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一会儿,文亚瑟和李雨笛就被赶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还为了大黄花鱼是应该香煎还是红烧吵个不停。
“吵死了,你俩闭嘴。”张清芳从厨房里飘出来了声音。
两个人噤声。
他俩去了厨房就有各种意见,都是按照自己媳妇的喜好掺和其中,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还各不相让,忙没帮多少,还吵得张清芳和张清菲两个人头疼,索性把他俩都轰出去了,添乱。
等他俩出去了,这两位母亲也相视一笑,聊起了这俩兄弟跟各自媳妇的事情,相互吐槽,什么李雨笛抱着媳妇上下楼啊,文亚瑟为了让怀筝高兴又买了两个大熊放家里啦,总之就是这俩人宠媳妇宠得没边没沿了。然后就想起各自年轻时候所享受的待遇,真是随他们的父亲啊。然后又忍不住相互吐槽自己丈夫年轻时做的那些他们自认为特浪漫但在她们女人眼中看得特好笑的傻事。
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吃了顿饭。那条野生大黄鱼,最后还是清蒸了。
文亚瑟给怀筝挑着没有刺的鱼肉,放到了她的碗里,不知不觉半条下去了。
李雨笛忙着给方琴卷水单饼,等看到鱼的时候,震惊了。
五斤重的大黄鱼,现在就剩下一半了。
而文亚瑟还丝毫不查地要把鱼正过来。
“亚瑟,你悠着点。爷爷也很喜欢吃鱼。”李雨笛说道。
“小筝喜欢吃,就让小筝多吃点。”李老爷子疼怀筝,才不肯让李雨笛拿自己来做挡箭牌。
不过怀筝看着那小碗里的鱼肉,却开口了:“哥哥,这些太多了,你也吃点吧。”
文亚瑟从怀筝碗里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夸赞道:“嗯,姨妈的厨艺果然好。”
“喜欢就多吃点。”张清芳对这话很受用。
“谢谢姨妈。”说着,文亚瑟的魔爪就又伸向了桌子上的那条鱼。
“给你嫂子留点。”李雨笛还是没绷住,脱口而出。
“好吧。宝贝儿,还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夹。”文亚瑟让步了,看着怀筝问道。
“先把这些吃掉吧。”怀筝说道。
“好。”文亚瑟给自己夹菜吃。
李雨笛看着怀筝小碗里那堆鱼肉,不服输地给方琴夹了一大块,放到她的碗里。
“呃……有刺。”方琴接过来吃了一口,却被鱼刺卡住了。
李雨笛忙拍着方琴的后背,让她把鱼刺吐了出来。
文亚瑟在一旁笑了:“表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李雨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捶他的心都有了。
“哥哥,别这样。”怀筝看着文亚瑟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提醒道。
“嗯嗯。哥哥知道啦。”文亚瑟看着怀筝,“我们家宝贝儿真善良。”
坐在李雨笛旁边的李雨箫,悄无声息地给李雨笛和方琴各夹了一片牛肉。
对面的李廷轩和文立白看着他们,嘴里吐出“出息”二字,纷纷从老鸭汤里给各自媳妇舀了一碗汤夹了一个鸭腿。
“老李,我不吃这个,会胖。”张清芳说着把碗推给了李廷轩。
“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李廷轩被媳妇拒绝之后,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推了回去。
“老妈不吃给我呗。”李雨笛开口说道,然后问了一下方琴,“媳妇,你吃鸭腿不?”
“不了。”方琴拒绝。
张清芳听了李雨笛的话,就要把那碗汤递给他,被李廷轩拦回来了:“你不吃给爸吃。”说着,递给李老爷子。
“我不跟小孩子抢吃的。”老爷子没接。
“那我吃。”李廷轩碰了一鼻子灰,干脆自己把那碗汤消灭了。
李老爷子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大岁数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的举动,一脸鄙夷地笑了。
吃完饭,李雨箫就承担了刷碗的工作。
“妈,你们看电视去吧。”李雨箫说着。
“洗碗的布从橱子里拿新的。洗洁精在那边。”张清芳说道。
“知道。”李雨箫从橱子里拿出来一包百洁布开始干活。
张清芳看着他那专注的样子,去了客厅。
“李雨箫,用不用帮忙?”方琴端着盘子进来问道。
“不用。”李雨箫说道。
“真不用?”看着水池子里的这堆盘子,方琴都觉得头大。
今年过年,老爷子让所有佣人都放假回家了,连钟旭都让他陪媳妇回老家走亲戚去了,初五才回来。家里为了安全也没有请家政和钟点,家务活都是张清芳在做。好在过年期间除了做饭刷碗,也没有多少要干的活,破五佣人回来就要进行大扫除了。
“陪我说会儿话吧。”李雨箫淡淡说道。
“好。”
“看看人家小箫,再看看你。”餐厅里吃饱饭的李廷轩指责着李雨笛。
“爸,我也很勤快的好不好。好不容易放假,难得休息两天嘛。”李雨笛反驳道。
“孩子这段时间工作累,你就别难为他了。”张清芳替李雨笛说着好话。
“护犊子。”李廷轩面对自家媳妇的语气,就柔了很多,听着还有点撒娇的味道。
“好了好了,你跟老白去喝茶吧。”张清芳笑着说道。
“姐,姐夫这是心疼你。现在这些小孩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文立白替李廷轩说话,他俩可是统一战线的,他家那儿子也是这德行。
“你照顾好我妹妹就行。”张清芳可不想听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合起伙来欺负自己儿子。
“知道。”文立白握了握张清菲的手。
张清菲不好意思地挣开了:“孩子们都还在呢。”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文亚瑟捂着脸,转头看向怀筝:“宝贝儿,你是想看电视还是想去睡午觉?”
“我想去堆雪人。”怀筝乖巧地说。昨晚冷空气来袭,云城东部地区下了雪。
“好,那我去拿外套,穿暖和了再出去。”文亚瑟说道,“表哥,要不要叫着表嫂一起去堆雪人?”
“你们先去吧,我去问问她。”李雨笛应着,去到厨房,就看到李雨箫跟方琴在笑。
“老婆,你们两个在聊什么?”李雨笛从背后圈住方琴,警惕地看了李雨笛一眼,又温柔地看向方琴。
“吓了我一跳。”方琴没有注意到李雨笛的出现,转头看着李雨笛,“雨箫哥哥在讲他大学的时候,有个人选了一门课叫未来与选择,想学点人生经验,结果什么都没听懂,后来才知道,那门课叫uuresanpins期货与期权。”
“哟,李雨箫,你还会讲笑话啊?“李雨笛亲了亲方琴的眉角,看着李雨箫。
“会一点。”李雨箫洗着碗淡淡地说道。
“一会儿洗完碗去院子里堆雪人吧。”李雨笛邀请道。
“好。”李雨箫应了。
“老婆,咱们去堆雪人好不好?”李雨笛看着方琴。
“好啊。”方琴兴奋道。
庄园花园里积累的雪并不很厚。文亚瑟和怀筝就堆了一个巴掌大圆滚滚的小兔子。
“宝贝儿,像不像你大前天做的那只小兔子?”文亚瑟问怀筝。
“像。”怀筝开心地点点头,“哥哥好厉害。”
“你们这是堆的什么?小猪佩奇吗?”李雨笛问道。
“兔子,这是兔子。”文亚瑟怒。
“这哪儿是兔子啊?这么胖,一定是猪。”李雨笛故意挑衅道。
文亚瑟不爽,团了一个雪球就向李雨笛砸去。
李雨笛一偏,没打中,却落到了方琴身上。
“呀,你打我媳妇。”说着,李雨笛也团了雪球向文亚瑟打去。
文亚瑟护着怀筝,挨了这一个雪球,然后几个人就相互砸了起来。
怀筝在一旁还时不时地帮文亚瑟团雪球,扔一个。
所以,李雨箫洗完碗出来的时候,直接被迎面而来的雪球砸到了眼镜上。
“李雨箫。”丢雪球的方琴立即停手。
“小箫哥哥。”怀筝也丢下了手里的雪。
“你没事吧?”李雨笛看着李雨箫那阴晴不定的脸色问道。他看过李雨箫的体检报告,知道他视力有损伤,所以小心翼翼的。
“有事。”李雨箫淡淡的说着。擦干净了眼镜,从一旁攒了一些雪,走近李雨笛,在他愣神的瞬间,将雪塞进了他的脖子里。
“李雨箫!”李雨笛炸毛。
李雨箫冲他吐了吐舌头。
文亚瑟被这突然的反转笑得直不起腰来:“大表哥,你也有今天,哈哈。”
刚刚文亚瑟既要保护怀筝,又要反攻,被李雨笛和方琴两个人合伙砸得很惨。
李雨笛瞪了文亚瑟一眼,反手就砸到他脸上一个雪球。
“大表哥,你是想毁我容吗?”文亚瑟恼。
“毁容对你来说就是变相整容。”李雨笛掏着脖子里的雪,白他一眼。
怀筝摘下手套,用手给文亚瑟擦脸上的雪。
文亚瑟感觉到脸上的冰凉,忙摘下手套,握住怀筝的手:“宝贝儿,你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怀筝笑着,看着文亚瑟的脸,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脸上的雪。
文亚瑟被撩拨到了,抱起怀筝就往回走:“不玩了,宝贝儿,咱们回去泡澡澡。别冻感冒了。”
“嗯。”怀筝顺从地跟文亚瑟回房了。
路过李雨笛的时候,文亚瑟还冲他“哼”了一声。
“李雨笛,你好凶啊。”方琴看到刚刚李雨笛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不免心惊。
“吓到你了?”李雨笛温柔地说,“对不起,老婆。”
“没事。你要不要回房间去换个衣服?”方琴问道。
“一起好不好?”李雨笛看着方琴。
“那雨箫哥哥?”方琴看着一旁的李雨箫。
“回去吧。”李雨箫说完,率先转身回去了。
快到别墅大门的时候,怀筝让文亚瑟把自己放下来了,她不好意思让家长们看到这个样子。
文亚瑟没有勉强,放下她,用温热的手掌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走进去,对张清芳说:“姨妈,有糖水吗?想喝碗热糖水了。”
“臭小子,你当这里是自己家了?”文立白呵斥道。
“没事,老白,亚瑟想喝我就去做,也不费什么功夫,而且他们几个从外面玩也冷,喝点热乎的也好。”张清芳说道,“亚瑟,你们先去泡个热水澡吧,一会儿糖水就好。”
“谢谢姨妈。”文亚瑟谢过张清芳,领着怀筝上楼去了。
“姐姐,给你添麻烦了。”文立白客气道。
“没事,都是自家人。当初我们家小笛也没少麻烦亚瑟。”张清芳和张清菲去做甜水了。
“老白,亚瑟跟小筝的事情,你们是怎么想的?”李廷轩看那姐妹俩走了,问文立白。
“随他们吧。”文立白靠向沙发。
“老白,有些话,你姐她在我不方便说。亚瑟是你宝贝儿子不假,但是不管是宗磊大哥还是文远,都为我们家付出了很多。你也知道,我们家老爷子喜欢小筝,把她当亲孙女疼。事业上的事,是男人的事,不行可以找哥哥我来帮忙,但是不要因为这个来破坏孩子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要随便用这个来权衡选谁做媳妇的问题。之前你给亚瑟安排相亲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下个月小筝回澳洲上学,你要是再这样,真伤害了两个孩子,到时候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我们本来是想让小筝做我们家儿媳妇的。”李廷轩说道。
“姐夫,我知道。”文立白理亏地说道。
商场浮沉几十年,他当然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之前自己那么努力,文立华家对他家一直不冷不淡,文亚瑟拿了李氏的2的股权,今年就让他们去老宅吃饭。年轻时他有一股子傲气,要靠自己,给妻儿闯出一片天地。但是现在他老了,又经历了这么一场重病,他知道仅靠自己是不行了,他需要李家的支援,这样,不管是对公司还是对儿子都好。虽然他知道儿子的感情,也知道怀筝所拥有的资源,但是他一直秉持着“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经营哲学,所以寻求着多重保险。但是最近这两天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就是要不要用商业的收益与风险来衡量孩子的婚姻问题。或许还是归了那句老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让他们随心去爱吧。
张清芳给这些孩子们做了木瓜糖水,几个人泡完澡下来穿着卡通连体睡衣围坐在一起,李雨笛跟文亚瑟又怼起来了。
“他们在家就这么穿吗?”张清菲看着这一群问张清芳。
“嗯。我跟老李也有一身,要不让小笛也给你们俩买一身吧,挺有意思的。”张清芳悄悄地给张清菲说,这一身,还增加了老夫老妻之间的情趣。
“小笛,给你姨夫姨妈也订一身你们这种睡衣。”张清芳吩咐着李雨笛。
“好嘞。姨妈,您喜欢什么样子的?”李雨笛应道。
“不用麻烦表哥,我订就行。妈,您是喜欢老虎的还是狗熊的?”文亚瑟问道。
“臭小子,你是想说你妈是母老虎,你爸是狗熊吗?”文立白怒。
“哈哈哈哈。”李雨笛不厚道地笑了。
“不是,爸,你看,我跟小筝这个叫轻松熊,小表哥那个是跳跳虎。姥爷他也有一身就是狗熊。”文亚瑟解释道。
“那小笛那个是什么?”张清菲有了兴趣。
“大表哥那个是宠物小精灵。”文亚瑟不屑道。
“那就小笛他们那种吧。”张清菲说道。
“别,穿上跟麻布袋子似的,还是给您俩买身龙猫的吧,比这个好看多了。”文亚瑟说道。
“也行,你看着办吧。”张清菲应了。
“你穿的才是麻布袋子呢。”李雨笛不满道。
“表哥,你看看,你这一身,从上到下全黄一片,不就是个黄布袋子吗?”
“怎么说话呢?皮卡丘不就是这样的吗?多可爱啊。”这款式可是自家媳妇选的,李雨笛当然不能让人说媳妇的半句坏话。
“可爱可爱。”文亚瑟懒得跟他争辩。