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山林中,有两道身影如鸿,影影幢幢,你追我打,你打我躲。
土地龙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娃的身手竟然还不错,他光是以为她刀耍得好,但没想到这身手竟然也不赖,主要是快如影,出奇地滑溜得让人捉不住。
每当他以为他要命的一掌就要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可下一秒却总是会落空。
她如一阵风一般,刁钻地吹来拂去,明明能让人感受到其存在,却怎么也捉不住。
可是她手中的刀灵巧地如影随形,被空置舞动得随心所欲,让人躲不胜躲,防不胜防。
身上一处又一处不断增添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个看起来像是小白花似的的大侄女,实则是多隐藏的霸王花,像是鬼魅般隐藏着自己,好像是随时随地下一刻就能给人致命一击。
实在是、真的是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
呀呀呀,果然不愧是老云头的闺女吗?
刀影越发密集,寒光越发闪烁地令人心惊,明明只有一把飞刀小刃,但不知道为何能舞动出万箭齐发之势,给人一种躲无可躲,避不可避的窒息感,好像是随时被会锋利的刀刃给片得连骨头都不剩下,那雪白的刀刃就像是缥缈不定的云,让人捉摸不透,踪迹可看不可捕。
快且诡!
这就是云间刃!
但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很多年的感觉跟现在的感觉相比,还是有不同,似乎,现今的云间刃少了几分铿锵直面的凌厉感,多了几分鬼魅邪肆,那刀更像是流光闪电,速度上更快几分。
老云头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每当他身法靠近汀汀的时候,汀汀虽然也会与他打上几个回合,但更多的收场是腾空旋身飞起,远攻而不近战。
她更擅长灵巧的躲避,然后在躲避中发出攻势,这种很明显的短板自然是不好,但是奈何她的身法过迅速,身若惊鸿,宛若游龙,纵然是有懈可击,但捉不住却是没办法的。
“司徒叔叔,你有点逊哦”
轻巧的身影倒挂在树上,所幸她将头上的发是束好的,所以头朝下并没有发生女鬼的既视感。
但是这散漫嫌弃的语气,让土地龙就有点火大了,看不起人啊!
啊?!
可现实却总是这般悲哀又让人无奈,多年前他输给人家爹,这多年后被人家闺女给作弄得也有点溃不成军了。
他感觉自己的抵抗已经越发吃力了,他累了,他老了啊!
再者,那么多年,被云间刃支配的痛苦感,依旧是强烈地让他反抗不得,身上越发多的伤口让土地龙也更加理智,血要是再这般流下去,他会挂掉的吧?
他还不想死!
活着不好吗?
他的那些干儿子呢!他妈的是都死光了,没看见他们的爹在受苦受累吗?死哪里去了,竟然还没有来。
呜呜呜,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一个懈怠,一点内心不稳,对迅如闪电的云间刃来讲,那就是明晃晃的可攻击的弱点。
土地龙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刀尖,直直地,以不可抵抗的姿态冲向他,浑浊的瞳孔一缩,灵魂似乎都在震颤,那种刺破云霄的杀意让人想不起其它来。
他会死的吧?死在这里,他想。
只是死在老云头闺女的手上,没有死在老云头的手上,多多少少让他心存不甘,尚有遗憾。
或许总是这样,或许他的人生总是这样充满遗憾。
土地龙连反抗的心都没有了,有些反抗内心是再清楚不过的,无谓的反抗就像是蝼蚁的挣扎,无力又可笑。
所以,何必?就让他保留最后的尊严吧。
土地龙闭上了眼睛。
但几息间
不对啊,云间刃有那么慢吗?意料中的痛苦该来了啊?
但,没有?
所以活着?哈哈,开心。
抬眼,明晃晃的白刃像是调皮的小鱼似的左右摇摆,可爱的丝毫不像是方才杀气凛凛的模样。
白刃后面顺着的一条丝带被人操控在手中。
若轻云兮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悠悠然,从树上荡落下来。
嗯,土地龙越发确定了,大侄女是决定不杀他的。
只是嘴角的笑容还未扬起来,他既感觉到右心头一疼,那小刀刃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插了进来。
哦吼吼吼,疼!
土地龙幽怨的眼神望向汀汀。
“对不起,司徒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土地龙吐了口血:不!你就是有意的!还有!闭嘴!别叫我叔叔,我没你这样狠心的侄女!
哪有这么对待叔叔的啊?你是不是想能neng死你叔叔啊?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司徒叔叔,你还好吗?”
土地龙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眼瞎吗?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看到阎王他老人家朝自己招手了。
“司徒叔叔,我给你把刀拔下来。”
土地龙一下子就抓紧那刀刃后柄系着的丝带,不可以,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我错了,大侄女,是叔叔错了,你就饶了我吧?你看我一把年纪”
“还老不死的,做侄女的我送送您不好吗?”
土地龙感觉自己的血要吐光了,“我可谢谢您嘞!”
“倒也不必客气,你我叔侄关系,何必讲究哲学虚礼,不过做侄女的我对叔叔您方才说的化尸水很感兴趣,相信叔叔您不会吝啬给我一些的吧?”
土地龙顿时就僵住了。
给你化尸水?
给你干嘛!让人你把我化了吗?
这是哪里来的凶残侄女,我不要了!谁爱要谁要!
我儿子呢!我干儿子们呢!救救你们老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