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嘉急得不行,腰间的丝绦还没系好就急急的往外走,一扯一拉之间带得正给她系丝绦的小宫女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她身上,居蝶眼疾手快的捞住了小宫女,从小宫女手里拿过丝绦也快步跟了出去,边跑边喊:“太子先别急,软轿备好了。”
获嘉上了轿子,居蝶把手中拿着的丝绦递给她,获嘉接过,边系边问:“皇上晕过去多久了?”
“没多久呢,皇上一晕皇后娘娘就让奴婢赶紧过来了,”居蝶想了想答道。
获嘉微微点了点头,手上边系丝绦边算着日子,治安帝上一世的时候好像就是昨日去的,裕源王冲进来拿刀抵住他时,他的身体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一口气没喘上来即刻就去了,前面有些事情已经被她改变了,跟上一世不一样,但治安帝这里还是如上一世那般受到了惊吓,但这受惊吓的原因不同,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不管如何治安帝现在还不能死!
获嘉捏紧丝绦的手已经开始出汗了。
宫里抬轿的太监因为昨日的事情,一时之间找不齐八个人,情急之下只找到三个,另外五个是临时找内务府太监凑出来的,抬的并不稳当,左歪右倒的,获嘉坐在轿子上只觉得还不如自己走的快。
摆了摆手示意轿子停下来,居蝶还在一个劲儿跟获嘉说着什么。
“太子您不觉得嘛,夏太妃说自己昨日一直陪着皇上,那怎么会晓得公主的事情呢?奴婢觉得……”
还没说完就见获嘉已经从轿子上跳了下来,吓得一愣,获嘉见她还愣着就顺口招呼了一句:“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居蝶连忙提起裙摆快步跟上。
一进宣政殿里面就看到以夏太妃为首众宫女太监哭成一团,李皇后的脸色也极其不好,看着夏太妃的目光冷的仿佛能射出冰刀,那眼神绝对能让被看着的人坐如针毡,但夏太妃可不是一般人,被李皇后这样盯着,照样能哭的梨花带雨恍若不知。
胡御医跪在塌前,脸色简直比那放在案几上宣纸还要白几分,一见到获嘉来了,还颤巍巍的想要起身给获嘉行礼,获嘉摆了摆手道:“不必行礼了,皇上怎么样了?”
“回太子,皇上气息紊乱,本就受了惊吓晕了过去,这刚醒又惊了一回,恐怕……恐怕是……”
还没等胡御医说完,获嘉就看着胡御医冷冷出声打断道:“胡御医,你可晓得祸从口出为何意?”
胡御医一听,刚站直的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获嘉低头瞥了他一眼,又问了一遍,“你可晓得?”
“臣晓得,晓得的。”胡御医慌忙接话。
获嘉虚扶了他一把,“既然你懂就好,你好好照看着皇上,皇上要是一个没撑住,你能想到后果吗?”
“懂得,懂得,臣懂得,能想到的。”胡御医一边慌乱的点头一边慌张的说。
获嘉笑着点了点头,她看着胡御医那慌张的样子,又看了看胡御医那已经发白的发丝,心中一叹,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威胁这个年纪的老臣是不是挺不积德的。
获嘉走过去安抚了一下李皇后,李皇后握着她的手跟她说:“不碍事的。”
她看着李皇后那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面容,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没事的样子,虽说李皇后与治安帝没什么感情,但好歹也是相处多年,看着相处多年的人,生命慢慢消失总归也是不好受的吧。
夏太妃见获嘉来了,也扭着身子站了起来,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你父皇如此,你作为臣子就应当守在塌边伺候,这些事孝道,你这倒好,一夜不见人影,没把孝道二字放在心里眼里也就罢了,”夏太妃说着又是用手抚着胸口顺着气的,又是大口喘着气的,放佛受了天大的气一般:“你还在湖边亭子与你妹妹的宫女私会!这成何体统!怎么?你父皇刚身体不佳,你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这话太过震撼,导致啜泣声都减少了许多,有些胆子大的宫女太监们也不哭了,支棱着耳朵听着获嘉这边的动静。
“太妃晓得你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可是你怎么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觉得合适吗?”夏太妃说的苦口婆心,“你把孝道放在何处?把皇家脸面又放在何处?”
获嘉一听就知道了,夏太妃定是派人盯着合乐宫了,她今天是准备充足就等着自己来要浇自己一身狗血。
获嘉盯着夏太妃道:“太妃何出此言?”
“瞧瞧你这翅膀硬了的样子,你们宫中的云烟可看得一清二楚,她以为是紫雾勾引你,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也不敢声张怕毁了你的名声,想去找皇后说,谁知皇后已经歇下了,没办法只能找到本宫这里了,”夏太妃甩了甩帕子,坐到李皇后坐着的一旁的扶手椅上,“毕竟本宫也是你的长辈,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怨本宫,本宫晓得你这个年纪最是听不进劝的,你父皇那时候也是如此,可费了本宫好些心思,本宫以为你父皇大了,本宫能享享清福了,结果你也是如此,哎呦,还是要本宫操心哦。”
夏太妃这话初听起来是句句肺腑,可是再稍稍一琢磨,就能想到,她这一是说获嘉不守孝道,二是说获嘉不检点与宫女私混,三是是怪罪李皇后的不负责。
夏太妃拿着孝字压着获嘉,想是获嘉不敢反抗,这丫头真当她是吃素的吗!竟然敢把手伸到绥安伯府了,以为能瞒过她?呵,这天下还有何时能瞒得过她?
就是自己哥哥真真儿是个不争气的,怎么别人一放个饵,他就能沾沾自喜,屁颠屁颠的咬上钩呢?真是个蠢货!
夏太妃想着自己哥哥的种种行为,气的恨不得立刻找到他,要好好看看她哥哥的那个看着就很大的脑袋里到底有没有装脑子!
表面上夏太妃依旧是满脸慈祥的看着获嘉,好似不管获嘉干了多么混账的事情,这位老祖宗都能原谅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