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阳村里。
因为秋收刚过不久,大家现在是交叉上工,就是隔一天上一天工,大多时候都是在拔草,浇水什么的,活计不算太多。
今天正好知青们都休息,而且还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大家伙都窝在知青点没出门。
几个女同志正凑在一起说着话呢,就听门外‘咚咚’有人敲门。
“诶,你们打牌不?反正也出不去门,我们要打牌,你们玩儿不?”钱冬林敲了敲门,朝里喊了一声。
刘玉看了看几人,然后起身下炕去开门,看到钱冬林站在门口,笑着问道:“诶,你们要打牌啊?”
“啊,你们玩儿不,反正也没啥事。”
“我问问啊……”刘玉说着朝里屋喊了一声,“嗳,你们玩牌不?男同志们要玩牌。”
呼呼啦啦出来好几个人,说道:“玩啊,反正也没事,大白天的也睡不着,在哪玩?”
“就在你们这中屋吧?我们那边地方小。”钱冬林瞥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地方,说道。
钱月娇从屋里出来,微笑着说道:“可以啊,不过你们玩吧,我想看看书。”
胡燕妮跟着说道:“我也不玩了,我要织毛衣,再不织就下雪穿棉袄了。”
“那行,咱们几个玩儿。”钱冬林也没勉强她们,摆摆手说道:“你们摆桌子,我去拿牌。”
说着就回了东屋去了。
要玩牌的去支桌子拿凳子了,钱月娇和胡燕妮则回屋忙自己的去了。
上一辈子她过的凄苦,每天不是柴米油盐,就是家里家外,忙的没有一点闲工夫,而且离了书本好多年,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现在乍一拿起书本,感觉还晕晕乎乎的。
不过她会努力看书,还有三年恢复高考,她以前学习成绩不好,只能说勉强,她要趁这三年加紧复习,这些时间足够把知识吃透了,到时候她必须要考上首都大学。
这么想着,钱月娇更加努力看书了,不会的会用笔标记出来,打算末了在笼统的复习。
“月娇,你怎么突然看起书来了?”胡燕妮一边织着毛衣一边问道,“不过你不看了要收起来,别给别人看到了,万一给人看到了指不定说成啥呢。”
钱月娇抬起头来,温婉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不会给人发现的。”
“我就是觉得闲来无事的时候看看书挺好的,挺锻炼耐性的,而且增进了文化,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农村吧,多读书总没坏处的。”
“你说的也对,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整天下地干活啊,都是被生活逼得。”胡燕妮家里条件不好,她上边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边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特别尴尬。
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大姐嫁出去,哥哥进了厂子顶替受伤的父亲上班,弟弟妹妹还小,就只能她下乡来当知青了,不过是她自愿的。
“唉,我们在这还算好的,过年我回家,跟以前的朋友同学联系,才知道他们的不容易。”胡燕妮叹了口气,想到过年回家看到的景象,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钱月娇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胡燕妮摇摇头,说道:“就一年不见,他们就跟难民似的,一个个蜡黄蜡黄的,要不是之前存下的钱,估计都回不了家了,听说去年他们那边好几个地方粮食都跟不上,都饿死了不少人。”
“很严重?”钱月娇皱眉。
“都饿死人了,还能不严重?最主要的是他们那里的大队长不好,特别…特别的心思多。”胡燕妮放下手里的活,说道:“就这么看来,杨队长就是个好人,没克扣我们的东西,对我们也还和颜悦色的,我们也算是比较有福气的。”
钱月娇笑着点点头:“的确是,杨队长总的来说为人还不错。”她这话是真心的。
“对了,你都二十多了,你家里人催过你没?”胡燕妮想起之前家里寄来的信,脸色有些微红。
“催我什么?”钱月娇刚低下头看了两行,听到她的话,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问道。
胡燕妮看她这样子,‘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当然是找对象啊,你长得好看,性格也好,而且年龄正正好,你家里没催婚么?”
“没有。”钱月娇摇摇头,那一家子除了哥哥嫂子,其他人估计都希望她死在外边吧。
而且,她还想等那个人,所以目前为止不能找对象。
“你呢?”钱月娇好笑的问道。
胡燕妮红着脸点了点头,小声道:“我妈给我写信说了,想让我过年回去见见,据说那人也在这边下乡,应该不太远,不管成不成的,以后也能有个伴儿。”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先看看人,总不能我说啥是啥吧,如果人品挺好的,以后就算不成,说不定做朋友也行,你说对吧?”
钱月娇点头,“你说得对,不过还是别太早下决定,多了解一下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