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安一脸看怪物的表情在看他,小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上药?”
“再不上药就该发炎了,若是因此昏迷不醒,命运将由别人主宰!”
“……”孟长安再度无语,不再将精力放在紫衣星官身上,而是一边想着姐姐现在的情况,一边小心地划着水,希望能早些靠岸才好。
城主府的士兵将孟扶摇送到了岸边,离去之前,云以泽偷偷塞给了她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孟扶摇得了这笔巨款,算是暂时解决了眼前的经济困局。
但到了岸上,她却怎么也找不到长安。
着急地又寻了把她送回来的那艘小船,在水面中四处搜寻起来,可一直搜到天亮,也再未见到长安的身影。
后来月见湖的硝烟散去,城主府的船队已经尽数离开,就连在岸边哭得撕心裂肺的刘氏都等到了被官兵救上来的丈夫,只有她,怅然地徘徊在月见湖的岸边,迟迟没有见到长安的身影。
她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东西,失去了才会感到后悔,孟扶摇原本以为叫长安及早脱离危险是个明智的选择,直到这一刻才明白,长安那个傻孩子,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人离开,他必然会冲入危险之中,去寻找她。
她就不该丢下长安的,在那浪头打过来的时候,就该紧紧抓住长安的手。
可是,她却再也找不到她的长安了,她在废墟之中整整搜寻了三日,始终没有见到长安的身影。
浑浑噩噩地搜寻了几日,她实在不想回书生的别院,便带着浑身的家当,偷偷地藏在青若寺的禅房之中。
青若寺的老方丈受了重伤,这些天寺里的气氛一直压抑,不断地有大夫被请过来,又不断地离去,
寺里的小和尚总是谈论起老方丈的伤势,说是被紫色灵力灼伤的伤口,一直都治不好,连续很多日都在咳血,眼看着就要圆寂了。
这种氛围里,自然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孟扶摇,她便白日里躲在禅房中修炼,晚上去厨房拿一些吃的备着,然后去月见湖湖心寻找长安的踪迹。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
孟扶摇在与器灵的对决之中,格斗之术已经大有长进。
只不过心情一直不太好,打斗之中也常常会有分心的时候,气得器灵破口大骂。
每次孟扶摇打输了,他就会翘起二郎腿,十分傲娇地指使着她去买糖葫芦、芋圆、糕点、烤鸡翅、卤猪蹄……
他自己没有实体吃不了,就叫孟扶摇吃给他看。
可怜孟扶摇明明不喜欢这些油腻的食物,却被逼着吃了许多,吃着吃着,竟还觉得味道不错。
这日,孟扶摇照例输了对决,器灵十分不耐地教训道:“心要静,动作要快,意识要敏锐,别总像头笨猪似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哼,本座教了那么多人,你是最笨的那一个!”
“你以前收过徒?”孟扶摇的重点显然有些偏。
那器灵眼神一暗,摇了摇头道:“没有,别瞎打听,好好练你自己的就行!你输了,今天我想吃王记掌柜家的烧鸭!”
“额……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因为想吃东西,才每次都叫我输的?”
器灵翻了个白眼,“输了就是输了,不必给自己找理由,回去把我今天教你的剑法演练十遍以上!我明天检查!”
“十遍?”今日器灵教了她一套剑法是不错,但那套剑法风格多变,光是变式就有二三十种,她能记住都已经很不错了。
要把每个变式都打一遍需要一个时辰,打十遍岂不是要十个时辰,连睡觉都不必睡了吧?
“你可真残忍!”
“少废话,去买烧鸭,然后练剑去!”器灵毫不留情的声音把孟扶摇给吓退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俩也渐渐地从仇人模式,转变成为了师徒模式,器灵除了年纪比较轻,看上去没有白胡子之外,哪哪都像是一个老顽童师父。
长安不见了之后,她所有的不安都只能跟器灵去倾述,渐渐地倒是产生了一些依赖的情绪,两人虽然吵吵闹闹的,心底里倒是慢慢地认同了对方。
这样一想,器灵确实也是个不错的人。
孟扶摇轻车熟路地离开了青若寺,直奔主城中的王记烧鸭铺,赶在太阳落下之前,买下了最后半只烧鸭,叫人切好了,装在油纸包中,又去酒肆里打了二两杏花酒,暖暖身子。
不知道为什么,器灵很讨厌酒的味道,闻到酒味,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不过孟扶摇却喜欢,她喜欢绵长甘醇的酒,围绕在舌尖的时候,像是温柔的春风轻轻拂过脸颊。
浑厚的口感,略带有一些回甘,直到整个儿滑进喉管里,也仍旧在嘴巴里留有缠绵的气息,
她多想醉一场,醉了之后,就不必懊恼前世识人不清,丢失了父亲辛苦开创下的基业,就不必悔恨不小心丢了长安,丢失了唯一的亲人,更不会感觉到孤单,流浪在这湮灭之地,失去一切的那种孤单。
“姑娘喜欢喝酒吗?杏花酒可没有那个桃花酿来得醉人!尤其是姑娘喝了之后,双颊绯红,如同染了胭脂,分外可爱!”
孟扶摇站在前台打酒处,打酒的师父正在给她装壶,这个时候,有个穿白衣服的醉汉非要凑上来。
孟扶摇皱了皱眉,闪在一边,没有搭理他。
谁知那人也来了劲,冷声道:“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从神教来的人,过几日就要回圣城去了,不如你跟了我,我看你资质不错,勉强收你做个徒弟。”
那醉汉拉着孟扶摇不放,浑身都是酒气,喷在孟扶摇的脸上,她生平第一次觉得酒的味道这么难闻,好像沾了发馊的饭菜的味道,令人作呕。
那醉汉抓着她的手,丝毫不肯松开,周遭的人也有不满,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指责,圣城神教几个字在这里可太有威慑力了,玉泉国里近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神教的信徒。
孟扶摇拿了酒,顺从地跟着这人出了酒肆,酒肆外停了一辆马车,孟扶摇被半拉半拽地拉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