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花落满地,银雪弄凉风。帝都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陆檀宜今天接到了陆之远的电话。
“檀宜啊,今天周末,回家里吃顿饭吧。”陆之远和善的对陆檀宜说着。陆檀宜应了好。
收拾好后准备出门,临走前,陆檀宜给祖母生前的私人律师张律师,打了电话。此行去陆家,怎会只吃个便饭呢。
下午三点,陆檀宜到了陆家别墅。
开门的是陆初影,他与陆初楚是龙凤胎,今年二十岁。周末大学放假,刚好在家。
“堂姐,我,我是陆初影,我们小时候见过,你,你还记得吗?”陆檀宜看着面前的少年一张脸涨的通红,眼里还亮晶晶的,心里觉得有些抱歉,她确实有些记不清了。
好在这孩子懂事,看堂姐有些歉意的看着他,也没再继续追问。
“堂姐,爸妈还没有回来,我带你逛逛家里。”
陆檀宜其实没有想要参观他家的想法,但奈何孩子太热情。她向来不是一个会拒绝别人的人。
刚要起身,就见门口进来一位女孩。那女孩与陆初影像了七分,身穿缎面长裙。看风格,倒是有些像陆檀宜,只可惜气质虽较之其他人还算出众,但在陆檀宜面前,总感觉差了些什么。
这便是陆家的二女儿,帝都大学管理学院的高材生,陆初楚。
“初楚,这是堂姐。”陆初影向那女孩介绍。“堂姐,这是初楚,自家小妹。”
陆檀宜点头问好:“来的匆忙,还未准备礼物。”说着,将自己带着的一串翡翠手钏脱下,送给了陆初楚。
陆初楚面上并未显露出什么,笑着接下礼物。
“堂姐今日来,怎未见堂姐夫?”像是不经意间问出来,无人看见她攥紧的手。
陆檀宜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这位小妹。“他今日学校有会要开,下次再来拜访。”
说话间,天色就暗了,陆之远夫妇回来了。
饭桌上,陆之远对陆檀宜关心的话不绝于耳:“檀宜,若是外面住着不舒服,就来家里住,你在外面,二叔也不放心。”单看他这热情的态度,怎么能知道其实已是10年未见了呢?
“二叔不必担心,我住的地方对我上下班比较方便,再者,”陆檀宜顿了顿,面不改色的说道:“陆氏集团在市中心,我若住在这里,怕是会误了工作。”
话音落下,饭桌上有片刻的安静。
陆之远有一瞬间眼里充满了阴鸷,但抬起头来,他好像还是那个慈祥的长辈。转头对妻子王玥摇了摇头。
“檀宜说的在理,不过,初楚已经在公司里接触业务了,要不然,你先跟着妹妹学学,毕竟,”陆之远似是不忍开口:“毕竟檀宜你并未上过大学,管理方面还是要人带的。”
陆初楚听到这话,不经意的挺直了腰板。
谁知陆檀宜神色不变,“二叔多虑了,我若是胸无点墨,怎敢跟二叔说要进陆氏,祖母生前请了私教教我,我虽未上大学,但能力方面,不劳二叔费心了。”
说完不等陆之远开口,在包里拿出了张律师整理出来的祖母遗嘱以及股权转让书:“这是祖母的意思,我也不好违拗祖母的心意。”
陆之远看着遗嘱,周身的气压有些低。他在怀城停留了这些天,一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二就是为了找出老太太的遗嘱。陆老夫人手中资产众多,他不信没有遗嘱。
虽说他已经猜到了会在陆檀宜手中,但是股份竟然全部给了她,这实在让人不能接受,老太太做事果然够绝。
看着面前气度不凡的女孩,饶是陆之远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小看她了。陆檀宜的确有他那早死的大哥的风范,加上陆老夫人的加持,确实万里挑一。本以为终于熬到老太婆死了,没想到小的更是不好招惹,真该当年就……
话已至此,哪怕再不愿意,陆檀宜还是名正言顺的入主了陆氏集团。
用餐结束,时针已指向九,陆檀宜起身告辞。只是还没等出门,陆家的管家匆匆跑进来:“先生,商家三爷到了。”
陆之远抬头看了看陆檀宜,他原以为这只是一场婚约而已,倒是没想到,这位三爷还上心了。
心里想着,面上还是十分有礼的请人去迎,他对于商彧来说是长辈,哪怕陆家式微,也断没有出门去迎接小辈的道理。
“陆叔叔,深夜拜访,是我的不是。”礼数极好,商家商彧,的确担得起帝都人的赞誉。
打完招呼,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陆檀宜:“灼灼来二叔家里吃饭,我没来相陪,是我的疏忽。”态度温柔,轻声淡语似羽毛拂过了陆檀宜的心。
“原是我没有告知,三爷不必挂怀。”莫名的,陆檀宜有些不舒服。不管是今天在陆家的处处小心,还是身边陆初楚对商彧柔情似水的目光,都有些扰人心烦。
姑娘家一心烦,这称呼直接就变成三爷了。
商彧也有些微愣,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天色不早了,我送灼灼回家吧。”
这次陆檀宜没有拒绝,左右她也不想在陆家再待下去了。
倒是没人看见陆初楚对着商彧背影的凝视,眼里满满都是痴缠。
回去的路上,宋子宪在前面开车,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几次他也接送过三爷和陆小姐。虽说前几次也是话很少,但是明显今天气氛有些凝滞,他不敢说话,还是安分做个打工人最靠谱。
后座里,气氛确实有些凝滞。陆檀宜明白自己有些无厘头了,可是心里确实是不顺心,便也没有说话。
商彧此时正在思考,自己最近是否做了错事,不然灼灼今天怎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最近几日,学校在备考期末,确实有些忙,不过现在已经无事了。”
陆檀宜听完他的解释,心下顿觉自己好笑,明明之前也不爱与人计较的,今天真是失了常。心下这样想着,便对身边的人开口道:“我没有怪你,只是今天在陆家比较累,歇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