。”
夭满眨了眨眼,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你是不是还有很多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
齐临浅笑低头,继续把脉:
“门里不收女弟子,没有师姐师妹。呃,我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所以也没有师弟。师兄嘛,倒是有几个,还有师侄,也有不少。”
夭满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那你的师门岂不是很大?”
“还好,是大周的四大门派之一。”
“你们门派的弟子都是学医的吗?”
“不是,也有习武的,门派里有两位长老,一位授武,一位授医,他们会根据弟子们各自的资质,来传授他们不同的本领,当然,也有一些人即练武又习医的。”
齐临耐心的替她解着惑。
夭满伸出另一只手,戳他的肩:
“那你呢?”
齐临抬眼,温润一笑:
“我?我小时候身体太差,一扎马步就会晕倒,师父便让我只习医术了。”
夭满看着敛着眸子认真替她把脉的齐临,卷长的睫毛扇了又扇:
“所以,你这次回师门,是去看望你的师父吗?”
齐临眉宇渐凝:
“不是。”
夭满正欲再问:
“那是因何……”
齐临却突然出声打断她:
“夭夭……”
“嗯?”
夭满眸色微凉,怎么?不让问吗?
“你除了心口发闷,还有哪里不舒服?”
齐临抬起头,一脸凝重的望着她。
夭满一懵:
“呃?什么?”
齐临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后,低哑着开口:
“你……除了心口发闷,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齐临,夭满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摇了摇头,问道:
“没有,我怎么了吗?”
齐临望着她,声音很哑:
“你中了毒,一种无色无味名为香殒的毒……”
夭满凤眸一凛,好一个宁馨儿,她还真小看了她!
先是故意用绿萝身上的那股怪味儿来迷惑她,后又把撒了迷药的衣衫借给她穿,再以送她回家为借口把她卖进妓l院……
等等……送她回家?
原来,马车里也有问题!
她还以为宁馨儿的手段也就这些了,却没想到,竟是还对她用了计中计,她还真是,低估了宁馨儿的手段!
随即,她看向齐临,眼巴巴的问:
“中了这毒的人会如何?”
齐临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
“……先是会感到四肢乏力,心口发闷,再慢慢的开始嗜睡,直到再也醒不过来。”
即使是让你去死,也是用的最温柔的方法,所以才取名为香殒。
夭满顿了顿,问:
“你能解这种毒吗?”
望着她希翼的目光,齐临差点就要落荒而逃,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会想出解毒的法子的!”
夭满眉眼淡淡:
“所以说,此毒无解,是吗?”
齐临的声音有些急切:
“怎会无解,香殒只不过是……才研制出来不久,所以,还未来得及制出解药,夭夭,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研制出香殒的解药的。”
夭满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嗯,我相信你。”
齐临抬手,温柔的抚上她一边脸颊,声音低柔而坚定的道: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绝对不会!
夭满用脸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开口:
“齐临,你跟你那个失散的妹妹相认了吗?”
齐临眸光一颤,望着她:
“夭夭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夭满与他四目相对,而后甜甜一笑:
“人家关心你嘛,想要知道你们兄妹后来相认了没有。”
齐临摇头,敷衍道:
“没有,她如今过得很好,我不便去打扰。”
宁王府的三郡主,能过得不好么?
夭满敛下眸子,她今晚来本是打算要兴师问罪的,如今却是突然没了兴致。
在齐临那里小歇了一会儿,夭满回到了侍郎府。
刚踏进暖阁,虎妞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奔了过来:
“小姐,虎妞对……对不起你,嗝~我……我本来是掐准了时间回菊园的,结果在半路碰到一个拦路的老头子,非要说我的马车把他撞了,要我赔他的伤药费……”
夭满眉眼一挑:
“所以你为了省那点银钱,就把你家小姐给忘了?”
虎妞擦着眼泪,连连摇头:
“当然没有,我是想给那老头一点银钱早早了事的,可他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两?奴婢哪有那么多银钱,自然是要跟他理论一番的,谁想那老头居然还不依不饶,拉着围观的人来给他做主,还……还告到了衙门。”
她见情势不对,想让车夫先走,却不想那些人竟然也不放车夫离开。最后,她与车夫不得不一起去了一趟衙门。
经过一番的折腾,等她们赶到菊园时,那里早已经没人了。
夭满抬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大脸。
“嗯,无事便好。”
虎妞抽抽噎噎的:
“嗯,小……嗝……小姐没事便好,奴婢去给你打水洗漱。”
“去吧。”
夭满进了里屋,见阿哞犹自在床上打着滚玩儿,故意装作没看见她,眉眼懒懒一挑的走过去,提起它的尾巴。
“你的毛掉我床上了。”
被倒提起来的阿哞挥动着雪白的爪子,不服气的道:
“老子没有掉毛!放开老子。”
夭满眼睛危险一眯,提着它尾巴的手左右晃荡:
“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嘤嘤嘤……主人我错了!”
阿哞抱着自己的小爪子,顿时就老实了。
夭满这才放过它,把它随手扔到床上后,自己也和衣躺下。
阿哞跳到她的枕头上,歪着脑袋瞧着她:
“主人,你怎么了?”
怎么感觉主人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夭满目光落在床顶:
“吾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人类给算计了。”
心情很是不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