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檀宜今天准备打车去博物院,本来想去提车的,但因为生病不得不往后推了。
提前在网上叫好车,电梯在15楼的时候停了一下,祝南洲走了进来。陆檀宜点头问好,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祝南洲看她的眼神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等自己看过去时,他又会转过头,陆檀宜没有多想,只当这是艺人自带的习惯。
很快,电梯到了一楼,哪怕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陆檀宜仍旧被扑面而来的寒意冻得浑身瑟缩,帝都的冬天,还是如约而至。
九点整,陆檀宜到了博物院,她径直去了自己的办公办区。说是办公区,但也就是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
文物修复师工作起来向来是不分时间的,更遑论舒适与否。
刚坐下,助理小张就来向她报到了。
陆檀宜今年23岁,但因为在同龄人上大学的时候,她在接受私教,所以进程快了一些。已独立完成的文物修复数量颇丰,且手艺很好。19岁那年成功独立修复了z代的一件宫服,名震文物修复界。
当时陆檀宜还在怀城,怀城没有专业的文物修复中心,所以陆檀宜不是要出差就是做些散活。但就是如此,陆檀宜的名声仍是越来越大。
如今入职博物院,自然不是从基层做起,院里给配一个助理,陆檀宜也是当的起的。
助理小张,大名张晴晴,是个圆脸大眼的小女生,毕业于帝都人民大学。帝都人大只比帝都大学低了一点而已,所以可以看出小助理的基础不错。
“陆姐姐,我还在实习期,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叫我。”她还没有毕业,学业本应为重,但是能来博物院实习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要是可以留下就更棒了。
陆檀宜别的没什么问题,就只说了一句:“以后叫我檀宜就好。”她自己年纪也不大,之前也没在博物院工作过,被叫姐姐有些小别扭。
小张应了声好就去工作了。
陆檀宜先去找了一趟丁老,拿到了博物院最新接收的一批文物清单。
现今国家并不会主动开掘考古,多是在恶性盗墓后,国家成立小组进行抢救性挖掘。因而得以见天日的文物多多少少会有些缺漏,除却时间环境等因素,人为的破坏也是主要原因。
最新送过来的这批文物是S代的一位帝王的陵寝,面积不大,但是陪葬品样样精致。单拿出来哪一件都是天价,也难怪招了盗墓贼的惦记。
所幸,这位帝王的陵寝修的十分讲究,盗墓贼只摸到了最外沿,盗走的也都是些次要物品。但是这墓开了,就没有停下的道理。
因为只要破坏了墓的构造,空气的氧化作用便是不可避免的,哪怕里面的并没有遭受人为破坏,但是空气质量和水分指数的变化还是会对文物表层产生破坏。
分到陆檀宜这一组的是服饰类,这其实是比较难修复的。且不说丝线类的本就难以保存,就说现代的文物修复,服饰修复就是其中最难的技艺,无论是工具还是手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陆檀宜修复了一件Z代的服饰就足以名震四方了。
陆檀宜今天并没有马上动手修复,而是细致的了解了S代的文化历史。这是她的个人习惯,她认为在了解历史后,修复起来才会有一定的代入感,避免主观误判了修复方向。
所幸文物修复很少会规定时限,毕竟是讲求质量与结果的事。
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候。
陆檀宜今天并没有看到梁安,听小张说是递交了辞呈,要回老家继承家业了。
哦,梁安的父亲是煤炭产业老板,家底不错,就是学历不高,好不容易把梁安送进了博物院,倒是不知怎么又回去继承家业了。
谁知道呢。
陆檀宜去了一趟车行,提了一辆BMW,没有花太多时间选择,代步而已,她也不是很挑。
回到御兰国际的时候已经是8点多了。
很巧的是,在等电梯的时候又遇到了祝南洲。他似乎刚从哪个晚会上回来,黑色暗纹西装使得他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比起私服更加沉稳。
“陆小姐,好巧。”
陆檀宜温声的回礼。不知怎的,对着祝南洲,她生出的感觉,是安稳。明明称是陌生人都不为过,这感觉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不容她多想,电梯来了。
陆檀宜抬头,惊讶的看见商彧走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男人一把拉到了身边。陆檀宜隐隐觉得气氛不太对,抬头刚想说些什么。
“灼灼,爷爷有话要我带给你。”,语气有些不好。
话出口,商彧有些懊恼,到底是冒进了。
陆檀宜有些怔愣,但还是点了头,说回家再说。
祝南洲一直没有开口,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个好看到过分的男人,对自己有着一股敌意,来的很突兀。
不过,祝南洲看着走向另一部电梯的两人,“他们,是在交往吗……”忽略心口突如其来的涩意,走进了电梯。
而此时,商彧已全然不见刚刚的冷硬,似乎被陆檀宜的话哄到了。
陆檀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商彧,你是不是和祝南洲有过节?”不然怎么连平时的风度都失了,有些,慌乱。
商彧听到她的话似乎顿了一下,考虑了一下才开口:“灼灼,外面有很多坏人。”说的很郑重其事,“你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我会不放心。”
陆檀宜似乎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了,但还是依言点点头。
商彧看到她点头,似乎才松了一口气,拉着她回了16楼。祝南洲,不能让他和灼灼有过多的接触。
“工作顺利吗?”回到家里,商彧没有回自己家里,反倒是来了她这里,自然地进入厨房给她做饭,顺便询问她的工作。
陆檀宜没有一点被冒犯到的感觉,或许因为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又或许是商彧做的饭太对她的胃口了,她现在很享受和他相处的时光。
厨房暖黄色的灯光打下来,男人围着粉色的围裙,长身玉立,手起刀落,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陆檀宜想,以上问题的原因大概还应该包括,这男人长的太对她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